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增加五十畝到一百畝水田？」
李棟一開始沒覺著有什麼關系，增加水田是好事的，相對坡地水田一年可以二季水稻，再有水稻現在的產量還是不錯的算下來效益比旱田高。
「棟子，俺們水庫就這麼大，要是增加水田數量，這以後水磨坊怕都要停下來了。」
「這倒是。」
水庫容量有限要維持更多的水田，必須保證水量充足。
那不是說增加水力發電的事沒戲了，可筷子制作肯定要電，手工太慢那麼大的訂單根本不可能完成。
「那竹編廠用電的事，公社沒說什麼嘛？」
本來打算更換發電機，增加發電量，現在這條路走不通了。
沒辦法，糧食現在是第一位的，只有保證糧食生產才會允許農村發展其他副業，這條短時間是變不了的。
一個是國家需要糧食保障，一個固有觀念先吃飽肚子再說其他的。
「梁書記幫忙聯系縣里。」
韓衛軍接著說道。「不過咱們這邊不是產煤炭大市，發電廠這邊發的電主要供給大型鋼鐵等國有企業，我們屬于集體企業不再考慮範圍之內。」
自己咋把這事給忘記了，國企是親兒子，集體企業最多算干兒子，雖然比隔壁老王家的兒子個體，私營企業企業待遇高點，可畢竟不是親兒子。
「這樣的話，一次性竹筷子生產可有些麻煩了。」
李棟皺眉眉頭。
「縣里意思讓俺們把合同轉給國營廠。」
「什麼？」
這是不是太偏心了一點，李棟無語了。「縣里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縣里一些領導的意思，俺們這些集體廠子就不要跟著國營廠子競爭了，尤其是出口外貿單子交給國營廠好了，農民主業還是要放農業上面來。」
好家伙，這是打算連手提籃出口的單子都要過去啊，李棟心說。「咋不把竹筍廠的訂單要過去得了。」
「冬筍城里人哪里會挖，再說竹筍廠性質不一樣不屬于集體企業。」
「國富叔，梁書記就沒說什麼嘛？」
「梁書記也沒辦法，吳書記調到地委了，現在的高書記是國企出來干部，這一上任就提出國企改革，再有整頓一些集體企業亂象加大投機倒把的打擊力度。」
「這是前天開會，梁書記跟我說的。」
韓國富嘆了一口氣，現在形勢不太好。「棟子，這事你別管了。」
「單子是我拉來的，設備是我要買的，我怎麼能不管。」
沒想到自己出去還不到一月鬧出這麼大動靜，一次性筷子訂單絕對不能讓給國營廠，李棟還就不信了。「國富叔，肯定有辦法，這事你也別太擔心。」
只是沒想到事情比李棟想的還有嚴重一些，這位高書記還找了黃勝男談話。「這不是明搶嘛？」
「搶訂單，還真能干出來。」
國營竹編廠難怪一點不著急呢，李棟嘀咕。「張姐那邊怎麼說？」
「縣里好像去接觸過客戶給出了更低的價格。」
李棟無語了，這些家伙真夠可以的啊，鬼子肯定願意拿低價的東西。「還有張姐讓我和你說一下，竹蓀的事，客戶那邊壓價了，現在最高只能給出價格是五百元一斤。」
「美元？」
「人民幣。」
「而且听張姐意思，下一批可能還要壓些價格。」
這一下差的也太多了，李棟哭笑不得。「別是有人參合進來了吧？」
「嗯。」
得，說好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的，一個個為了外匯，真是要命了，李棟無語。「行吧，這批先賣了吧。」
五百也是錢，李棟現在還真缺錢。
「正好，這一次把竹蓀給培育出來，本來還打算等段時間呢。」
五百一斤算下來，現在鮮品只有二十多塊錢一斤，听著還行，其實和日本那邊價格差，至少二十倍，這次鬼子佔大便宜了，問題，李棟還怪不上這些人。
商人講究利益，真當人家傻，物美價廉誰都喜歡，這點李棟自己也清楚。
「冬筍訂單沒問題吧？」
「沒什麼問題。」
本來冬筍價格就不算高，再有外貿公司這邊負責國內運輸，算下來購買其他地方冬筍的價格也差不多，李棟苦笑。「外匯還真是越來越難掙了。」
這些日本商人可不是傻子，一開始出高價更多是釣魚，甚至出高價偷師，等他們那邊搞清楚，壓價或是用電子產品換取他們需要物資。
當然國內也有些問題，這一次算是國內幫著壓價，國營竹編廠給出更低價格，再有政府這邊施壓，韓國富他們已經準備把訂單交出去了。
現在市場沒有競爭還好，一旦打開市場到時候國營企業競爭力可想而知，倒是一些能存活下來集體，私營企業一直在夾縫中生存練就了小強一樣生存的能力，更容易存活下來。
「不說這些事情了。」
李棟笑說道。「皮褲子挺好看的，暖和嘛。」
「啊。」
黃勝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挺暖和的，只是有些緊。」
還別說，黃勝男還是大長腿，腿型也挺好看，李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緊了，不是有彈性的嘛。」
「小姨。」
李棟還打算好好看看皮褲適不適合，哪里緊了，小娟進來了，小丫頭見著黃勝男挺開心了。「哪里的魚？」
「傳花女乃給的。」
「正好切點魚片，晚上涮火鍋吃。」
黑魚還不錯，二斤多，差不多夠吃了，黃勝男帶過來的胖頭炖個魚頭湯鍋子，這樣晚飯就差不多了。
晚上李棟搞了一桌子菜，中間是辣味和魚頭火鍋，兩個鍋子，十來樣燙菜，牛羊肉，各種肉丸子，外加魚片，豆制品，還有一些白菜，香菜。
熱氣騰騰的，香味飄散老遠，好家伙路過門口都能聞著這股霸道香。「真香。」
「那就多吃點。」
火鍋料子，現在可不好弄，可惜，這東西耗油量太大，現在國內不允許這麼牛逼廠子存在，除非國營或者是外資，冬筍廠子好像是外資，李棟不得不為自己當初的英明點贊。
果然外資廠子還是有些優待的，比如合同沒人搶，李棟嘆了一口氣，這下弄的，一次性筷子那些設備錢，李棟只能自己填補了。「賣竹蓀的錢差不多夠填補的。」
二百斤竹蓀，五百一斤的話十萬，差不多填補這個窟窿，問題竹蓀這東西量太大肯定又要被壓價。
「還得寫本書，掙點錢。」
「缺錢啊。」現錢不稱手啊，李棟嘀咕。
「寫什麼書呢。」
吃過火鍋，李棟開始搗鼓自己帶過的書，平凡的世界，挪威森林，英語實用句，這沒啥適合的。「變形金剛，這玩意倒是可以試試。」
「變形金剛分兒童版和成人版。」
李棟心說這倒是選那個呢，兒童版可以試試中日同步發行，成人版日美同步，這樣也能多賺點外快。「寫吧，順帶把挪威森林給寫了，賺點日元買它家股票。」
虧損的竹蓀錢不知道能不能補回來，李棟現在真缺錢，要不然真不打算搞個日本主要他沒看過不知道寫的什麼。
生活嘛，抄書賺錢不丟人，筆名是野原新之助，還是工藤新一呢。
「咚咚咚。」
「小娟。」
這丫頭怎麼還沒睡。「怎麼了？」
「達達，這是俺攢的錢。」
「啊？」
李棟剛小聲嘀咕缺錢被這小丫頭听見了。
「哥。」
張寶素也進來了，這丫頭也把自己攢的錢給拿出來。
「師傅。」
「你們……。」
李棟哭笑不得。「你們想多了。」
幾個孩子，好不容易勸著回去睡覺了，李棟心說得趕緊寫幾本書，弄點小錢花花。
第二天李棟去了一趟竹編廠見大家情緒都不高啊，本來好好訂單一下要讓出去大半，明年不知道咋過，廠子還能不能開下去。
「指導員。」
「大家別沮喪，訂單嘛，總會有的。」
不行自己來一波，一次帶二千斤，怎麼的也能帶著幾千籃子，至于錢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過是從日本取，抄點書，最多日本接下來四十年的文化事業自己承包了。
出了竹編廠，李棟找到韓國富把自己回購竹塊生產設備的想法跟他說了下。
「棟子，這事不怪你。」
「國富叔，你安心吧，設備我肯定能處理，不會虧的。」
這批設備不差，最不濟還能賣給國營廠子，現在是安撫竹編廠大家情緒最重要。
「我打算提前給大家發放年終獎。」
「年終獎？」
「對啊。」
「這批設備加起來三四萬萬塊錢。」
「再有這兩個月的單子，加起來總有二三萬吧。」
這麼算下來，至少有五萬左右可以拿出來用再加上廠里還有一些錢，小十萬塊，除卻留存的，其他的本就準備春節前給大家，只是李棟打算提前了，元旦發放。
五萬塊錢年終獎，整個竹編廠才六十來個正式工，其中還有一些剛加入，再有二十多個臨時工，整個算下來，平均一人六百左右年終獎，當然新來的肯定要少一些。
真正高的是韓莊最早的那一批員工，大概一人一千二左右，最多可以分到一千五，李棟昨天晚上就算了一下。
「一千五？」
「棟子，這可不是小事。」
「按勞分配，國富叔沒事的。」
這一次國營廠搞這些多小動作，不好正面反擊，側面來一下，比比工人福利好了，年終獎過千，想來一些人听著挺動心的吧。
「那行吧。」
韓國富其實憋著一肚子氣，可沒有辦法，現在李棟這算是小小反擊。
「搞年終獎，請我們過去？」
梁天一听笑了。「老高，我怎麼覺著是李棟這小子要鬧事啊。」
「肯定有脾氣，這次的事，那位高書記連通知都沒通知李棟。」
高建軍笑笑，不知道年終獎有多少錢。
「發年終獎？」
竹編廠的工人一愣不是要等著春節，現在就發了。
「不知道有多少啊？」
「至少幾十塊錢吧。」
「幾十塊這麼多？」
新來十多個正式工和十來個臨時工听著驚呼。「可惜，俺們來的遲了，不知道有沒有錢。」
「唉，你們說，這不會是散伙錢吧，俺們沒訂單，廠子能開下去嘛。」
「指導員不是說了嘛，訂單肯定有的，指導員可是大學生，辦法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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