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秦蓁月兌口問道。
不是喜歡看麼?那她也總不能每一次回府就換衣裳?
而且……這打扮起來還確實比較費勁。
她平日出門洗把臉頭發一扎就好,現在這樣梳妝還得這樣那樣的往臉上抹,若是她一天出門好幾趟,豈不是每天還要來回折騰好幾趟?
如此一想,她,確實有些頭疼。
然而齊長玉卻終究還是內斂幾分,這一問,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索性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很是無奈的說︰「我……不太想讓別人看見你這麼好看的樣子……我怕……怕別人對你動了心思。」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蓁蓁本就長得好看,從前不太引起人注意,只不過是因為不好打扮,如今一打扮,他自以為全天下再沒有比蓁蓁還要好看的女子。
如此一來,豈不是反而招人惦記麼?
他不放心。
「你怎麼會擔心這個,我這名聲,除了你之外怕是不敢有人跟我惹上什麼關系。」秦蓁听了不禁失笑。
自然是明白他看重自己,所以才會這樣緊張。
心情好得不得了。
「那也不行……別人只是心里想想我也不願意。」齊長玉又說。
似乎察覺秦蓁並不反感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于是語氣比方才多了幾分篤定。
他剛剛之所以這樣猶豫,還不就是怕自己說出來後讓她覺得被束縛。
他知道,她是一個很有主見,且不喜歡被束縛的人。
否則在相府里自然是會被規矩壓著的,又怎會想到主動請離族譜。
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這樣性情剛烈的女子。
而這樣的女子,恐怕是不願意被任何人干涉的。
所以,即便是現在,他心里也依然懷著幾分忐忑,只不過沒之前那麼擔憂了。
卻听懷里的小人兒又笑了笑,輕聲說︰「那你怎麼還不去催陸離,趕緊將老道長找過來,我們好破了謠言,火速成婚呀!這樣一來我不就只能屬于你一個人了麼,你是神使,還有誰敢惦記?」
「你願意?」齊長玉不禁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她燦爛的眉眼。
秦蓁反問,「我為什麼不願意?」
或許前世她還會問一句你為什麼喜歡我。
可現在,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難道這時間還會有什麼事情讓她遲疑嗎?
何況這個人還是前世寧願赴死,也要為她討一個公道的齊長玉?
「其實……昨夜就來了。」齊長玉聲音低了幾分。
秦蓁一愣,「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齊長玉抿了抿唇,「可你昨夜不是去寧王府了麼,而且,還要與倉寒交涉今日的事情……所以,我今日午後趁著你去見雲姝,已經自己先去拜訪了道長。」
「那道長願意幫我們澄清嗎?」秦蓁趕緊問。
看她如此緊張,齊長玉剛剛生出的些許落寞頓時一掃而空,笑了笑說︰「有八式歸元法在,而且,我們的八字本就是天作之合,之前的卜算才是謠言,他為什麼不願意?」
「你竟然連八式歸元法都舍得拿出來當誘餌?」秦蓁听了卻有些不可置信。
那八式歸元法,雖然是道家心法秘籍,也本就適合真清道長用,可以算得上是道家一道至寶。
在道家人心中,只怕猶如瓊華露對于倉寒的意義。
只是……別人或許不知這心法為何會到齊長玉身上,秦蓁卻是清清楚楚的。
這可是玉華公主的秘密嫁妝呀!
因為玉華公主自幼身體不好,太後當時又剛好隨著先帝親征,于是就將玉華公主送到了道觀里,拜托道長照看。
也因此玉華公主才養成了自然隨心的性子,不爭不搶,為了心中所愛可以拋卻世間繁華,追著鎮南侯到了南疆。
而這嫁妝便是當初玉華公主大婚的時候,那位道長親自送的。
原是想讓公主好好養身,也可傳給後代,但又怕懷璧其罪,所以這麼多年來從不為外人知,而八式歸元法也就此失蹤,所有人都以為是被盜了,只得到處尋找。
卻不知,其實它一直都在鎮南侯府放著。
只不過這件事情,秦蓁敢保證,這世間除了齊長玉父子之外,應當就只有她知道了,甚至連陸離他們都不清楚。
「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哪兒有你重要?」齊長玉淺笑著嘆了一句,他當然明白秦蓁為什麼會這麼問,所以,之前才一直瞞著她這件事情,只說了自己在找真清道長。
也好在秦蓁這段時間都忙來忙去的,陸離口風又緊,她才始終沒有察覺。
「我們都應該向前看,何況那本就是道家的東西,我想,即便母親還在,也會願意拿出來的。」
怕秦蓁心里過意不去,齊長玉又趕緊寬慰著。
「這倒是……」
果然,秦蓁听了之後眉頭當即松了些許,輕聲嘆道︰「公主那樣的人,一定是不會在乎這些外物的。」
「是啊,母親,只希望我能開心順心。」齊長玉也溫和笑著。
雖然想起母親之死,心中還是難免有些脹痛。
但卻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和一個人提起母親時能保持著這樣真切的笑容。
「那明天我們再一起去見道長?」秦蓁也怕他難過,當即就脆生生的提議。
「好。」
齊長玉眉眼溫潤,輕輕點頭。
然而次日,沒等秦蓁和齊長玉出門,公主府外就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不想見就算了。」
听說是林漪芳在門外求見,齊長玉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秦蓁卻不禁有些感慨,「還從來沒見過她這麼著急的見我,不過短短三日,就來了兩趟。」
而且,上一次就是為了秦心如,這一次,想來也是一樣。
「恐怕是秦相前日發了火,逼著她再來救秦心如吧。」
說著,秦蓁捏了捏齊長玉的手,「我們照常出門,門口說兩句也就得了。」
人本來就不是她抓的,也不是她關的,她只是就事論事,林漪芳即便真要怪到她頭上來,她也沒招。
齊長玉見她神色平靜,心中也放寬了些許,點點頭與她一道往外去。
「秦蓁,你就救救心如吧!」
一出門,果然瞧見林漪芳憔悴著一張臉,妝容也只是勉強掩蓋了些許,哪兒有前兩次來府上時那樣精心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