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走到這一步,陳詩開始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很有可能能夠從這里活著出去,第七層地獄可能都要這樣過去了,只是上官若晴、上官倩和張鹿鹿去哪了?還有沒有機會相遇?
他被抬上了急救車,車子開始快速駛向了醫院,在一個路口,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一個陪護著沈夢凡的醫生當即問前面怎麼了,傷者的情況很嚴重,不能耽擱,必須立即送往醫院。
司機拉開後面的小窗子「有個警察。」
「砰!」
他拉開了救護車的後車門,然後把警官證取出來,
「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沈警官說,是絕密,你們先坐前面去。」
「這不可以,他的傷很重!」醫生很堅持自己的職業操守。
「醫生,听他的,我暫時沒事,死不了,如果耽擱了抓凶手,會有更多的人受害的,我這傷也白受了!」
沈夢凡此時開口幫他說話道。
醫生這才保持了沉默、不再說話,和身邊的護士走下了救護車,坐到了前面的駕駛位置上去。
他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救護車重新啟動,開向了醫院。
他把那個駕駛位置和後車位置的小窗子關上去,看向了沈夢凡,說道「你沒出多少血吧?」
「我用肌肉夾住了傷口,沒出多少血。」
沈夢凡回答道。
「好。」
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今天一整天都戴著帽子,但是這一刻當他摘下帽子的時候,沈夢凡看到的是一張慘白到了極點的臉。
他沒有在意沈夢凡的目光,直接動手把正在給沈夢凡輸血的血袋摘了下來,自己拿嘴對著血袋吸,吸得很急促,也很忘我。
沈夢凡皺著眉頭看著他,等他吸干了一袋血漿後,整個人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抹血色。
「呼……」
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喘息。
他算是有點點背,那好不容易弄來的那一盒珠子沒有被準帶入這個事件世界,否則如果有那紅珠子在,哪怕只有一顆,也不會弄得這麼狼狽了。
「你的體質很特殊。」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于自己的秘密並沒有講出來,懶得廢話然後繼續翻找,又找出了一袋血漿,這次吸食得比較慢,顯然是已經度過了一開始的那種強烈饑餓感。
「沒追到人,是麼?」
他點了點頭後,說道「那人的身手比你還厲害。」
「確實厲害。」沈夢凡雖然一開始被他陰了,然後被對方了一個措手不及,但也是和對方見了招了,對方的身手迅猛狠厲,明顯也是一個習武之人,而且走的不是名門正派的路數,有點野。
「手槍,還是帶著消音器的,身上,還穿著防彈衣,呵呵。」他開始回憶道,很明顯一切正朝著一個方向延伸著,越來越接近答案了。
此時,沈夢凡倒是也沒有繼續追究自己被他坑了的事情,因為這沒有什麼意義,而且,他也在恰當的時候出來了,否則自己也是死定了,也沒有把事情完全做絕。
沈夢凡有些疑惑的問道「有什麼關于身份的發現麼?」
他這才從衣服袋子里取出了一張紙條,放在了沈夢凡面前。
「這個紙條,你也有吧?」
沈夢凡點了點頭。
這紙條應該是進入這個事件里的所有人都有的,一開始就會當作線索條一樣被幕後那人送到所有人手中。
「你看看,凶手當年殺的都是些什麼人。」
他指著紙條上的條目繼續道「都是獨居或者是深夜獨自行走的女人,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凶手壓根就是一個對抗能力不強的可憐蟲,但是,我們剛剛踫到的那個家伙,是這種人麼?把你和我一起都打趴下了,還有消音手槍,還有防彈衣。」
「你的意思是?」沈夢凡明白了他的思路,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是的,我認為,有人,很大可能算是和我們一類的人,在模仿或者是代替著歷史上這件凶手案的凶手,來繼續做這些案子!」
救護車到了醫院,沈夢凡被送入了急救室,他則是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一只手托著腮。
尤其是從沈夢凡之前說出的話來推測,這一波的低層次和高層次的人之間,像是已經對立了起來,而且,如果這一波的人真的都和沈夢凡一樣身懷過人本事的話,的確是有那個資格和高層次的人抗衡了。
而且,現在已經有一個高層次的人已經死了,那個女警察,是第一個,這意味著雙方的矛盾,在這里,已經到了必須要見血的地步。
這會兒,因為又一起命案的出現,下關地區的警察已經忙翻了天,新的調查工作又在繼續,所以,也沒人真的顧得上這里受傷的沈夢凡,而且沈夢凡自急救室內推出來後也被醫生宣布處于昏迷狀態,筆錄也不不能做了。
他是跟著沈夢凡進重癥監護室的,倒了一杯水,
他緩緩地開口說道「醫生護士都走了,這里也沒監控。」
沈夢凡這才睜開眼,勉強地自己坐起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練武之人的體格確實比普通人強太多,尤其是在這個科技社會時代,絕大部分人的身體素質一直處于下降的狀態,所以也就更能凸顯出這種注重習武打磨身體的練武之人身體素質之好。
當然,沈夢凡身體素質再好,也不能和他這種特殊體質的人相提並論。
沈夢凡拉了拉領子,看了看我後,說道:「悶死我了,等會兒,會有人來。」
「都是低層次的人嗎?」
「嗯!」
沈夢凡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
他坐在了旁邊床鋪上,抽出一根煙,點燃,絲毫不顧及這里是醫院。
「我本來還不確認你是不是和我們一樣的,現在,我能確認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不知道到這里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他有點默然的看著沈夢凡,詫異地問道:「這次到這里來,不是為了抓住凶手?」
沈夢凡搖了搖頭後,說道:「不是,抓不抓得住凶手好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像這件事並不是普通的追尋真凶的過程,更像是一種刻意營造出來的廝殺,一切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沈夢凡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此時他受了傷,呼吸難免有些不規律,胸口開始了一陣起伏,然後咳嗽了一陣,繼續說道:「所以,我們這次參與進來的人,活下來的幾率很小,夾縫中生存的道理誰都懂!」
他的眼楮眯了眯,有些不置可否地繼續抽著煙。
「你是想問我,我們是怎麼知道的,是麼?」
「嗯。」
「其實,你是一個特例。」
「哦?」
「因為這次參與進來的人,除了你以外,我們,都認識,在現實世界里就認識了。」
他吐出了一個煙圈後說道「在哪里?」
「在網上,我們互相聯系過,而且在現實都見過,很明顯運氣都不錯。」
他有點詫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們這些人,全都被弄了進來?」
「沒錯,不過沒多少人,也就是五個人而已。」
「所以,你們開始懷疑了?」
「是的,開始懷疑了,因為我們這五個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我還算是比較好的,開武館的,他們四個,都是撈偏門的,呵呵,事件不會那麼好意讓我們五個人湊在一起抱團的,所以,一開始,就有人提出了這個論點,然後,那些個高層次的人刻意地表現也驗證了這個論點,最後,拿那個女人先開刀,在那個女人臨死求饒之前,我們證實了這個論點,這次的事件,沒有那麼簡單;有凶手,有線索,但是更大的背景,並不是這個歷史上的懸案下關連環殺人案,而是一場屬于彼此之間的廝殺角逐!不過,這場角逐的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不能夠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不能引起這個空間里不應該有的變化和騷亂,所以,我們雙方,都很謹慎。」
他一直默默地听著,沈夢凡相信他不是,是因為當時也是拼了命地和那個凶手死拼,沒有對沈夢凡落井下石或者是故意就讓自己死在凶手手中,頂多就算是坑了一下而已,如果說他是高層次的人,那麼,在自己一方已經有人死去的時候,巴不得自己這方死得越多越好,而且,也是巴不得凶手稍微晚一點被抓,稍微晚一點落案,不符合高層次的這個群體在這個事件里的利益最大化條件,一切都呼之欲出,而又撲朔迷離。
這時候,病房外面來了人,推開了門後,走進來了三個人,2男1女。其中一個男子,讓他稍微吃了一驚,卻也感覺在情理之中。
周局把警帽放在了床邊,走到了沈夢凡身邊,伸手模了模沈夢凡的傷口,問道「感覺怎麼樣?」
「還成,再躺這個晚上,基本能夠活動了。」
「呵呵,這體魄,讓我這老頭子羨慕得很。」
周局又看向他,沉聲道「意思就是,這次的一年級生,並非只有這個圈子里的人,還有他麼。
「是的,他也是低層次的人,不過他擁有特殊體質。」
「哦?擁有特殊體質,很厲害,很不錯。」
他斜著眼看了看周局,倒是沒有那種白天明面功夫上的那種畢恭畢敬,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同時,在心底,我對周局這個人越發地感到忌憚起來,在換了身份之後,還能夠完美地融入到領導的這個身份之中,足以可見他的能力之強以及心態之可怕,或者說,周局可能在現實世界里也不是什麼小角色吧。
一個穿著皮夾克的胖子在床邊一坐,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當即一飲而盡,然後擦了擦嘴,說道:「了個狗,你們都是在警局里當警察,憑什麼那該死的事件里就把老子丟在警局食堂里當做飯的師傅。」
「吳胖子,你要是不樂意繼續燒菜,我可以給你批個假條,你就能名正言順地放假了。」
「這可以啊,哈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吳胖子笑著模了模肚子,繼續說道:「你丫的反正是局長。」
唯一的一個顯得有點清冷的女人是一個瓜子臉的女警察,身材苗條,稍微偏瘦,目光寧靜,站在那里,有種生人勿近的意思。
這時候,沈夢凡忽然問道「對了,欣妹呢,她怎麼沒來?」
「對啊,欣妹呢?」吳胖子也像是忽然想起來似地。
「因為新案件的出現,欣妹那邊負責的一些工作耽擱了一點時間,不過也應該快了吧。」周局說道。
「我去呼一下她。」那個清冷的女人開口道。
這次算是借著探望沈夢凡的機會,低層次人的一次湊頭聚會,欣妹也必須要來踫個頭才行。
「朱砂,去醫院前台借個電話打吧。」周局說道。
「嗯。」
朱砂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屋子里的幾個男人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但是,還沒坐熱,病房門又一次地被拉開,朱砂站在病房外。
「欣妹來了。」朱砂說道。
「人呢?」周局問道。
「在樓梯口,死了。」
包括受傷的沈夢凡在內,所有人都急忙來到了這一層病房的樓梯口,在門後面,已經有鮮血流了出來,之前尸體應該是被藏在門後面。
欣妹是一個帶著點嬰兒肥的年輕女人,此時她的脖子被割開。
死了,已經死了,下關連環殺人案的手法,在場所有人都噤聲了。
吳胖子當即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怒聲道:「該死,這是那幫高層次人的反擊麼!」
他蹲下來,伸手模了模,然後把手拿出來,手指間殘留著一些黏濁物。
「是一個人干的,是今天按照殺人案流程殺人的凶手。」
「你怎麼這麼肯定?」周局問道。
「因為……」我把手指對著周圍所有人揚了揚,冷聲道:「這東西很稀。」
在大隊警察來這里之前,周局等人全部先行回避,然後分批次地裝作收到消息過來的樣子,算是避險,當然,躲避的還是那幫二年級生,對比于那五個高層次的人來說,低層次的人還算是屬于位于陰影位面里的人,這也是他們的一大優勢。
誠然,在他做出了解釋後,周局等人倒是不再堅持是對他們開始進行反擊了,如果是听眾的話,估計也不至于就殺一個人小打小鬧,對方明顯五個人也是抱團,如果真發現了自己這撥人,直接來一場團戰的可能性很大,不至于還要繼續偷偷模模下去。
托了那個死去女警察的福,他還處于休假狀態,所以還繼續留在醫院里,早上買了些早點回來,和沈夢凡兩個人坐在床邊一起吃。
「殺了那個女警察的人,是你們中的誰?」
他忽然問道。
沈夢凡正在喝豆漿,听到這個話,忽然覺得這白白的豆漿喝起來有點難以下咽了,關鍵是昨晚我在尸體上靠那啥分析凶手身份的方法實在是讓人有些過于印象深刻,而且,割脖子再留下那玩意兒又是下關連環殺人案的經典手法,想到死者,就自然而然地開始想到那個地方去。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他那時候的淡定模樣,讓人不禁有些頭皮發麻,當時沈夢凡就在心里喊這斯就是個精神病。
「我也不知道是誰。」沈夢凡回答道。
「嗯?」他眉頭皺了皺「什麼叫你也不知道是誰。」
「當時是吳胖子負責去抓人的,但是好像最後下手的,不是吳胖子。」沈夢凡回憶道。
他詫異問道:「會不會是你?」
「不會,這一點我還是能確定的。」
「那就是吳胖子或者是……周局了。」
如果沈夢凡說的話是正確的,沒有撒謊的話,沒殺人,那麼也就只有可能是吳胖子和周局殺的人,畢竟朱砂和欣妹也沒辦法射出那個東西出來。
「這有什麼問題麼?」
沈夢凡對他問這個問題有些不理解,或者說,他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思考。
他這才一臉淡然的說道:「沒什麼問題,對了,你今天下午就辦出院吧,我還有點事,不能繼續在這陪著你。」
「呵呵,合著你在這兒陪著我,就是為了保護我?」
他搖了搖頭,說道:「凶手不會殺你,我擔心的是那一撥人會動手殺你。」
沈夢凡一時語塞,果然,他也發現了這一點。
下午,他幫沈夢凡辦了出院手續,陪著沈夢凡回到了警局,自己則是開始在警局里散步。
「這地獄的空間維度,肯定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這些被弄過來的人雖然沒有被削弱前的我強,但是,現在看來都不容小覦,所以,對付起來很困難。」
他大腦飛快的運轉「很明顯,這個世界中,誰都不會安分的扮演自己的角色,自己是這樣,沈夢凡同樣也是這樣,其實,在這空間中,誰也不比誰差多少,所以,能不能找到這個空間中那扇真正的門就很難說了?至于地獄落花,到底是怎樣恐怖的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