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復雜的鋪墊,意外的結果

作者︰青木赤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吳奪先開了門,進門關門之後,接起電話,「房哥,好久不見。」

「也不算久,小吳最近忙不忙?」

「馬馬虎虎。你呢?」

「回齊州之後我就一直忙職稱的事兒,副高名額太少了,昨天好容易上公示了。」

「祝賀祝賀。」

「你在哪兒呢?吃飯了沒?」

「剛進家門,還真沒吃。」

「那正好了,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唄,邊吃邊聊。」

「行啊,你定地方,我請客。」

「我找你,哪能讓你請客?你定地方。」

「突然想吃餃子了。」吳奪確實是突然想到餃子了,好久沒吃了;雖然餃子這東西還是家里吃才有味道。

「別說,我還真知道一個吃餃子的好地方。對啊,你住哪兒啊?我開車去接你。」

「我住市文物局家屬院。不過不用麻煩了,你說地方‧‧‧‧‧‧」

「什麼?你說的家屬院,是中山公園正門斜對面那個?」

「對啊!」

「我也住啊!」

吳奪一听,這‧‧‧‧‧‧

這不巧了麼這不是?

「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房哥?」

「你出去得早,我回來得晚,咱不得拜的街坊!」房衛國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別告訴我住一套房就行。」吳奪也听過這段,也笑起來。

房衛國和吳奪住的肯定不是一棟樓,而且隔得還挺遠,兩人隨後便在院門口見了面。

「房哥啊,當時咱們在鷺島,各自都沒說住哪兒麼?」吳奪一邊笑問,一邊遞給他一支煙。

「你這話問的,肯定沒說啊,說了就不會這樣了。」房衛國笑道,「那就不用開車了,中山公園後門旁邊,有個餃子館,老兩口開的,食材新鮮,滋味挺好,手工包的,走吧?」

吳奪想了想,「那地方,方便說話麼?」

「小吳你真是有腦子啊,確實有些事兒想找你聊聊。不過啊,咱也不用啥事兒都得兼顧,先吃,吃完了中山公園溜達溜達唄。」

「行,听你的。」

兩人到了餃子館,餃子館不大,就八張桌子,老兩口加一個小姑娘服務員。

房衛國推薦了羊肉胡蘿卜餡和韭菜豬肉蝦仁三鮮餡。

味道確實不錯,吳奪贊不絕口。

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天冷了,中山公園里晚上人也不多了,就連廣場舞大媽們收工也都提前了。

「小吳啊,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說的迷樓合歡俑的事兒麼?」

「這肯定記得啊,不過房哥,你是跳進里頭出不來了麼?線索不是斷了嘛!難不成你又有了點兒新線索?」

「可不是一點兒,我基本理清了。」

「噢?職稱的事兒只是比較重要,程序拉得長,日常佔用不了多少時間的。而且,我是利用各種關系和人脈,多方打听和搜集消息,然後自己整合出來的!」

「房哥,你這是給我說了開頭,還得給個結尾唄?」

「也不盡然,有些事兒,我還想讓你幫著分析呢。你是圈里人,頭腦又特別靈活,邏輯思維清晰。」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精神一振。」吳奪點了一支煙。

「哈哈哈哈。」房衛國大笑,也點了一支。

吳奪想了想,「房哥,我怎麼覺得,這一套玩意兒,不像是墓葬里出來的?」

「怎麼說?」

吳奪肯定不能說老財主打听過,「若是墓葬出來的,上頭應該早就有大動靜了,這也不可能出自一般墓葬不是?」

「我就說你善于分析。不過,你只分析對了一半。確切地說,不是這些年從墓葬里出來的。」房衛國左右看了看,「你知道燕京的一個大藏家,叫關知魚的麼?」

「啊?難道迷樓合歡俑和他有關?」

「嗯,多少有點兒關聯。你認識?」

「有過一面之緣,他買過我一件東西。」

「可以啊!做生意能做到關知魚頭上!是什麼?」

「就是趕巧了,是一件咸豐元寶大錢的雕母。」

「我去,那也不是一般東西,怪不得。」房衛國放緩了步子,「他本姓瓜爾佳氏,你也知道吧?」

「知道,他的祖父,還曾是滿清大員呢。」

「可不是這麼簡單。」房衛國接著說道,「他的祖父,其實是溥儀的舅舅!」

「啊?」吳奪愣住了。這一點,不管是老財主,還是李天風,都不曾說起。

「當然不是親舅舅。他的祖父,和溥儀的生母,算是一個大支下來的,肯定出了五服了,只能算遠房堂姐弟。但論起來的話,溥儀也得叫一聲舅舅。」

這個,吳奪確實無法考證,也不知道房衛國是從哪里打听來的。因為老財主和李天風都不曾說起,所以吳奪還是持一定懷疑態度的。

不過,溥儀的生母,的確也姓瓜爾佳,本名瓜爾佳‧幼蘭。瓜爾佳‧幼蘭是榮祿的女兒,榮祿是慈禧手下的紅人,所以瓜爾佳‧幼蘭還曾被慈禧收為養女。

若是從年齡上看,關知魚現在八十多將近九十,那麼就是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初生人。瓜爾佳‧幼蘭是1884年生人,若是關知魚的祖父比瓜爾佳‧幼蘭小不了幾歲,那麼四十多歲當爺爺,不要說在那個年代,現在也不是沒有。

「房哥你接著說。」吳奪見房衛國停了,便開口道。

「溥儀退位之後,還住在紫禁城,是1924年離開的。在他離開之前,弄走了大量寶貝。」房衛國說到這里頓了頓。

吳奪接口,「從你給我的照片來看,迷樓合歡俑肯定是入過土的,而且,也不可能是清宮流出的東西啊!」

「對,我只是從頭開始說,讓你鋪墊鋪墊思路。」房衛國接著說道︰

「關知魚的祖父,就是幫助溥儀從宮里往外帶東西的人之一。溥儀曾經找過很多人,大多數都是宗親,這樣入宮見面的理由起碼比較充分。關知魚的祖父,算是比較遠的親戚,是最後才用他的。

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即便是當時,想從宮里往外帶東西,那也是很難的。因為宮里的古玩珍寶,都登錄在冊,而且有專人看護,就算溥儀以賞賜的名義,那也得登記,開了‘條子’才能帶出宮門。

結果,關知魚的祖父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總之任務完成得很好,所以因為這事兒和溥儀關系又近了一步。

等到溥儀到天津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

別看溥儀早就不是皇帝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時天津的各國公使還有一部分國內軍閥,還都尊稱溥儀是皇上哩。

溥儀呢,最大的興趣還是復闢,他還想當皇上。而且溥儀從清宮帶走了那麼多好東西,有錢啊,所以各種各樣的人,懷揣各種各樣的目的,接近溥儀,主要就是想撈一筆。

這里頭,有個叫謝米諾夫的俄國人‧‧‧‧‧‧」

吳奪听到這里,有點兒扛不住了,「房哥啊,你這鋪墊得也忒長了點兒!」

「別急嘛。」房衛國嘿嘿兩聲,「我這也是經過了梳理,說的時候,沒有個前因後果,總覺得不太通暢。」

房衛國所說的這個「謝米諾夫」,吳奪還真沒听說過。

實際上,這人也有點兒來頭。沙俄時期,他參加過一戰,因為表現出色還被晉升為哥薩克軍官。但是,1917年十月革命的時候,沙俄被推翻了,謝米諾夫和一批保皇派成員就跑到了西伯利亞,組建了一支武裝力量,妄圖復闢沙俄政權。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和溥儀還能有點兒「共同語言」。

復闢自然是成功不了的,被打得落花流水。于是,謝米諾夫帶著一些殘部,就逃到了華夏北部邊境,干一些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勾當,基本就是土匪流氓。

同時呢,謝米諾夫也接觸了一些華夏的軍閥和各國的政客,不過他的這支隊伍太爛,很少有人能看得上。

1925年,謝米諾夫听說了溥儀的事兒,于是先聯絡,後見面。他在溥儀面前,忽悠的還不錯,說自己擁有一支強軍,願為溥儀光復大清鞠躬盡瘁。

溥儀和他第一次見面,當場就給了五萬!這在當時,堪稱巨款。後來,謝米諾夫又陸續以各種理由要錢,溥儀又給了幾次。

但是這貨總是耍嘴皮子,始終沒有什麼實際行動,所以最後溥儀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而就在和他有來往的這個過程中,關知魚的祖父,卻是一個溥儀的「代表」。因為關知魚的祖父上過新式學堂,而且挺有語言天賦,掌握了兩門外語,一門是英語;另一門,就是俄語。

「就在謝米諾夫和關知魚的祖父接觸的過程中,謝米諾夫為了討好溥儀,也曾經送過東西!而且當時溥儀已經不太願見他,他是托關知魚的祖父送的!」

吳奪听房衛國說到這里,「難不成就是這套迷樓合歡俑?」

「對!」房衛國長長呼出一口氣,「你看,鋪墊雖然復雜點兒,但還是很有必要的吧?」

「你都說完了,必不必的就不討論了。」吳奪旋即問道,「問題是,就他這麼一個流竄分子,怎麼得到的迷樓合歡俑?」

「肯定是盜墓啊!他又不懂這玩意兒,盜墓之後重點留下金銀珠玉;這種陶俑吧,看著不值錢,但挺「好玩」,可能就因為這個正好送給溥儀了。」

「盜墓也不對啊?他主要是華夏北部邊境一帶和東北一帶活動,這些地區的墓葬,怎麼會有迷樓合歡俑?」

「遼慶陵!」房衛國重重一頓。

「噢?噢!」吳奪這才點了點頭。

遼慶陵位于內蒙的東北地區,大興安嶺王溝墳大黑山。「慶陵」是個通稱,山麓實際有三處陵墓,葬的是遼代鼎盛期的三個皇帝︰遼聖宗耶律隆緒、遼興宗耶律宗真、遼道宗耶律洪基。

遼慶陵從上個世紀初一直到四十年代,屢遭盜掘,墓室基本被破壞得差不多了,陪葬品也基本都空了。如今是重點文保單位,卻只剩個「殼子」了。

吳奪點頭之後,房衛國接著說道,「迷樓合歡俑,是遼道宗耶律洪基的永福陵中出來的!而且我還得到了一個說法,說當時遼國的南院大王曾經獻上一套‘助興之物’,我猜,就是迷樓合歡俑!」

「南院大王?蕭峰?」吳奪不由一怔,卻又自嘲地笑了,「嗐!第一反應到武俠去了。當時也不叫南院大王,應該叫南院樞密使。」

「哈哈,對。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房衛國點點頭,「這個耶律洪基,其實是個非常的主兒;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其實早有反叛之心,送這麼一套得來的東西,目的昭然若揭。只不過他最後沒有成功,被耶律洪基干掉罷了。」

吳奪沉吟,「這麼說,迷樓合歡俑在隋亡之後失蹤,後來被耶律乙辛所得,而後獻給皇帝耶律洪基,耶律洪基死後還用來陪葬了?這個契丹皇帝,這事兒干得還挺出格‧‧‧‧‧‧」

「兄弟,這只是我整合線索得出來的,也不敢說全對,但是,也不能說一點兒可能都沒有吧?」

「這倒是。」吳奪點點頭,「不過,說到這個謝米諾夫,居然也懂盜墓,這貨還是有點兒道道的。」

「他帶著一支隊伍,缺錢啊!生存是最好的老師嘛!而且這貨吧,溥儀不搭理他,他又去投靠倭國人了,成了倭國情報機構的打工仔,典型的有女乃就是娘。」

房衛國頓了頓,「對了,倭國人後來也曾繼續盜掘遼慶陵,沒準兒就是這貨引路呢!」

吳奪嗯了一聲,又道,「根據你說的惡,謝米諾夫想把東西送給溥儀‧‧‧‧‧‧這意思是沒留下?要不然現在也不會毫無消息。」

「對!要是溥儀留下了,他這種重要的歷史人物,那現在說不定就會有明確的線索和說法了。」

房衛國停口,又點了一支煙,「不知道是溥儀不要、送給關知魚的祖父了,還是溥儀讓退回去結果關知魚的祖父沒退成、又或者自己眯下了。總之,東西落到了他手上。」

「後來呢?」吳奪追問。

房衛國卻戛然而止,「後來我就沒信息了。」

「額。」吳奪苦笑,「房哥,你鋪墊了那麼多,好不容易說出了真章,結果關鍵部分還給切了。」

「不是切了,前頭的內容吧,主要是整合信息。但是後頭的,就沒那麼多信息了。所以找你交流一下嘛!」

房衛國皺了皺眉,「我也大膽假設過一個結果,那就是這東西在關家悄悄傳下來了,最後讓關知魚給得了;現在,也是他放出來的!」

吳奪捏了捏下巴,「讓他得了不是沒可能。可是,你說他又放出來要賣,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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