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是非黑即白

作者︰江河漸滿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真言堂。」

陳思默默開口,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對面,李修明卻還毫無察覺,原本還勉強有些許理智,在听見這三個字後,更是直接腦子一空,暗恨道︰「真言堂……秦蓁!」

「倉寒似乎,已經有意留在真言堂了。」陳思又道。

什麼?

李修明頓時雙眼圓睜,恍惚了一下,才緩緩轉眼看著他,凝神問道︰

「你說……秦蓁留下了倉寒?」

陳思也深深的看著李修明,片刻後,垂下眼眸,頷首道︰「是。」

與此同時,陳思的腦中恍惚想起,秦蓁笑著對他說︰「若你不信李修明是個陰損的人,那你就不妨直接告訴他, 倉寒已經決定留在真言堂,之後……只需看看他的作為,心中便會明了。」

當時,陳思听著秦蓁的話本來還不信,即便是倉寒那麼懇切,那麼義正言辭的勸他,他一時間也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可現在看著李修明的神色,他終于有些不得不信。

所以,便索性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也想看看,自己一心效忠,以為是明君的人,實際上到底長著一張福麼樣的面孔!

誰知李修明听罷,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卻忽然又溫和道︰

「好……本王知道了,先生……今日頗為勞累,便先去休息吧。」

陳思不禁有些詫異,抬頭看了李修明一眼,疑惑道︰「王爺,倉寒若是真的投了秦姑娘,會不會給王爺帶來什麼麻煩?雖然這些日子王爺在做什麼我並不清楚,但,仍隱隱感覺到多少與秦姑娘有關。」

他還在試探李修明。

然而李修明卻擺擺手,「無礙,倉寒這樣的人,天生狂放不羈,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丫頭留住?不過是偶爾貪杯,一時間舍不得走罷了。」

說著,又含笑看著陳思,似乎心中對陳思的態度感到頗為慰藉,「先生還是快些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本王來處理便好。」

話已至此,陳思未免李修明起疑,只得告退離開。

然而等到了子夜之時,一襲紅衣卻翩然落在陳思院中。

此時,陳思正在月下獨酌。

礙于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太過曲折,一時間得到的訊息也著實太多,他無心睡眠,又不知該與何人說,便只得以這樣的方式消遣一二。

平心而論,他一直是信任李修明的,李修明在朝中能有如此布局他也花費了許多心血,此時卻忽然得知,李修明與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這,恐怕不論是誰也一時間難以接受。

何況,自己既然跟過李修明,想來,也無法再投靠其他明主之事,

正感慨著這些年所用的精力恐怕要付諸東流,卻听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陳思神色一凝,轉頭望去,卻見秦蓁正抱著一個酒葫蘆,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秦姑娘?」他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起身相迎。

秦蓁也不在乎,笑著就走到了石桌前,在他身側坐下,將酒葫蘆往他身前一放,「先生不如嘗嘗真正的瓊華露是什麼味道,或許,心境便也明朗了。」

真正的瓊華露?

陳思默默看著秦蓁,視線不由得,轉到了那半大的酒葫蘆上。

他記得,下午找到倉寒的時候,倉寒曾說李修明的酒是從秦蓁那兒偷來的,只不過,恰好偷錯了……

「猶豫什麼,我又不會給你下毒。」

秦蓁睨了他一眼,說著,索性奪過他手中的酒杯,親自揭開酒葫蘆,為他倒了一杯酒,而後遞到他跟前,「嗯?試試看。」

此時,酒香已經惑人。

「敢問姑娘,為何給在下這酒?」

陳思分明記得,第一次在公主府見到秦蓁的時候,她的神色似乎帶著些許敵意,並不那麼歡迎自己,怎麼今日,會深夜來訪?

而且,雖然他不怎麼了解秦蓁,可是,從她傳出的那些事跡,以及,竟然有能夠在半日時間不到就讓倉寒折服的能力,他便也明白,她定然不會是為了寒暄而來。

何況他自知秦蓁也沒什麼可跟自己寒暄的。

「因為我覺得,很多事情其實不是非黑即白的,人生並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喝過了見的瓊華露,再嘗嘗真的瓊華露,或許,反而能夠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酒,所謂中心定而外物清,你之所以困惑,還不就是因為自己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抉擇了麼?嘗嘗,沒準就定了。」

秦蓁眉眼含笑,語氣雖淡,卻又帶著一股活力與熱量。

讓人听著不自覺就想要去相信她,尤其是,在月色下,那雙眸子里盛著的自信與坦蕩,更絕非如李修明之輩,故意裝作溫和儒雅時,能夠流露出來的。

骨子里帶著的東西,掩飾不掉,也偽裝不來。

「姑娘……陳思,並非是朝秦暮楚之人。」

深深的看了秦蓁兩眼,陳思終究還是沒有接那杯酒。

「你以為我想招攬你?」秦蓁卻挑眉問。

「難道姑娘不是為此事而來?」陳思有些詫異。

「自然不是,我又不需要謀臣,所做一切只不過圖一個安穩罷了。」

秦蓁笑了笑,也不強求,兀自放下酒杯,隨後仰頭抬起另一只手,頃刻間,清華的酒液順著葫蘆口流淌而下,染著點點月光,落入了她的紅唇當中。

將酒液咽下後,她才淡淡笑著看向陳思,見他眸色依然有些遲疑,便又道︰「先生不妨想一想,我之前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在自保呢,若李修明沒有那搶奪之心,又怎麼會誤入了我的陷阱?太後壽誕上的衣裳,可不是我叫他送的。」

「連太後壽誕上的衣裳都是出自姑娘之手?」陳思更詫異了。

秦蓁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跟倉寒說過這事,所以,倉寒自然也不會跟陳思提了。

于是點點頭,又道︰「寧王是皇室中人,他有奪權的資格,但是,在我看來,卻還沒有那個能力,因為,奪權並不是搶奪他人成果歸為己有,而是要通過自己的能耐得到更多的權勢,讓人心服口服。為什麼我準備好的壽禮恰好與他想要的撞上,我就得讓他?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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