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不轉楮地注視小孩反應。
遲遲不見動靜,黃志臨率先譏諷道︰「裝神弄鬼。」
其他人也抬眼望向韓世杰,有狐疑、有嘲笑、有哀嘆。
「呀!動了動了!有反應了。」
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又重新把眾人的目光集中在小孩身上。
只見小孩全身抽搐,臉色發黑,全身筋脈中的黑色毒液迅速往臉上竄。
「要死了!這小子必死!」黃志臨尖著嗓子嚷嚷,嚇得中年男子差點背過氣。
圍觀的人心髒都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司馬羽還是雙手抱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中年男子輕輕搖晃兒子,顫聲道︰「兒啊。兒啊。」
小孩突然從平躺的姿勢坐起,哇的一聲吐出黑血。
然後他深吸一大口氣,臉上的黑氣由深轉淡,呈現出慘白的模樣。
「這……?」中年男子不明所以,手足無措地呆立原地。
韓世杰這時開口道︰「還不醒來?」
小孩像听到呼喚,緩緩睜開迷離的雙眼。
「啊!真醒了!」圍觀人一片沸騰。
黃志臨一坐回椅子上,先是不敢相信,然後就像吃到蒼蠅似的苦著臉。
小孩發花的迷糊雙眼漸漸變得清澈,環顧四周,看到一中年男子時,低聲喊了句︰「爹。」
男子滿臉淚水抱住兒子,不停哭泣,觸景生情的人也跟著落淚。
韓世杰又轉頭對那名準備看病的老人說︰「你的後遺癥也不需要三百枚靈石,五十枚就能搞定。」
老人歡喜地要拱手道謝,黃志臨像踩到尾巴的老鼠跳了起來,指著韓世杰罵道︰「你敢砸我場子?」
韓世杰不理他,對司馬羽說︰「不是要看病嗎?這個人你可以試試。」
韓世杰的煉丹水平司馬羽看在眼中,但司馬羽就是不讓韓世杰幫自己拔除詭異陰氣。
料想韓世杰會在煉丹過程中耍手段,傻子才會吃他的丹藥。
司馬羽上前一步,黃志臨就退後兩步,應了那句惡人自有惡人磨的話。
直到背靠牆壁不能再退後,黃志臨哭喪著臉道︰「大爺,我倆無怨無仇的……。」
司馬羽溫和笑道︰「你既然醫術高超,不如幫我看看。」
黃志臨生怕面前之人一言不合就了結自己,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司馬羽神態自若坐在對面,黃志臨則嚴肅的站起身,取出一柄長針模樣的兵器,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繡花針,全身銀白。
黃志臨深呼吸兩口氣,沉身道︰「要開始了。」
對面的司馬羽讓他心生畏懼,只能使出必生所學來醫治。
如果醫好了說不定結個善緣,要是醫壞了對方的身體……。
想到這里,黃志臨打了個哆嗦。
輕呵一聲,針形長劍撕裂空氣,快速點在司馬羽的肩上。
司馬羽的肩膀像是蕩起漣漪,一圈圈波紋蕩漾在全身。
韓世杰在旁,眼中閃過異色,雖說這種走偏鋒的醫術不像那康莊大道,但也有它獨特之處。
觀察漣漪的波紋與顏色,黃志臨臉色更沉重,連刺幾劍。
司馬羽身上突然產生反應,體內的陰氣像是受到挑釁,直接從身體上沖出,撞在了黃志臨身上。
黃志臨一口老血吐出,倒地後踉蹌起身,搖頭哭笑道︰「抱歉了前輩,我無能為力。」
司馬羽微微一笑轉身要走,黃志臨突然開口道︰」前輩等一下,我雖然無能為力,但我師傅絕對可以治。」
「你師傅?」司馬羽停住腳步。
「我的師傅醫術高超,我只學會十之一二,他老人家肯定能治好。」黃志臨道。
「嗯,如真能治好,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只要我力所能及。」司馬羽爽朗道。
黃志臨心中狂喜,又偷瞄一眼煉丹之人,只要能攀上這位高深莫測的前輩,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至于煉丹的韓世杰,他黃志臨會暗中使用手段收拾。
除了老人,還有幾位都已交過靈石準備讓黃志臨醫治,黃志臨直接撂下話︰「明天再說。」
那些人唯唯諾諾只能點頭稱是。
司馬羽能找到醫治之人,心中急迫,但表面平靜,嘴上卻催促韓世杰快點跟上。
中了範海詭異的陰氣,司馬羽時不時全身筋脈會疼痛一陣,腳步一橫攔住一輛馬車,嚇得車夫勒緊馬繩。
車內的乘客因為突發情況沒做好準備,驚呼一聲翻出馬車。
滾落在地上的一名男子起身要呵斥,被司馬羽一腳踢翻,其余人打了個寒顫不敢出聲。
司馬羽率先上去,黃志臨嘿嘿一笑跳上馬車,韓世杰則眼眉低垂坐上馬車。
馬夫膽怯地問︰「幾位客官去哪?」
黃志臨道︰「城外十里坡。」
到十里坡後,馬夫也不敢要靈石,調轉馬頭一溜煙跑了。
黃志臨低眉順眼地在前面引路,繞過山間小路,來到一處僻靜的山莊。
山莊不大,門口有位老頭在掃地,黃志臨與那人說了幾句,帶著司馬羽兩人進去。
與此同時,有丫環已經去稟報莊主。
一位看上去七十多歲,白發蒼蒼卻精神奕奕的老人听說有客人拜訪,放下手中書籍,正襟危坐的等待。
見到徒弟領著一名中年人與少年進來,李逢春笑臉相迎。
賓主落座後,雙方寒喧幾句,李逢春才問明來意。
司馬羽沒說實情,只說獨自進入一座山中,意外吸入詭異陰氣,導致體內靈氣不穩,且時不時會全身疼痛。
李逢春給司馬羽診脈,眉頭挑了挑,也是從納戒中取出長劍,以銀針刺穴位的手法在司馬羽身上幾處要穴上點刺。
同樣也是一股黑氣從司馬羽身上冒出,對著李逢春撲來。
李逢春面容嚴肅,輕捏法訣,長劍在空中連點三下,陰氣像老鼠見到貓迅速縮回。
司馬羽見此抱有一絲希望,問道︰「老先生,能醫治嗎?」
李逢春並沒點頭,凝重的說︰「老朽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剛才我的三劍只是抵擋住陰氣,至于根治的話還需要我去書房查找一些方法。」
司馬羽起身拱手道︰「勞煩老先生了。」
李逢春讓弟子安排房間給兩位客人,自己則回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