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簡舒玄的入世之戰

茶館里很寂靜。

江子畫微微張著嘴巴,不敢相信的左右環顧著,「那簡舒玄居然那麼厲害?」

何崢嶸冷著臉,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那個韓幼清年紀輕輕居然已入四境巔峰,他莫非是靠吃飯來修行的?」

因簡舒玄的強大超出想象,讓得江子畫很是不能相信親眼所見到的畫面。

而同樣很年輕的何崢嶸,在見到韓幼清居然修為遠高于他,便很是不服氣。

李夢舟默默喝茶,待得將茶杯放在桌上,才輕聲開口說道︰「簡舒玄是玄政司里的一把利劍,他一直以來都很強,只是現在變得更強,他能打贏韓幼清,很正常,但想要再打贏雪夜太子便很難了。」

寧浩然點點頭,說道︰「其實韓幼清不弱,看似簡舒玄贏得稍顯輕松,但氣海靈元也消耗了不少,雪夜太子那一劍也讓得簡舒玄的右臂相當于廢了一半,哪怕是在全盛時期,簡舒玄也不是雪夜太子的對手,何況是受了傷的情況下。」

江子畫有些惱火的說道︰「那個雪夜太子也太無恥了吧,分明是偷襲,還給自己找理由,如果我是簡舒玄,直接就罵死他!」

雪夜太子畢竟是外人,江子畫自然是心向著簡舒玄的。

北琳有魚望著南城門外,淡淡說道︰「且不管雪夜太子是否無恥,但簡舒玄明知自己連握緊都勉強的情況下,仍是很堅定的出劍,便已經遠遠勝過了雪夜太子,就算輸了,也是雖敗猶榮。」

她常年待在芍華書院里,是因為世間夠資格讓她拔劍的人太少,而此刻突然多了一個簡舒玄,也讓她覺得姜國之行,變得稍微有趣了不少。

蕭知南和李夢舟相互對視著,曾經在白虹鎮里,簡舒玄是要殺死李夢舟的,而且必定是奉了徐鶴賢的命令,很早之前便已注定,李夢舟和簡舒玄只能是敵人,可簡舒玄在白虹鎮里明明有很多機會能夠避開蕭知南或者寧曦,但他始終沒有那麼做,甚至最後選擇在最不合適的時機出劍,把自己搞得一身傷逃走。

那是李夢舟一直以來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蕭知南的想法里也是對于簡舒玄在白虹鎮的舉動有些不解,她倒是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但總覺得簡舒玄這個人很不對勁。

那是來源于一種女人的直覺

徐鶴賢在很認真地看著交戰中的簡舒玄和雪夜太子,漸漸地,他眉頭越皺越深。

簡舒玄的劍每一次都有些後力不足,許多機會都被錯失,而雪夜太子便顯得游刃有余,哪怕徐鶴賢只是為了真實的完成皇帝陛下交待的任務,並沒有真的非得與雪夜太子為敵,可簡舒玄此時的表現,依舊讓得徐鶴賢很不悅。

他培養簡舒玄的目的,便是看重其絕高的修行資質,能夠在關鍵時刻起到非凡的作用,除了執行玄政司的秘密任務,他很少讓簡舒玄拋頭露面,但今日是簡舒玄正式走入世人眼楮里,徐鶴賢當然希望簡舒玄能夠表現得更好。

在觀戰的過程里,他發現了簡舒玄的右手腕已經崩裂,變得血跡斑斑,想著如此下去,簡舒玄會敗得很慘,而他這個義父也會臉上無光,可要制止這場戰斗,同樣是很沒面子的事情,便裝作沒有看到,他的面色也一時陰晴不定。

雪夜太子一劍挑開簡舒玄的劍,看著他握劍的手,淡淡說道︰「若再打下去,你的右手可就要廢了。」

話雖如此,但他心里也是有些驚異的,簡舒玄的意志力很強,哪怕手腕崩裂,正常來說,別說握劍了,就連動彈一下都很難,可簡舒玄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仍在不斷出劍,縱使每一次出劍力量都會有所減弱,可他要出劍的意志卻始終堅定。

「當真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雪夜太子暗暗想著。

簡舒玄出劍很艱難,他也並非沒受影響,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一顆棋子,沒到揮不動劍的時候,便不能停下。

他便好似沒有感情的木偶,只是下意識的出著劍,直到出現故障才會停止。

雪夜太子再次避開簡舒玄的劍,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沉聲說道︰「已經夠了,沒必要再打下去了,你贏不了!」

他沒有辦法去理解簡舒玄的想法,甚至想著莫非姜國皇帝寧願讓簡舒玄變成廢人,也至少要傷到自己?

那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這已經超出了要給他下馬威的範疇。

不僅僅是雪夜太子想不明白,在城里觀戰的沈秋白他們也都深深皺著眉頭。

簡舒玄的強大,自然是出乎他們意料的,可簡舒玄瘋狂出劍的模樣,他們同樣不能理解。

「你們看出什麼了?」

歐陽勝雪聞言,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知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徐鶴賢的意思,或者是簡舒玄本人的意思,若僅僅是要給雪夜太子一個下馬威,那簡舒玄已經做到了,他已經讓得雪夜太子短暫的情緒不穩,縱使簡舒玄繼續出劍,也無法擊潰雪夜太子的驕傲,反而簡舒玄會因此廢掉用劍的手,那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月從霜也輕輕皺著眉頭說道︰「只有在以強勢手段,或出乎對方意料的情況下,擊敗對手,才能讓得對手心里的驕傲染上污點,可驕傲的人依舊會驕傲,要讓一個人放下心里的驕傲何其之難,而且雪夜太子的驕傲,與其說是驕傲,倒不如說是傲慢,這雖然更容易擊潰,但簡舒玄顯然已經做不到,那麼他又到底在堅持什麼?」

保持著沉默看書的北藏鋒,此時忽然開口說道︰「也許從一開始陛下便不是要擊潰雪夜太子的驕傲,下馬威也只是其次,但陛下不可能會利用簡舒玄,那麼簡舒玄肯定有其他原因迫使他必須去做。」

「他在都城里隱藏得很深,說來說去,也只是徐鶴賢不願意讓他露面,他便是徐鶴賢用來殺人的劍,既然是劍,自然是不能帶有感情,而是要絕對冷血,或許他的目的是要讓雪夜太子發怒,只要雪夜太子怒了,那麼其所堅持的道,便會出問題。」

沈秋白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管是因為什麼,簡舒玄若把自己握劍的手都廢掉,便很不值得。」

月從霜輕笑著說道︰「那你們是否要出手?雖然有點不服氣,但我可不是雪夜太子的對手。」

歐陽勝雪說道︰「在簡舒玄打贏韓幼清時,雪夜太子直接出劍,那麼我們自然也有理由出劍。」

雖然是約定好的事情,簡舒玄要在打贏韓幼清之後,繼續和雪夜太子打,但雪夜太子直接出劍的舉動本就有問題,那也是雪夜太子第一次情緒不穩,在某方面來說,簡舒玄已經贏了。

歐陽勝雪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簡舒玄胡鬧,把自己握劍的手弄廢掉。

他話音剛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南城門外,看著仍在出劍的簡舒玄,尤其簡舒玄的表情始終淡然,雪夜太子的心里確實有了些怒意。

那是本不該有的情緒,他以驕傲的姿態來到姜國,雖然能預料到,可能會在瑯琊城里遭遇一些事情,可他從來沒有在意過,但簡舒玄的出現,讓他沒辦法保持絕對的平靜,由此,在遇到更糟糕的事情時,他的情緒就變得更加不穩,那是由因帶來的果。

他在克制,可在簡舒玄的劍再度刺來的時候,他也下意識里的出劍。

鏗!

有飛劍破空而至。

在兩把劍交擊的那一瞬間,歐陽勝雪的手也握住了劍柄,他擋在簡舒玄的面前,目視著雪夜太子,有爆涌的氣海靈元在兩把劍之間迸現。

「歐陽勝雪」雪夜太子神情陰冷,說道︰「這便是你們姜國的待客之道?」

歐陽勝雪說道︰「你不要把事情提升到整個姜國的層面,簡舒玄要挑戰你,是他的事情,而我出劍,是我的事情。」

簡舒玄握劍的右手在滴淌著鮮血,他彎著身子,站在歐陽勝雪的身後,聲音很是冰冷地說道︰「屬于我的戰斗還未結束。」

歐陽勝雪回眸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已經贏了韓幼清,也讓得雪夜太子動怒,你的戰斗早就結束了。」

雪夜太子的視線繞過歐陽勝雪,放在簡舒玄的身上,他眼楮眯起,沉聲說道︰「我記住你了,簡舒玄。」

他揮劍蕩開歐陽勝雪的劍,把自己的骨劍緩緩歸鞘,淡淡說道︰「是因為你們懼怕我,也是因為你們姜國皇帝忌憚我,才有這樣一幕發生,我確實動了怒,可不見得你們便贏了,其實在我剛剛出現在這里時,就已經立在了不敗之地。」

歐陽勝雪說道︰「那只是你的想法,少年意氣之爭很尋常,沒有人懼怕你,也沒有人忌憚你,這只是一場沒有輸贏的戰斗。」

雪夜太子沒有說話,他只是轉身重新上馬,隊伍進入南城門,那輛華貴馬車的窗簾被微微掀起,歐陽勝雪和簡舒玄的視線和里面的王行知有瞬間的交錯,那是一雙很可怕的眼楮。

在南城門的城牆上,唐聞柳注視著那輛馬車,輕聲說道︰「南天門聖殿的門主,道宮最強的戰力之一,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他親自來到姜國,不可能僅僅只是雪夜太子的陪襯。」

雖是不惑之年,但面容依舊白淨,顯得很年輕帥氣的柳飛羽,聲音低沉地說道︰「就是他在北燕打傷我,害得我臥床半年,我以為他是知神境巔峰的強者,但我顯然還是低估了他,南天門聖殿的王行知,早已入五境之上。」

唐聞柳說道︰「傍晚黃昏時分便是千海境開啟的時候,在這段時間里,我們需要好好盯著王行知。」

他拍了拍柳飛羽的肩膀,說道︰「你若想報仇,日後有得是機會,現在要以大局為重。」

柳飛羽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那麼渾,何況我也根本打不過王行知,與其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倒不如回家抱著婆娘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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