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當年那個已經長大的小女孩

江子畫躊躇的說道︰「就連唐神將和在場的這些鎮守天棄荒原的修行強者都沒能擊敗他,現如今唐神將被那只怪鳥牽制,憑我們的力量,又能做什麼?」

李夢舟沒有說話。

而在旁听的蕭知南卻突然開口說道︰「唐神將或許是這里最強大的修行者,但除了唐神將之外,還有一個人並不弱于他。」

李夢舟看向那在雪地上抓碎西瓜吃的雲清川,微微搖頭,他很不能理解此刻雲清川的所作所為。

把西瓜摔碎,又在地上撿著吃,混著雪和泥一股腦的往嘴里塞,看起來就像個白痴,哪里有讀書人的樣子。

他又看向面色蒼白的時方雪,沉聲道︰「時前輩已經沒有繼續戰斗的能力,雲清川雖然同是梨花書院的大教習,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遠不如唐神將,至于皆然大師」

望著那在林敢笑面前神情淡漠的木皆然,李夢舟微微蹙起眉頭,說道︰「身為南禹大德,自是很強大。」

蕭知南說道︰「我雖看不清場間很多人的境界,但我終究已經距離五境那道門檻很近,時方雪和雲清川都未入知神境巔峰,但除了唐神將外,皆然大師也在知神境巔峰。」

李夢舟當然也很清楚,這只是蕭知南的直覺猜測,但他覺得這番猜測很準,沒有任何理由。

五境巔峰的大物,在一國里面自然是很稀少的,但總也能走出來幾位,何況站在這里的,來自各國,是鎮守天棄荒原的修行強者,唐聞柳自不必提,皆然大師身為南禹大德,無念大師的師妹,有著知神境巔峰的修為,也不奇怪。

「雖然皆然大師同是五境巔峰的修行強者,但相比身經百戰的唐神將,或許要稍弱一些,我們此刻沒能力相助唐神將,但至少也該做些該做的事。」

落青冥的鳴啼之音響徹在天棄荒原,令得被冰凍的天河之水崩裂,魚兒跳躍,座座土山傾塌,凝聚的雷雲呼嘯,狂風肆虐,天地靈氣涌動,而唐聞柳卻步伐堅定,迎風而行。

他攥緊手里的那桿銀槍,掠至一座土山之上,抬首凝望著高空盤旋的落青冥。

「孽畜,準備受死!」

唐聞柳扯掉扣在甲冑上的黑色披風,持銀槍挑起,狂風呼嘯,黑色披風獵獵作響,他高舉著那桿銀槍,自有氣海靈元注入,隨槍出,黑色披風宛如展翅的大鳥,掠上高空。

落青冥那血紅色銅鈴般的眼楮緊緊盯著那黑色披風,它揚首鳴啼一聲,便迅速俯身而下,扯出一團黑色氣焰,遮天蔽日,氣焰燃燒著白雪,化作點點星光,朝著地面砸落。

星火灼燒黑色披風,透過被燒穿的洞,那座土山之上卻早已不見了唐聞柳的身影。

在下一刻,雪亮的銀槍已經呈現在落青冥的面前,唐聞柳雙手緊握著槍桿,厲聲大喝,猛地砸向落青冥的腦袋!

黑色氣焰在沸騰,狂風將得白雪撕碎,雷鳴般的巨響,卷動雲層,地面上的修行者們被掀翻,就連那天棄荒原上空很少見的一縷陽光都在頃刻間被泯滅,好似天棄荒原便該是黑暗的,而不能有半點光明。

林敢笑眯縫著眼楮,唐聞柳戰落青冥的畫面很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前,那持銀槍掠空的身影,當真宛若戰神降臨,但林敢笑卻輕搖著腦袋,朝木皆然說道︰「唐聞柳雖不愧姜國第一戰神之稱,可面對落青冥,他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我想,皆然大師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木皆然垂首望著重新回到她身邊的那只黑貓,將其緩緩抱起,輕撫著它不安的情緒,淡淡說道︰「或許唐神將真的打不贏落青冥,但也能夠暫時牽制,我有說過,你依靠很不同尋常的方式讓得落青冥降臨,但它並不是真正的落青冥,至少它並不完美,而在這短暫的時間里,沒有落青冥助你,我便可盡力殺你。」

林敢笑低著頭,看向自己靴面上沾染的一些塵灰,他低子,輕輕拍打,直起身來,又跺了跺腳,嘴角咧著,語氣稍顯輕浮,說道︰「世人尊你為皆然大師,但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個小女孩,哪怕你向我證明過,可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小女孩就算長大了,也依舊是小女孩,正如當年那般可愛。」

木皆然神情平靜,緩緩說道︰「你始終活在過去,那時的帝君,非是今時的林敢笑,那時我還小,你心思歹毒,用我的生命來威脅師兄,師兄護我,甘願讓你離開。今時,師兄雖不在,但我也早已不是那個小女孩,我變強了,而你變弱了。」

林敢笑背負著雙手,眯起眼楮,任憑風雪襲身,聲音透過風雪,清晰傳至木皆然耳畔,「那便讓我瞧瞧,小皆然你究竟要如何殺我。」

木皆然平靜說道︰「我在南禹跟隨師兄修習禪法,雖資質愚鈍,但也有所獲,我會盡全力來殺你。」

林敢笑搖了搖頭,說道︰「時方雪已經被我重傷,而你和唐聞柳合力都未能打贏我,現在僅你一人,何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

趴在木[ fo]皆然懷里的那只黑貓面朝向林敢笑,幽藍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天空下很是詭異。

林敢笑緊緊蹙著眉頭,沉聲說道︰「我已經玩夠了,現在落青冥已經降臨,而你們一個不少全都站在這里,正好讓本帝君飽餐一頓!」

望著此刻的林敢笑和木皆然,李夢舟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楮,說道︰「唐神將牽制落青冥的時間有限,如今皆然大師欲要出手,但勝算恐並不高,雖然相比起來,我們修行低微,但也不能坐以待斃,總要做些什麼。」

蕭知南看著他說道︰「你很累?」

李夢舟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念力消耗過度,並無大礙。」

《蠶滅卷》雖能自主補充他消耗掉的念力,但如果他一瞬間全部消耗掉,《蠶滅卷》也很難及時補充,打開陣術缺口時,所需念力極其龐大,也正因如此,李夢舟才需要蕭知南的幫助,他只是稍感精神不佳,倒也確實沒有大礙。

沈秋白和北藏鋒他們也都朝著李夢舟走過來,雖然他們剛剛才從陣術世界里逃出來,但眼下的情況也很明顯,縱使他們都以筋疲力盡,卻仍有可戰的念頭。

北藏鋒淡淡說道︰「皆然大師是南禹大德,修習著枯禪神通,雖未能打破五境的壁壘,但也是德高望重的強者,在南禹的地位僅次于無念大師,有皆然大師親自坐鎮天棄荒原,也可見枯禪寺鎮壓山外人的決心,只要我們能助皆然大師一臂之力,並非沒有取勝的希望。」

歐陽勝雪說道︰「皆然大師雖是南禹大德,但畢竟只是知神境的修為,而敵人恐怕遠非知神境那麼簡單,若要勝過,勢必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沈秋白接著說道︰「正因如此,我們便不能只是旁觀,哪怕我們實力不足,或許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但面對山外人,我輩修士的態度卻是不能弱的。」

「沒錯!」謝春風和鐘溪言他們也都上得前來,朗聲說道︰「我輩修士沒有不戰而退的道理,縱使敵人再是強大,縱使往前便會沒命,也不能給自己丟人,給宗門丟人!」

他們的氣勢如虹,彰顯著年輕一輩修行者的氣魄。

李夢舟抽出身後的驚蟄刀,看著他們說道︰「那便去!」

望著那些紛紛站在木皆然身後的年輕修行者,林敢笑忍不住拍了拍手,微笑著說道︰「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越是年輕,便越是不怕死,而越老,便也越是怕死,我當然也是怕的,但可惜你們殺不死我,既然你們都來送死,那本帝君便照單全收!」

「皆然大師。」沈秋白他們沒有理睬林敢笑,而是朝著木皆然見禮,隨後說道︰「現有唐神將牽制那只怪鳥,而我們雖修為低微,卻也想出一份力,協助皆然大師共同御敵。」

木皆然回首看著他們,輕聲說道︰「帝君林敢笑,是蕩魔時期山外修士里面打破五境壁壘的超然存在,哪怕時隔那麼多年,林敢笑的實力有所減退,可他只需看你們一眼,便也能要了你們的命,他想要掠奪你們的氣海靈元,自然不會輕易讓你們死去,但你們也無需主動站出來,我終究還沒有敗。」

蕭知南說道︰「皆然大師可有對策?」

木皆然沉默了片刻,說道︰「且讓我一試。」

沈秋白他們面面相覷,雖然木皆然的話是事實,可他們總想著哪怕作用微乎其微,也要盡力而為,但既然木皆然想獨自迎戰林敢笑,他們便也無話可說。

此刻時方雪忽然來到近前,淡淡說道︰「這場戰斗的意義不同,我能明白你們的想法,但皆然大師比我們所有人都想殺死林敢笑,且就在這里看著吧。」

木皆然朝著時方雪點了點頭,便踱步向林敢笑走去。

「出招吧。」林敢笑背負著雙手,靜靜等待著木皆然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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