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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韓川想要直接回華國的心思還沒有這麼強。
但當斯威夫‧漢特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恨不得現在就趕回去。
盡管斯威夫‧漢特說華國的情況非常好，現在更是在借助大霧一座座的收復自己的城市，他也想回去。
韓川知道斯威夫‧漢特想要留下自己的想法，畢竟在他眼里，一名七級，絕對是目前來說最前的戰力了。
可還未等韓川提出告辭的想法，門外，就有人進來了。
來人進來之前，還特意敲了敲門。
韓川抬頭看去，走進來的，有兩人。
一個中年男子，穿著墨綠色的軍裝，身體挺得筆直，一股濃濃軍人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另一位，則是被這名中年的男子攙扶著的一個老年人。
看起來起碼有九十歲的高齡了，身體很是瘦弱，臉上滿上皺紋和老年斑。
見到韓川的時候，老人那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撥開中年男子的手，顫顫巍巍的朝著走到了韓川身邊，伸出手。
「很好高興見到您，時空旅行者先生。」
「嗯？你是」韓川微微詫異，起身和老人握了下手。
他一開始都以為百年後可能沒人認識自己了，這居然還有個老人認識自己。
而且這老人說的，竟然是漢語。
「我叫‘馮‧斯’，八十余年沒看到過旅行者先生您了，若不是先生的事跡太過輝煌，恐怕老頭子我都忘了。」馮‧斯笑著回道。
「馮老看過我直播？冒昧問一下，馮老今年多大了？」
韓川有些驚詫的問道，面前的馮‧斯一句話透露的信息就不少了。
首先是年齡，可能真有百歲了。
其次，八十余年沒看到自己，說的應該是八十年沒看過自己的直播，這麼說，自己很可能在2040年左右就沒有再直播了。
還有可能就是自己直播留下來的視頻和一些圖片，可能都已經在網上消失了？不然馮‧斯不會說八十年沒看到過自己。
「我今年128歲，在當初，的確是有幸看過先生您的直播。」
斯威夫‧漢特在兩人進來的時候就起身站在了一遍，而馮‧斯則坐在了下來，坐在韓川對面的床鋪上，扭頭看了眼跟他一起進來的中年男子。
「漢‧斯，你和這位戰士先出去一下，我和先生聊聊，放心，先生對我們沒有惡意。」
韓川扭頭看了眼這個叫做‘漢‧斯’中年男子，從進來後，這位就一直都沉默不言，一言不發。
此刻即便是听到馮‧斯的指示也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和斯威夫‧漢特退了出去。
韓川精神力感應了一下，這位退的距離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既能在迷霧下隱約看到這邊，又不至于听到他們交談，除非有人大喊。
看樣子，應該是專業保鏢了。
「先生還在直播？」
漢‧斯和斯威夫兩人離開後，馮‧斯朝著韓川問道。
韓川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你最後看到的有關于我的直播，是哪一場？」
「是一場戰爭。」馮‧斯回道。
「戰爭？」韓川詫異道。
「對，是一場發生在地球上的戰爭，上億年之後的一場戰爭，那場戰爭過後先生就沒有再直播過了。」
「什麼樣的戰爭？」韓川忍不住好奇道的問道。
馮‧斯卻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
韓川看著面前的馮老頭有些無語，什麼不可說可說的？這又不是道不明。
「先生勿怪，這是先生後面自己曾在直播間中說過的東西。」
馮‧斯解釋道︰「先生曾說過，時間線並不穩定，任何的改變都可能導致時間線走向另一個方向。」
「就像我今天過來見您一樣，在我當初看過的直播中，是沒有這一片段的，甚至在直播中都沒有我這個人。」
「這就是我強行進入先生的這一段時間線，扭改了後面發生的一些事情，這對于我還說，即是因，又是果。」
韓川听的簡直是一臉懵逼，說了這麼多，他是一句都沒听懂。
如果腦袋上有問號的話，絕壁現在已經堆滿了。
這是華國人吧？
既是因又是果都出來了。
說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嗎？
不過韓川還是听懂了一些東西。
得到系統這麼多天了，而且也穿越過好幾次時空了，關于時間和空間方面的東西，韓川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猜測。
第一種想法就是最常見的平行時空的說法了，這個就不用多說什麼了。
而他猜測的第二種，跟馮‧斯說的內容其實是有點相似的，其實也可以說是平行時空的變異版本。
如果將時間看成一條河流，那麼時間這條河流有無數的分支。
每一個人在某一個時間所做的一些事情，都有可能會影響到後面所有的劇情。
就像他一樣，如果他沒有去之前的亞特蘭蒂斯時空，就不會有逆向藥劑留下來，亞特蘭蒂斯文明或許還會存活下來。
但絕對不會有後面的尼科爾‧森爾跑到母星上來找逆向藥劑解決隕病毒的事情。
也不會制造出狼人這些生物。
他每做的一件事，都有可能生成一個時間支流，普通人亦是如此。
這個將時間比作無限分叉的河流的比喻或許還差那麼一點意思，但至少能幫助韓川理解這些東西。
過去、現在、未來，可能並不都是唯一和固定的，而是都可以互相影響的。
他在過去或者未來做的某一件事，都以影響到現在，他回到現在後，做的某些事，又可以影響到未來。
听起來或許還有些復雜，但道理很簡單。
這就是韓川目前自己對時間和空間的理解。
韓川也算明白為什麼馮‧斯不會將自己看到的直播和一些事情說透徹了。
就拿2120年人工智能生命危機的事情來說。
馮‧斯看過直播，應該是知道解決辦法的。
但現在韓川在直播，就又代表了如果馮‧斯將解決辦法現在說出來，人工智能生命‘天道’肯定可以通過2020年的直播視頻知道。
這樣一來，馮‧斯說的解決辦法就又廢掉了。
所以才會說‘即是因，又是果。’
就如道家的流傳的話語一樣︰「一舉一動皆有因果，有前因才會有後果，果與因從不間斷。」
想通了這些，韓川也就不再去問馮‧斯到底都看到了些什麼，也不問這次的人工智能怎麼解決，或者等下播後再來問。
一步步來吧，辦法總比困難多。
韓川覺得，其實如果觀眾理解了馮‧斯所說的一些東西的話，能玩的騷操作不少的。
如果人工智能危機注定要發生的話，直播間里面的觀眾即便是活不到2120年，但也能做一些事情。
比如悄悄的留下一張紙，記錄下一些解決辦法藏起來，然後等待一百年後的人類解開。
既神秘，操作性還可以，而且還又不會被這個人工智能生命‘天道’知道。
就像他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神秘代碼’一樣，女主戴安娜的母親留下來了一串神秘代碼最後被五十年後的男主解開一樣。
挺有意思的。
但韓川現在也沒法去提示這些東西，因為他一旦在直播間立面提示了，就會被人工智能生命‘天道’知道。
所以就看直播間里面觀眾的腦洞了。
或許，他可以去尋找一下這類型的信息？
搞不好這次解決人工智能危機就是這些沙雕網友們的騷操作終結的
韓川的沉思最後還是被馮‧斯打斷了。
今天來，我是過來請求先生您的幫助的。」對面，馮‧斯蒼老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什麼幫助？」韓川抬起頭，略微疑惑的看著馮‧斯，需要他的幫助？
「我們想從先生這里交易一些星石。」馮‧斯懇求道。
韓川有些詫異，其實他自己第一個的想法是馮‧斯想請他幫忙消滅掉M聯邦組織國土上的那些一級機器人。
畢竟M聯邦組織只有一名七級了，面對M聯邦組織國土上那些殘存的一級機器人可能會力不從心。
請他幫忙處理也正常。
不過馮‧斯的想法可能會更好一點，如果能從他這里獲得一些星石，比請他幫忙出來那些一級機器人更好。
首先是星石能制成星鏡，有足夠的星石制成星鏡的話。
那麼扭轉局勢還是比較容易的，敵明我暗，遠距離處理掉那些迷霧中殘留的機器人會簡單方便很多，也不會有太大的傷亡，還可以起到練兵的作用。
第二個就是星石還可以給修煉者進行修煉，或許就因為這一批星石，能誕生出一名或者多名七級也說不定。
韓川沉默思考了一會，馮‧斯卻稍微有些急了，以為韓川不同意。
「先生，我快要死了。」馮‧斯聲音有些低沉和無奈。
韓川疑惑的看了眼馮‧斯，腦中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恍然是明白了什麼。
「你是M聯邦組織僅剩的那位七級？」
「是。」馮‧斯點了點頭。
直播間里面頓時嘩然一片，不少人在唾罵馮‧斯。
因為之前斯威夫‧漢特說過，M聯邦組織為了保住最後一名七級，放棄了大半的國土和無數的百姓。
此刻，在直播間觀眾的眼中，馮‧斯就是惡魔，為了他一個人，犧牲了無數人。
「臥槽，原來就是他！」
「尼瑪，真人見到了，就為了這個老頭子坑死了無數人？」
「去死！」
「死都贖不了罪！千刀萬剮！」
「為了保住超級大國的位置，就犧牲無數百姓的命，資本的國度就是這麼惡心！」
「說不定有什麼苦衷呢？」
「狗屁，華國就做的多好！」
直播間里面的議論韓川倒是沒關注，但此刻他也被之前斯威夫‧漢特的言論影響了一些。
對于面前的這位馮‧斯，好感度也悄然下滑了不少。
韓川臉色和態度的變化馮‧斯其實看在眼里的。
從一開始的到知道他是僅剩的最後一位七級強者後，韓川眼神和情緒的變化人老成精的他怎麼可能猜不到可能是斯威夫‧漢特一開始的時候說了些什麼。
嘆了口氣，馮‧斯還是開口準備解釋。
盡管這是M聯邦組織ZF的決定，但他其實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里面的，但他必須解釋清楚，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M聯邦組織不知道又會死亡多少人。
「先生是否對為了保住我這個糟老頭而放棄領土和國民感到氣憤和不解。」
韓川頓了下，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願意，我其實更願意死在戰場上。」馮‧斯看了眼門外的茫茫白霧，聲音有些顫抖沙啞。
「但我還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這道防線就破了，到時候，我身後還有兩億多的民眾，都無法幸免于難。」
韓川詫異的看了一眼馮‧斯，他沒想到M聯邦組織居然還有這麼多普通百姓存活了下來了。
開始他還沒來得及問斯威夫‧漢特全世界各國還活下來了多少人，馮‧斯他們就進來了。
不過對于世界各國在這場災難中幸存活下來了多少人，韓川心里還是有一些自己的推測的。
在他的推測中，M聯邦組織幸存活下來的人數可能低于一個億。
因為從第一天開始，到今天進入防線，盡管他沒怎麼尋找，但跨越的距離還是挺大的，也只遇到了希爾‧伊萊和西拉兩兄妹。
由此也可以推測出來M聯邦組織國土上存活下來的人數並不多。
馮‧斯卻說還存活下來兩億多人，這個數字超出了他的意料。
看來事情可能並不像他猜測的和斯威夫‧漢特說的那樣，M聯邦組織也並沒有放棄百姓。
馮‧斯在繼續說，韓川在繼續听。
忽然，馮‧斯轉頭朝著問道︰「先生是否覺得白霧出現後，白霧中那些失去了與天道聯系的機器人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了？」
韓川被馮‧斯突如其來的提問搞的懵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畢竟在他看來，失去了人工智能生命‘天道’的支撐和補給，白霧中的那些機器人的確威脅不大。
當然，自爆依舊惡心人！
「錯了，都錯了，我們都錯了。」
馮‧斯露出個異常難看的苦笑回了一句後，又轉回了頭盯著門外，像是受到了打擊一樣，開始喃喃自語著一些韓川沒听懂的話語。
韓川皺了皺眉，卻也沒打斷，順著馮‧斯的視線看去，恍然才明白，馮‧斯看的不是門外的白霧，而是白霧後面那道宛如長城的防線。
半響，喃喃自語的馮‧斯才回過神來。
「讓您見笑了。」馮‧斯歉意的笑了笑道，狀態失常，是因為他之前重新代入了絕望的情緒中。
「沒事，不過你剛剛說都錯了，是什麼意思？」韓川忍不住問道。
「我們一開始，和先生您的看法其實是一樣的。」馮‧斯緊接著開始解釋，只是面色苦澀，語氣衰落，就像一個打了敗仗的又淋著雨無家可歸的士兵一樣。
「盡管我們不知道白霧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但後來我們發現白霧能阻斷那些機器人和天道的聯系後，我們知道，反攻的機會到了。」
「在半年之前，的確和我們猜測的一樣，無論是一級機器人也好，還是二級、三級機器人也好，在失去了和天道的聯系後，我們對付起來要簡單很多。」
「半年的時間內，我們一步步的奪回了不少原本陷入的城市和百姓。」
「但異變在半年前開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霧中的那些機器人像是恢復了和天道的聯系一樣，開始變得有序組織和進攻起來。」
韓川听到這時，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有些緊張，如果這些機器人真恢復了和天道的聯系，那真是一個悲劇。
不過馮‧斯還在講，韓川就沒去打斷詢問，接著听。
「其實在半年前，我們都還有兩名七級強者的，但半年前，在我們試圖奪回重工業城市底特律切斷機器人制造補給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盡管當時白霧切斷了所有機器人和天道的聯系，底特律也只有一個一級機器人。」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和當時僅存的另外一名叫‘杰森’的七級一起過去了。」
「並帶上了國內剩下用于守衛防線之外的所有六級和五級。」
「但意外就在這里，因為白霧出現的前半年，這些機器人都沒有組織過像樣的反擊，也不像天道還在的時候有過秩序的進攻和埋伏。」
「再加上白霧的籠罩，極為容易迷路，所以我們並沒有安排人員去探查底特律的情況。」
「但當我們趕到底特律的時候，我們陷入了大量機器人的包圍圈中。」
「首先迎接我們的是各種武器的轟炸，以及地雷等各種陷阱。」
「不管修煉者再強，但終究還是，也還是會受傷。」
「在無數二級和三級機器人無限制的沖鋒自爆以及配合各種武器的轟炸下，修煉者和士兵損失慘重，這種意外情況，簡直是給了我們當頭一棍直接將我們打蒙了。」
「那個一級機器人還沒出現，我們的損失就超過了二分之一。」
「如果是這樣，其實也就罷了，畢竟當時我和‘杰森’還在，盡管第一波攻擊導致我們損失了二分之一的人。」
「但七級和一級機器人之間的戰斗才是決定這場戰役是否失敗的決定因素。」
「所以我和‘杰森’第一時間去找到了這個一級機器人，但面對我們的，卻是兩個一級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