第五十九章 金剛坐禪

他高抬左掌,有大量靈氣聚集,山野間劇烈的爆炸,讓得天地氣運大亂,自穹頂垂落的雨珠倒回,淒厲的呼嘯聲在空氣里乍現,仿佛有整座山被道生搬動,照著寧浩然砸落!

寧浩然輕輕皺著眉頭,揮劍斬出,便掀起了更大的風浪,嗤嗤嗤地破空聲宛如利器切割,將得道生的攻勢瓦解,劍意磅礡,轟擊在道生的身上,粗布僧袍被劃破,鮮血溢出,他整個人也被炸飛了出去。

頗為狼狽地摔在泥地里,道生杵著木棍艱難起身,泥水自僧袍往下滴落,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寧浩然,沉聲說道︰「這不可能!就算四先生握著劍仙的劍,但你已墮境,就算我要拼盡全力才能接住那一劍,也絕不可能敗得這麼快!」

他漸漸睜大眼楮,有些驚恐的說道︰「你已入五境!」

道生也是半只腳踏入了五境門檻,他自信哪怕寧浩然修著劍仙的真意,面對那一劍,也最多勢均力敵,且寧浩然很難斬出第二劍,最終贏得必定是他,而反常的事實只存在著一個原因,那就是寧浩然已經再次破境,甚至極大可能直接越入了五境!

寧浩然沒有開口說話,他再次提劍。

道生穩定著心緒,強自吞咽下涌到喉間的鮮血,說道︰「我還是不明白,四先生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寧浩然的修為本身便很強,雖因有山外之人掠奪氣海靈元,導致他墮境,但在千海境里踫到奇遇,確有很大可能直接破大境,可現在寧浩然的樣子,才是讓道生想不通的地方。

但他的問題必然得不到答案,寧浩然的第三劍已經斬出。

盡管道生施展出渾身解數來抵擋,也是被瞬間擊潰,再度倒飛出去。

他張口噴了口鮮血,在泥水里打著滾,試圖爬起身來逃走。

而寧浩然步步緊逼。

「四先生是在戲耍我不成?」

道生終于心冒怒火,想著無念大師特意讓他入世,絕不是要讓他死在外面,但現在這種情況又該如何自救?

看著狼狽逃竄地的道生,寧浩然終于再次開口,他的神情也有些怪異,「你們南禹修士的金剛聖體真是超乎想象的堅韌,傳聞山外修士的強悍體魄一部分便是由金剛聖體衍化而來,雖是半成品,但他們藉由氣海靈元淬體,使得他們的體魄遠遠強過了南禹佛修的金剛聖體,可親眼所見時,才明白,你們的金剛聖體也是非同凡響,普通的劍破不開,但劍仙的劍呢?」

他初才一直用得是自己的劍,正如道生所想的那樣,劍仙王乘月的劍意終究不屬于他,他也只能施展出來一次,而且沒辦法同王乘月本人斬出來的劍相提並論,可也是異常強大的一劍。

道生趴在泥水里,他想著寧浩然的那些話,忽有靈光閃現,南禹里有不少強大的神通法門,便例如蓮花化劫之法,雖然道生施展不出來,但尚有其他神通能夠一試,只要困住寧浩然半刻,他便有機會活命。

他很快便想到了《神隱經》里的一門術法,名為《金剛坐禪》。

他不能肯定《金剛坐禪》是否能夠抵御住已破入五境的寧浩然斬出的劍仙之意,但現在也已經別無他法了,他必須搏一把。

畢竟他會得神通也不多。

在寧浩然提劍的瞬間,道生自泥水里翻身而起,甩出了道道泥箭,他單手結印,迅速拂過木棍,一股淡淡金光呈現,基本上在寧浩然出劍的同時,木棍也跟著點出。

一束金光乍現。

坐禪金剛莊嚴肅穆,將得劍意鎮壓,罩在了寧浩然的身上。

如同被釘在原地,寧浩然動彈不得分毫。

劍意仍在前行,但速度變得極其緩慢,在坐禪金剛的注視下,便如同蝸牛,雖在爬動,卻始終在金光照耀範圍里。

可道生看得出來,寧浩然很快便能掙月兌束縛,他沒有半點猶豫,轉身便以最快速度逃跑。

施展出縮地成寸的本事,眨眼間便不見了蹤跡。

而也僅僅是數息的工夫,劍鳴聲大放,坐禪金剛直接崩裂,化作點點金光,挾裹著穹頂落下的雨珠,便如同一顆顆金子灑落。

寧浩然皺眉看著眼前空空如也,那未出完的一劍,再度斬出。

曲泉劍撕裂著空間,朝著道生離開的方向掠去。

待得飛劍回來,寧浩然注視著劍身上的一點血跡,眉頭皺得更深,喃喃自語道︰「不愧是皆然大師的徒弟,跟隨著無念大師在南禹枯禪修行,縱使修為不算很高,卻擁有著很非凡的手段。」

飛劍斬中了道生,但是沒能把道生殺死,若道生的修為再強一些,坐禪金剛無疑會把寧浩然困的時間更長,但饒是如此,道生也只是付出了很小的代價便活了下來。

寧浩然沒有再理會道生,他眺望著某個方向,咧嘴笑道︰「又有熟人出現了。」

那是江子畫一行

瑯琊城。

深沉地夜,雨勢頗大。

但聚在南城門的傀儡並未離去,任由雨水拍打在它們身上,便如同一塊塊磐石。

李夢舟回身看著出現的謝春風和月從霜等人,開口說道︰「雖然傀儡們貌似睡著了,但我們依舊殺不死它們,或許等到柳澤布置好陣術,我們才能有時間找到殺死它們的方法,或者是驅逐它們。」

柳澤說道︰「我現在就開始布置,但那些傀儡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醒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李夢舟向著謝春風等人解釋了一下,大家便開始行動。

布置陣術其實是很繁瑣的事情,對于大陣術師而言,當然相對輕松,因為他們已經很熟悉,而對于柳澤來說,是相當困難的,布置陣術的步驟也極其復雜,不能有任何紕漏。

謝春風和鐘溪言、陳子都幫助柳澤布置陣術,而李夢舟則暫時待在街道旁的一家酒肆里休息,月從霜和南笙她們及謝寧則注意著傀儡的動向。

在充斥著天地氣運的千海境里,靈元恢復的速度也很快,但那是在觀想的狀態下,若是什麼都不管,讓其自然恢復,依舊是很漫長的時間。

李夢舟在觀想的過程里,心無旁騖,在周身流轉的氣運觸踫不到,也很難感知到,卻是真實存在的,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已經距離五境門檻相當近,若是在外界,哪怕觸手可及,也很可能需要數年甚至更長的光景才能破開壁壘,資質妖孽如沈秋白和北藏鋒他們也都在五境門檻前停滯了很久,但千海境的機緣能夠幫助修行者盡快打破壁壘,問題關鍵是修行者在千海境里待的時間有限,李夢舟也不能保證能夠在有限時間里破入五境,他只能盡量去做。

漸漸地,夜色變得更為深沉,那些傀儡也都沒有什麼動靜,讓得柳澤他們很平穩地在南城內門布置好了陣術,緊跟著便又朝東城門而去。

然而南城內門里布置下了陣術,南城門依舊是毫無防御的,月從霜認真思考了片刻,向南笙和謝寧說道︰「我們嘗試著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傀儡趕到城外,縱使南城門城牆破損大半,若有陣術在的話,傀儡也很難進得來,便能多一層防護。」

謝寧有些猶豫地說道︰「可若驚動那些傀儡,很可能半途而廢,我覺得哪怕是要把城里的傀儡趕出去,也得等到那個柳澤把所有陣術都布置好之後再說吧。」

現在的謝寧明顯成長了很多,考慮的問題也很全面。

但他能想到的事情,月從霜自然也能想得到。

「柳澤是魏國青羽宗的首席,雖然並不是專修陣術,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他也是有很高造詣的,其他三座城門皆有城牆阻隔,傀儡沉睡的期間,不會出現問題,而南城內門的陣術也已經布置好,所以就算這里的傀儡蘇醒過來,我們也能很快躲到陣術里。」

「換句話而言,布置陣術和陣術是否有用其實是兩碼事,若傀儡真的蘇醒,也正好檢驗一下陣術,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有問題。」

月從霜的想法很簡單,若是柳澤的陣術沒有用,或者一擊就潰,那麼等待柳澤把其他城門的陣術布置好,和現在直接檢驗南城陣術也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如果那些傀儡不會蘇醒,將它們送到城外,自然也是最好的事情。

南笙這時說道︰「我去問問李夢舟。」

她轉身便朝著李夢舟所在的一家酒肆跑去。

月從霜有些詫異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解地說道︰「她問李夢舟做什麼?」

謝寧沉默不語。

酒肆里,南笙悄悄靠近觀想中的李夢舟,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李夢舟忽然睜開眼楮,望著她說道︰「在觀想的時候,雖然不怕被打擾,但有時候也會出問題,若非我的念力足夠強,能夠意識到外界的情況,你剛才差點讓我好不容易恢復的靈元散去。」

南笙有些羞惱的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你又不是在觀想破境,能有多大問題!」

李夢舟說道︰「要不是你剛才打擾我,說不定我真破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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