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夢兒之死

錦州與徽州的監察使是一位國字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性格老實敦厚,兵法習武乃是個中好手。

「何大人!本王剛剛說的,可是听明白了?」

「自然是按照殿下的吩咐辦事,殿下盡管放心!」

何大人帶兵過來,自然就有了足夠的人手,便于控制現在的局面,祁王殿下歸根到底也是一個外面的生人兒,這會兒看到熟臉兒,眾人也便安心下來。

暮色四合畫坊上的人才陸續回家,事情也告一段落。

「曹家畫坊上的人確定好了?」

事發雖然突然,可這事歸根還是熟人辦事,那麼這個範圍就可以很快縮小,在同一條船上的就那麼幾個……

「曹家畫舫上,除了粗使婆子,和曹家小姐的貼身丫鬟便是有4個小廝,剛剛一番徹查下來發現,其中一個張姓小斯沒了,此人有極大的意見,下官會派人好好追查!」

「送曹小姐回府,找幾個有經驗的仵作分別看一看,到時候何大人辦案也就方便一些!」

何大人態度十分恭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趕緊應承下來。

裴靜秋臉色不好,雖不能說是受了驚嚇,可歸根到底心里還是後怕,好端端的人在自己眼前兒就那麼沒了,好似做夢似的。

手放在肚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安撫著,不知是安慰月復中的孩子,還是安慰自己,裴靜秋自己心里都沒底了。

「殿下,何時才能回來?」

夜影一向是跟在夜北冥身邊貼身保護,自打裴靜秋有了身孕,他便一直待在裴靜秋身邊了。

「祖宗,殿下還在查,至于多長時間回來,卑職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換身衣服,雖說是春天,江南溫暖和。可濕噠噠的衣服穿在身上,在外面跑了那麼長時間,到了傍晚天氣又涼了,萬一得了風寒……

「夫人可是有不舒服?」

夜影雖不是一個多麼細致的人,可打眼一看便看到自家祖宗臉色不好,有些蒼白。

「只是心里掛念,有些害怕罷了,他可曾換身衣服?」

夜影一愣,心里頓時明白夫人為何擔心了,自然而然的解釋,「夫人不必為此等小事,擔心殿下內功深厚,莫說是春天下湖,就算是冬天也沒甚大事……」

裴靜秋這個時候一點兒都笑不出來,就姑且信了夜影說的那番話吧。

「這是怎麼了?本王還沒進來,便听到某些人開始……」

裴靜秋一听是夜北冥的聲音趕緊從椅子上坐起,一時慌張還磕到了腳,忍不住痛呼出聲。

夜北冥先連著一看,第一眼便是裴靜秋一臉吃痛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急忙走到她跟前,關切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不小心踫著了?」

裴靜秋看著男人一顆心終于放下,看了看他的衣服十分干爽,向來沒有什麼事情。

「我听外面亂了一下午,可是都查清楚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掌控者,裴靜秋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麼相信,在自己心里竟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夜北冥。

「事情還有蹊蹺,有值得推演的地方,不過肯定惹事的人已經跑了,現在兩洲督軍已經在接手徹查此事了,不需太過擔心……」

裴靜秋揉了揉鼻子,總覺得世事無常上胡,游湖之前還在街上遇到了那般好看活生生機靈的人兒,竟……

「莫要為這種事情傷心,俗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曹家的銀莊子本就不干淨,牽扯到了別的地方,這時候風聲緊,上面的人自然而然要保護自己的利益,提前動手……」

夜北冥家人擁在懷里,手輕輕拍著裴靜秋的後背不斷的在安慰他,讓他靜下心來,好好的休息休息。

「去上面歇著好不好?」

睡熟的人不論你說什麼,他只會乖乖巧巧的點頭同意。

裴靜秋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在這個時候被充斥的滿滿當當的,滿天星光,露著一半臉蛋兒太陽與之相比沒有任何的光輝了。

這就是溫柔吧,更是詞不達意卻心意滿滿的愛。

「抱我上去,我累了…好不好?!」

夜北冥甜蜜蜜一笑臉,臉上可看不出有任何不開心的樣子。

「是不是想本王了?」

下巴處傳來對方悶悶的回答聲,「你覺得是便是這一下午過的太過離奇了,我想了一下午都未曾想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事情沒有那麼復雜,有的時候你要將事情往簡單的想,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往一個不好控制的方向講!」

「殿下是想明白什麼了,還望殿下指點12……」

「如此興師動眾在眾人面前搞那麼一遭,無非是殺雞儆猴或者是蓄意挑釁,這兩種哪一個情況都十分惡劣…」

夜北冥給裴靜秋蓋好被子,省得晚上冷再將她凍著。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要對一個女人下手呢?關鍵是人家只是一個未出閣的歸門女子罷了!」

夜北冥听的是目瞪口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他們想對一個單身女子做什麼簡直易如反掌!」

「夫人,看上去很有精神嘛,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夜北冥目光邪恣,暗示意味明顯。

「有精神是有精神一碼歸一碼,咱們這不是在說正事嗎?」

「沒有證據,夫人說的天花亂墜也一事無補啊?」

裴靜秋伸手捏了一把夜北冥的胳膊,疼得他臉色微變,伸手抓住作怪的人,惡狠狠的威脅到,「你還真舍得下手,你這顆心……」

裴靜秋一臉防備,不知道夜北冥又在打什麼主意?

「一本正經殿下怎麼……」

他這個人腦筋忽然就變了,從這里跳到那里,一時之間還有些跟不上。

「不想夫人費心費力去想這些沒用的事情,有為夫呢!」

裴靜秋呵呵,道︰「殿下的意思就是說所有的事情都由殿下一人頂著了?」

「自是如此!」

夜北冥回答的十分篤定,言語間是滿滿的誠懇。

「怎麼听殿下講話,這般沒有英雄氣概?」

夜北冥一臉的疑惑不解,問道︰「此話何解?」

「我從畫本子上看的,總覺得人家講的頭頭是道,听起來也熱淚盈眶,到殿下這里……」

夜北冥一臉無奈,只得解釋道︰「你莫不是被那些話本子上無腦的話洗腦了,想不明白有什麼好看的,你們怎麼就那麼喜歡?」

一想起來都覺得肉麻,有的寫的好,有的寫的不好。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殿下看的別人未必喜歡,我看的殿下未必喜歡,這實屬正常…」

夜北冥在裴靜秋身邊躺好,掀過被子蓋上,「同本王說說,你有什麼打算在這徽州呆的時間可是不短了!」

「殿下有何打算?」

裴靜秋動了動腦袋,將腦袋放在他的懷里,耳畔是清晰有力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咚咚咚。

「順著徽州繼續南下,惠州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很快就會有新的知府上任,這些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

裴靜秋心中兩人看來殿下最近是不打算返航的,原本是想著去向府看一看,可時至今日竟有些躊躇不敢去了。

「怎麼不說話了?」

夜北冥抓著裴靜秋的一縷頭發,放在手心里細細把玩,她的頭發很軟,絲絲密密透著發香,叫人覺得心里舒坦極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夜北冥見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也不再逼問,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沒什麼,打算那邊陪著本王一同南下,好好領略這沿途的風景!」

事情要走一步看一步,只有每一步走的踏實了,未來選擇的機會才會多。

不論是未雨綢繆還是長遠打算,或者說簡簡單單的走一步看一步,都是個人的想法而已。

「殿下…」

裴靜秋出聲喊道。

「本王在,怎麼了?」

裴靜秋覺得鼻子酸酸的,尤其是得到了夜北冥的回應,心里愈發覺得酸軟。

「沒什麼,只是想叫叫你!」

「安心睡吧,本王一直在你身邊呢!」

裴靜秋往他懷里擠了擠,夜北冥忽然輕笑出聲,「怎麼和個孩子似的小仔細,別傷著肚子。」

這個樣子的裴靜秋,夜北冥很喜歡,簡直喜歡極了。

這般熨帖,這般叫人覺得美好。

歸屬感也就如此吧,夜北冥閉著眼楮,默默的在心里想到,遇見的時候很荒唐,相處的時候很矛盾,可相處久了一點一滴積累下來,就覺得十分美好。

她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會擔心,會掛念會想有沒有吃好,下人伺候的周不周到,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鬧騰……心心念念的總是她!

鬧別扭的時候更是生氣,像個火藥桶似的,一點就炸。可裴靜秋要是在身邊吼一吼,那邊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第二日一大早,督軍何大人便過來了,臉上帶著喜色,顯然是有什麼進展。

夜北冥陪著裴靜秋依舊在休息,听到外面的人通告,這才不情願的起來。

「殿下還是快些過去看看吧,莫要耽擱了正事!」

裴靜秋十分有眼色地說道,言語間皆是為殿下著想。

「你呀你,怎麼一直這麼懂事?」

夜北冥發自內心的夸獎之語,到了裴靜秋的耳朵里卻變了意思。

有的時候自己都覺得不正常,事後回想起來,覺得自己都是半個神經病。

「殿下,是不是在說反話?」

夜北冥穿上外衣整理扣子,听著裴靜秋這般說辭,謀色一沉,「出去跑兩圈兒確實沒睡醒,怎麼淨說些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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