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靜秋看了一眼念念,對方是身姿優美,身材縴細,又看了看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心里的小情緒有那麼一丟丟。
「我倒是好異性管不住嘴巴,想吃什麼便吃什麼,如今胖得像個皮球了!」
邵念念輕聲一笑,笑眯眯的說道︰「姐姐要是這麼說太不實在了吧,姐姐明明幸福的不得了,現在姐姐可是非常時期,就算您不吃也要為肚子里的小家伙考慮呀!」
「你還是個小姑娘,懂什麼!」
裴靜秋想也沒想的直言說道,話一說完才覺得自己說茬了,總是引人遐想。
「噢?那姐姐可否明說,我哪里不懂?」
裴靜秋臉上十分尷尬,自己懂,是因為以為人婦;念念本就混跡于青樓,雖說賣藝不賣身,也有自己的權勢地位,尋常人欺負不得,可耳儒目染的東西總歸……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裴靜秋不自在地模模自己的耳朵「這當母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我听有經驗的老人說許多母親身上會起疹子,各種各種的問題,可是不容易呢!」
「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姐姐身上可有那些紋?」
「也許是我肉好,倒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紋路,也算是比較幸運吧!」
…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家常,倒是一副輕松祥和。
夜北冥與蘇北滬回到客店的時候,裴靜x秋還和念念混在一起。
甫一進門,迎接他的是一屋子的冷清,臉上的神色當即就變了,出聲問道︰「夫人呢?」
留在客店,三個貼身伺候的小丫頭一臉為難,道︰「夫人和紅秀姐姐,鶯歌姐姐出去了!」
「出去多長時間了?」
「三個時辰左右!」
「夜影呢?」
「奴婢不知!」
夜北冥一腳踹翻了跟前兒的桌子,道︰「你們幾個貼身伺候的,若是夫人出了一星半點的事情,你們三個!」
「前面便是我住的地方了,比較寒酸!」
當然這個還算是相較而言的,就憑一個位置就要十兩金子,現在住的地方可謂是寒酸至極呢。
「我有一出院子,姐姐要不過去住一住?」
「呵呵,確然是財大氣粗的!」
「不過是攢了一些錢罷了,姐姐這般說我可要傷心了!」
「倒是不行,這嬌滴滴的美人若被我這公子惹得掉了眼淚,可是我的罪過…」
兩人有說有笑,洪秀根在身後提著不少東西,這會兒還不知道,樓上的人因為裴靜秋正在受苦受難。
「這看著還算干淨,聞著也沒有什麼別的味道,想來住起來也算是不錯!」
「姐姐小心台階,莫要走岔了!」
裴靜秋隱隱覺得不對勁,這客店有些安靜,門口處還有一些未干的泥,多半是夜北冥回來了。
「怎不見人呢?」
裴靜秋示意念念,別先說話,自己出聲喊道。
想來是回來找不見自己跟在身旁伺候的人又在遭殃了。裴靜秋說不上來是什麼個感覺,甜蜜蜜有之,愧疚也有。
跪在地上的三個小丫頭聞言大喜,自己的一條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桃紅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這會兒听到自家夫人的聲音,好似听到了天籟一般。
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家殿下,看看殿下的意思,是不是人允許自己回話。
夜北冥一記眼刀子遞過來,桃紅頓時明白了該怎麼做。
「公子我們在樓上!」
「且先隨我上去,一會兒……近期形勢變好,不用擔心!」裴靜秋牽著手捏捏的手,打氣的說道。
念念沒有說話,心中默默一笑,看來姐姐這日子過得甚好。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有說有笑打打鬧鬧嗎?有個知心人,能照顧著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便是很好的。
「姐姐不用擔心我!」
捏捏俏皮的捏了捏裴靜秋的手,算是在安慰她。
裴靜秋拉著念念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便是眼前這一幕,夜北冥像個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茶水,盤著二郎腿,腳底上還有未干的泥,沾著一些草,想來是剛剛回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氣氛不太對呢?」
夜北冥覺得眼前一幕實在是刺眼,一身男裝打扮的裴靜秋這身藍色的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好看極了,可旁邊那白衣女子是誰?
「松手!」
夜北冥一臉怒容,言語間帶著一股令人服從的氣勢。
裴靜秋臉上的嬉皮笑臉一下子收住,有些尷尬地松開念念的手,臉上有點發紅,道︰「你這是怎麼了?」
「她是誰?」
「我剛剛認識的小姐妹,甚是投機便呆久了一些!」
「我有話同你說,先讓他們出去!」
邵念念頓時覺得心里十分氣憤,姐姐本就是自己心尖兒上的人,可以輪得到別人這般說辭。
「倒不知公子有什麼資格!?」
「你覺得我有什麼資格?」
二人都是輕飄飄的說話,可言語間的火藥味兒一下子便濃郁起來。
「有道是禮賢下士,正人君子,公子的做法怕是不合適吧!」
夜北冥一臉笑容,略顯陰沉的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指責我,你算什麼東西?」
邵念念臉色大變,這邊是姐姐的心上人嗎?說話這般粗俗,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實在是讓人作嘔。
「姐姐剛剛不是說了嗎?自是投機小姐妹,不知公子有何資本?」
晚上找人敲咪咪的,弄死他,讓他說話如此難听。
還以為眼前人是太子,可如今太子被關在牢中且不說生死未明,就算是活著此時也不可能到徽州來!
「裴靜秋,你不覺得你應該說點什麼嗎?」
邵念念微微上前一步牽住裴靜秋的手,將他擋在身後,說道︰「不論公子是誰,都不能同姐姐這般講話!一則是姐姐懷有身孕,舍不得別人的高高在上,陰陽怪調!二e則是姐姐是女子公子是男子,男子如何能這般粗俗?當然是看公子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尋常人家自是否定詩書,言談變該有度!」
裴靜秋一臉憋笑,自詡夜北冥是個話語極少的人,平常也沒見他說過幾個長句子,如今和念念說上話,怕是要費一番口舌了。
你說打又打不不能打,話又不想多說,夜北冥又該如何應對氣勢奪人的念念呢?
「裴靜秋,沒發現你交朋友的本事大得很呀!不過是偶然遇見的女子,竟然可以為你做到這種程度?」
「你們都先下去,我有話從殿下講!」
吃瓜群眾全都下去留給三人獨立的空間。
「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葉公子,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所以說話那麼不開心,不過真的不給我的姐妹一些面子嗎?」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喜歡生氣呢?出去逛一逛又沒有什麼問題。
「你要出去,緣何不同我講?」
「我醒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我如何和你講?」
裴靜秋一副明明是你的錯,為何要來怪我的樣子,這可真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出去也沒同我講,我怎麼知道你今天要出去?」
夜北冥︰……
怕了怕了,原來還可以這樣想。
「那夫人的意思是我的錯了?」
夜北冥坐在椅子上說的話,似乎無關輕重,一雙眼楮可是直直地盯著裴靜秋,責怪有之,愛戀亦有之。
「真的生氣了?」
「夫人覺得呢?」
「要不要我哄哄你?」
邵念念本來像一只蓄勢待發的公雞,脖子里的雞毛都豎了起來,可怎麼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呢,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兩位能不能暫停一下?」
邵念念一臉嗔怪地看著裴靜秋,一雙瑩瑩美目似乎是在責怪她。
「你們兩個若真是吵架便伶伶俐俐吵個痛快,若是掛念喜歡對方,何不說個明白,我這局外人看在外面很是尷尬……」
這種時候再看不出來上下頭,那真是太傻了。
「沒有啦,這件事情不過是我出去,他太擔心…」
「打住打住,念念不過是孤家寡人,不想听姐姐在這里秀恩愛!」
念念臉上一副不想听,不想听,什麼都不想听的樣子,到時叫裴靜秋,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我們晚上再說!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
夜北冥甩甩衣服出去沾了一身塵土,這會兒應該利利索索洗個熱水澡,換身干淨的衣服。
這尊殺神一走,屋子里的氛圍緊跟著便變了,裴靜秋和邵念念一人做了一個椅子,都有些累了。
「看來姐姐過得很幸福!」
裴靜秋轉過頭看著一臉歆羨的念念,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俗話說的好,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你現在自然有你的樂趣,我這班也有我的樂趣,各自不同罷了!」
「姐姐說的倒是輕松,一個人總歸是那無根浮萍,漂泊無依。」
「說正經的,可有注意到那個穿藍色常服的男子?」
邵念念一臉疑惑看著裴靜秋,問道,「此人武功應是不差,內功深厚,至于別的便沒有多注意了!」
裴靜秋驚詫,道︰「未曾注意他的模樣?覺得可愛帥氣看得過眼?」
「姐姐,您這可是大變模樣了呀!女子哪里能盯著男子的容貌看?」
裴靜秋無所謂的擺擺手,一臉強詞奪理,「允許他們對咱們品頭論足,咱們就不能看看他們了,這算什麼道理?」
「得得得,姐姐說的是!」
「要不把他叫進來看看?若是你喜歡……」
邵念念的臉一下子便紅了,拒絕道︰「此人家事應該不差,哪里能看得上我?姐姐還是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