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雖然很久沒有听到這個人說話了，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戰大哥？」
「嗯，我是東方戰。」電話那邊東方戰開門見山，「今天有025基地的朋友，給我發了幾個帖子和一段視頻。」
「戰大哥，你朋友還真熱心。」許悠然有些無語，怎麼哪里都有多管閑事的人。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相信那是你的戰績。我不是那麼腦殘的人，雖然對你了解不多，但是害死戰友這樣的事，你應該不會做。」
許悠然長舒了一口氣，「感謝戰大哥的信任，確實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有人搞鬼很正常，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何況現在的大形勢對覺醒者，其實並不友好。」
東方戰身處帝都，那是大秦政治核心，想必觸覺更加敏銳，了解到的更多。
許悠然想到這里，不由得心中一動，「戰大哥，有什麼可以分享的？」
「這是軍用網絡，我沒什麼可以分享給你的。不過，逢此亂世有能者多勞，有能者上位，這是必然的。」
許悠然大概模到一些脈絡，「戰大哥的意思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小子果然聰明，沒有誰一定是委員，沒有誰一定是主任。值此國難當頭，甚至是全人類的災難，誰能救民于水火誰就是英雄。」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呵呵。誰不服就打到誰跪下，站著說話的永遠是真理？」許悠然笑了，大概明白東方戰想要委婉表達的意思了。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電話里東方戰干笑了幾聲。
「戰大哥，帝都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東方最近還好吧？」許悠然終于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打電話給你，其實就是想說這個事情。小白最近挺好的，前幾天還去相親了，雙方家長也都挺滿意。」
「真去相親了？」許悠然不知為什麼，心里忽然好像空了一塊似的，有些莫名的難過。
「嗯，女大當嫁嘛。何況對方家里跟我們家是世交，大家也都很認可。對了，那個小子，姓葉。」
「姓葉？」許悠然是多聰明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一個人，覺醒者評議會葉雲滅上將，「不會是那個葉吧？」
「聰明，就是那個葉！可惜你注定成不了我妹夫，真是可惜你的小聰明了。」
「呵呵……」許悠然干笑了幾聲，卻發現自己的嗓音好像有些嘶啞，「東方怎麼說？」
「我嬸嬸本想讓小白，找個門當戶對的，安安穩穩嫁人生子，但是現在的環境也不容樂觀。所以，我嬸嬸的意思是，如果一定要選的話，干脆選個最狠的。」
「選個最狠的？有道理，小白的意思呢？」許悠然還是在追問這個問題。
「我們出生的環境不同，從小我們就受到家里的恩惠和照顧，現在翅膀硬了，于情于理都不能翻臉不認人吧？何況她的情況你也知道，嬸嬸對于她來說是最重要的。」
許悠然有些默然，最狠的，是啊，換了是自己會不會選個最狠的？
「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還早，不過事情基本定下來了。你小子不錯，敢拼命，但是還不夠狠。不過你能找到新的女朋友，我也要恭喜你。」
「那不是女朋友，只是戰友，我們的關系被人拿來利用了。戰大哥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的。」
「總之不管怎麼樣，好好活著，有機會來帝都一起喝酒，我先掛了。」
「好的，還是多謝戰大哥的提醒。」
掛了電話，許悠然坐在桌旁好像失了魂魄一樣。
呆呆的坐了很久，似乎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洗澡了。
洗漱一番，清醒了不少，帝都的事情還太遠，暫時還無能為力。
先做好眼前的事吧，他拿出手機登錄論壇。
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許悠然嚴重懷疑，他的事情整個025基地都街知巷聞了。
原本關于他的戰斗英雄事跡，早都被刷到不知哪里去了。
滿屏都是他和李璇的精彩故事，按照他的猜測李璇現在應該氣昏在軍營里了。
關于他的英雄事跡，大家不過是看看就算了，甚至都不見得會有人記得他的名字。
可是現在劇情反轉了，戰斗英雄變成了欺世盜名之輩，還伙同他人殘害隊友，這可是個大瓜。
這是一眾吃瓜群眾和鍵盤俠，最喜聞樂見的飯後節目。
他找到他發的那個帖子，一個回帖、一個回帖的向下翻閱，看看能否抓住狐狸的尾巴。
終于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內容，關于東方白、關于他的大學生活、關于他的身體狀況……
許悠然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名字，徐欣、馬俊升。
他馬上彈出光幕，撥通電話，「張秘書，您好……能幫我查兩個人嗎？……對，我懷疑網上很多流言來自這兩個人……明天一早？好的，我等您的消息。」
掛斷電話，他想等明天各方匯總的消息，再最後決定怎麼處理。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電話來了。
最先打來電話的不是張秘書，而是成林，接下來他的幾個朋友也陸續打來了電話。
奇怪的是，李璇那個小辣椒卻沒有打電話來質問他。
這個時候應該是李璇最生氣的時候，許悠然也不敢去招惹她。
不過越來越多的信息，給他的反饋指向了一個部門，覺醒者評議會。
上午的時候，張秘書的電話終于來了，許悠然也終于有些明白了些什麼。
張秘書告訴他，那兩個人這幾個月陸續覺醒了，都加入了覺醒者評議會。
現在線索已經很明顯了，可是許悠然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
有這麼大仇恨嗎？
還有就是那兩個人有這麼大膽量嗎？
他問張秘書要來了那兩個人的地址，馬俊升不愧是富二代，竟然在寸土寸金的1912廣場有一套房子。
這一個白天，許悠然和平常一樣執勤，並沒有什麼異常。
入夜時分，許悠然找執勤戰士調來了一輛猛士，直奔1912廣場而去。
臨近1912廣場時，他將車停在了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徒步向著張秘書給那個地址走去。
病毒大爆發之前的主城區，至少生活著五百萬以上的人口，現在卻只有一百萬左右。
白天街上已經很少看到行人了，入夜之後更是宛如鬼城一般。
冬日的寒風微微有些刺骨，縱使許悠然經過二次覺醒的強化，又經過自然經的調理，依然覺得有些發冷。
走到1912廣場旁的那棟住宅樓時，許悠然看到路邊停了一輛似曾相識的車。
他走進那棟住宅，坐電梯直上頂樓。
通往天台的門反鎖著，他一腳踢開了門。
「呼」一陣淒厲的北風猛的灌了進來，他緊了緊黑色作戰服的領子，來到了三十二樓的天台上。
馬俊升在這邊的房子，在十八層，許悠然縱身一躍飛身撲下。
默默計算了一下高度，「唰」他甩出飛爪，牢牢抓在二十一樓的陽台欄桿上。
許悠然好像蜘蛛俠一樣，將自己懸在半空中，向十八樓那扇亮著燈光的窗子垂落下去。
臨近那扇窗子時，他收回飛爪，沿著外牆慢慢接近過去。
此時，他隱身在一片黑暗之中，窗子里的燈光卻亮如白晝。
當他看到窗子里的幾個人時，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
這幾個人湊到一起，果然沒有好事情。
窗子里的正是馬俊升、徐欣、丁祥，這三個許悠然的‘老朋友’。
只見幾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十部腕式手機，每一部手機的光幕上，都在不停的閃爍著大量的文字、圖片、視頻。
許悠然悄悄打開手機的錄制功能，可惜窗子的隔音太好，听不到說什麼。
他拿出飛爪，用尖銳的爪尖位置，輕輕在玻璃邊緣劃出一個小小的圓孔。
房間中的對話聲已經清晰可聞，這三個許悠然的‘老朋友’一邊擺弄著那幾十部手機，一邊熱火朝天的聊的開心。
徐欣早已沒有當日躲在超市時的狼狽模樣，濃妝艷抹好像個夜店女郎似的，正在眉飛色舞的說話。
「要不是丁總有本事，哪里有機會看到許悠然那個傻逼吃癟啊。哈哈！」
馬俊升也在拍丁祥的馬屁，「沒有丁總這幾十部手機，我們就算是想搞他也搞不了啊。現在這幾十部軍方內網手機，真是幫了我們大忙。」
丁祥趾高氣揚的呵斥道︰「你們兩個土包子懂什麼？背靠大樹好乘涼，而且你們真以為郭少爺是為了給你們報仇？」
「還有什麼大計劃？」徐欣有些好奇的問道。
「既然你們都是參與者，也不怕告訴你們。許悠然不過是個幌子，郭少爺真正的目的，是拉攏更多的覺醒者。」丁祥洋洋得意的說道，「你們兩個土包子，有機會給郭少爺辦事，將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要是什麼機密大事，我們就不听了，反正我們這些小人物，能給郭少爺辦事就足夠了。」徐欣諂媚的說道。
「軍部想拉更多的覺醒者給他們當炮灰，郭少爺想保護更多的覺醒者不去做炮灰。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有點頭臉的人心里都清楚。」
馬俊升此時也明白了什麼，他是富二代，可不是傻二代，「丁總的意思是，郭少爺想借著許悠然的這個事情，打擊一下軍部，讓更多的覺醒者，加入到咱們的陣營來？」
丁祥放肆的笑道︰「許悠然算個屁，哪里值得郭少爺上心對付。咱們事務局剛成立，想快速的站穩腳跟，就需要大量的覺醒者壯大隊伍。」
徐欣此時也恍然大悟，討好的說道︰「丁總，那我們在論壇上的帖子里，是不是在往軍部那邊帶一下節奏啊？」
丁祥鄙視的看了一眼徐欣，「你懂個屁，不要故意往那邊帶節奏。就盯著許悠然的事兒窮追猛打，自然會有鍵盤俠幫我們帶節奏。那些覺醒者看到軍部丑惡的一面，自然就會轉向我們事務局了。」
許悠然趴在窗邊的牆上，將這一幕全部錄制了下來。
听到幾人的談話，再也按捺不住了，「嘩啦」一腳踢碎窗子，翻身跳進房間。
冷冷的盯著房間中的三人，語氣森寒的說道︰「你說的對，許悠然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