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談心

夜北冥最是喜歡裴靜秋這種不嬌柔造作,有什麼便是什麼的樣子,有什麼事情都透透清清,好似心有靈犀一般。

「夫人說的自然是對的,那問夫人一個問題如何?」

「殿下莫不是想問如何處置?」

既然這事情的原委知道的八九不離十,最棘手的問題便是如何處理這些東西抓人並不難,如何牽扯出一條鏈兒才是最難的部分。

「誠然,怕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夫人!」

「殿下可以派人,要麼守株待兔順藤模瓜,要麼借力打力!」

「守株待兔是不成的,初到徽州沒有足夠的勢力,怕守株待兔不成,反倒是雞飛蛋打驚動了對方!」

裴靜秋覺得亦是如此,道︰「殿下,打算如何呢?」

有的時候話不能說多了,男子雖說喜歡聰慧的女子,可要什麼事情都想在男子前面,未免會引起男子的反感。

有的時候裴靜秋會在心里面偷偷的想自己哪里比不上向心月,容貌才情自視不在她下面,可蕭何終歸是負了自己。

「就如同夫人剛剛說的,借力打力!」

裴靜秋點點頭,「我听夜影說,今日早上徽州知府沈為過來了,殿下未曾給他好臉兒,倒是叫他失了面子…」

「不必擔心,沈為能在這徽州作威作福,自然是有它的手段和伎倆,有的是法子讓他過來!」

男人之間的勾心斗角,裴靜秋有的時候是完全猜不到的,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沈為的確會是再過來一趟。

夜北冥來徽州本就代表朝廷的意思,若是他這一方父母官因為一次受挫便不來,豈不是擺明了要告訴皇帝自己這官兒不想干了。

「殿下如此聰慧,所有的事情都打算好了,緣何還要考我?」

夜北冥一派放松的躺在床上,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你同本王一起來了,徽州有些事情自然要問問你的意思,多多少少也能起個參謀的作用!」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一本正經什麼都不肯說,像個撅嘴葫蘆,所有的事情都悶在自己肚子里,你不講本王若是不查,怕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得這會兒又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不肯告訴殿下,只是怕殿下不肯接受罷了,既是如此無關大雅的事情,殿下何必咄咄逼人放在心上,時時刻刻讓自己難受呢?」

這就是一個死胡同,每次說起來不是你推我便是我捶你,似乎都是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考慮的,只是……

「你都未曾同我講,如何知道本王接受不了呢?」

裴靜秋語揶,道︰「只問殿下一句,可是相信還魂?」

「你覺得呢?」

裴靜秋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這個東西真的是不知道。

「可還記得淮南王進京宴請那一次?」

「那不是前段時間的事情吧,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你坐在太子身邊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尤其是淮南王的兒子,蕭何進來以後你臉上的笑,徹底沒有了,更過分的是那個獻舞的……」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如此把男人放在心上,以至于大受刺激甚至暈倒?」

「所以說殿下的結論是什麼?」

裴靜秋幾乎是顫抖著問了出來,她壓根兒就不敢去猜想夜北冥內心的想法,也猜想不到。

「本王便派人去查,結果你猜查到了什麼?」

「什麼?」

夜北冥看著裴靜秋一幅緊張到不能自已的神色,修長的手又開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慰道︰「向心悅的姐姐向心瑤,也就是你曾在睡夢中提到過的念念,就在你從南州府回來的時候,徹底病倒了……」

裴靜秋心中依舊是說不出的凝重,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的,裴靜秋是裴靜秋,向心瑤是向心瑤,只是今生今世怕是再也沒有向心瑤了。

「殿下本就是人中龍鳳,想要知道的事情更是輕而易舉,既是如此,那我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夜北冥難得笑得如此溫柔,伸手捏了捏裴靜秋的小鼻子,假意嗔怪道︰「你說說你呀,現在怎麼這般沒有規矩放肆呢?」

「都是殿下寵的,若殿下狠下心給給我立規矩,想必我也是亭亭玉立,進退有度,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了!」

裴靜秋一句無心的話又惹得夜北冥心里好似針扎似的疼,從小就沒養在母親身邊,如何能像其他小姐一樣,知書達理矯揉造作,什麼都懂呢。

「以便是你,為何要同那些庸脂俗粉相比?」

「殿下現在說這些話,如此自然了嗎?」

「本王是實話實說,記得以後珍惜這樣的機會很少的!」

裴靜秋臉上一副羞赧,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說自己很少夸獎人呢,還是說……

……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莫要操心了,以後誰都別再提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本王看著,你的腿虛的厲害,等你睡著了我給你揉一揉!」

說不上來這會兒是什麼感受,放在心里的一顆大石頭啪的一聲碎了個一干二淨,連點渣渣都沒留下。

還擔心殿下不能接受所謂的還魂,但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

「也許這就是注定的吧!」

裴靜秋換了個姿勢,將頭緊緊地靠在夜北冥懷里听著他胸腔里有力的心髒跳動,就覺得莫名的安心。

「殿下,你怎麼這麼好!」

「你呀,蠢笨的像頭豬似的,這會兒才知道呀!」

得說兩句好話,第3句便不是了。裴靜秋心里默默的將剛剛那句夸贊給收了回來。

睡了好一會兒才醒過來,在睜眼的時候,屋子里一片灰暗,只有窗外的朦朧月色,還有滿天繁星。

裴靜秋微微動了動身子便又被夜北冥一把摟進懷里嘟嘟囔囔地說道,「再多一睡一會兒,我還沒睡醒呢!」

裴靜秋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臉上的笑一下子便止住了,看來是真的沒睡醒,這會兒居然知道說我了,一向是說本王二字的。

「好!」

裴靜秋口中的好似剛剛說出口,肚子便發出咕嚕咕嚕一陣響聲,看來是真的餓了。

裴靜秋一副頭痛不已的樣子,明明中午吃了許多,怎麼這會兒就餓了呢?

「可是餓?」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夜北冥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濃濃的,沒有睡醒的味道。

「沒事沒事,殿下再多睡一會兒吧,我自己出去…」

夜北冥手抱的很緊,根本掙月兌不開,裴靜秋一臉的無可奈何,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既想讓他多睡會兒不想讓他受累,可自己肚子餓得很,咕嚕咕嚕一直叫呢。

「殿下你快先松開我吧,我這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再睡上半個時辰,一會兒本王起來和你一起用晚膳!」

也許是真的累了,這幾日連著奔波,怕是連軸轉一詞,用來描述這幾日的狀態最是合適,起碼外出早晨又起了個大早,怎麼可能不累呢?

第2日天還未亮,樓下便來了一桌人。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客人看著也害怕,夜北冥和裴靜秋一起在貴賓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怕不是光芒萬丈,世間萬物都只有我夫人最好。

今日沈為依舊穿的十分新鮮,只是不如昨日那般照耀了。

「這位官爺今日過來又是找誰呢?

店鋪里的小二十分殷切地問道!

「你不認識我是誰嗎?」

這個小二是新來的,看著雖說通身氣氛不錯,看具體干什麼,誰又能知道。

萬一說錯了,可不就是扣工錢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俗話說得好,少說少錯多說多錯既是如此,還是不說的好。

「眼下的狗東西,可是知道我家老爺乃是這徽州的知府!」

「!」

「不曾想是個氣派的官爺,也不知小子能給官爺做什麼?」

「跟你們店里規定的花名冊全部給爺拿過來,也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既然是官爺有需要,小的又怎敢不從,這就表明我家掌櫃家觀音要的東西給您送過來!」

沈為臉上的神色這才好了一些,昨日里在祁王殿下這里可是吃了不少的餅,今日這場子一定要尋回來,就算不尋回來也要讓他知道知道,這徽州的一方父母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還以為下面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原來是沈大人呀!」

早上根本就沒休息好,不是自願醒來的,算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已經被審為這個蠢貨擾了清靜。

夜北冥轉身又變成了一尊殺神,氣質洶洶地下樓來找沈為算賬。

夜北冥來的猝不及防,沈為一直之間都沒有防備。

整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將屋里的人全部都清理出去。

「微臣沈為,參見祁王殿下!」

「沈大人這是做什麼?你乃至徽州的一方父母官,既是在外頭,何須遵從這些虛禮呢?」

「臣惶恐,殿下所言,甚是微臣,不敢不遵從,昨日晨回去好好反省一番,知道問題所在,今日特來向殿下請罪!」

夜北冥一臉興致勃勃地樣子,頗有些陰陽怪氣的問道,「不知沈大人這一晚上想明白什麼事情?」

沈為只覺得後背上冷汗沉沉,一時事先打好的草稿,竟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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