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一盤大棋

父皇兩個字說的格外重,言語間很是不情願。

「早就不了,五阿哥的事情之後我就看明白了,皇宮里不會有愛情的,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呢?」

「殿下,母妃什麼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出了什麼事情自然有別人去盯著,你只要……」

粗茶淡飯,菜米油鹽,妻子兒女,天倫之樂。

元光四十七年冬月廿二日,延慶皇帝積勞成疾,吐血昏迷。柳皇後御前侍疾,麗妃主動請求前往護國寺為皇帝祈福。

同月,麗妃晉升為皇貴妃。

周貴妃代替柳皇後管理後宮,同時,太子監國。

朝廷中愈發風流涌動,延慶帝依舊昏迷不醒,各派勢力暗中交手,尤其是貴妃一派與太子一派。

養心殿︰

柳皇後近來愈發憔悴,這段時日皇帝的病沒見好轉,清醒的時間時長時短,反倒是隱隱又加重的情勢。

柳皇後身旁的一等宮女過來回稟,附耳說道︰「娘娘,太子殿下在外面候著,說是有要事給您商量。」

柳皇後點點頭,最近事情要過洶涌,好在守在皇帝身旁的是自己,要是周氏那個賤人,事情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叫太子進來吧!」

太子進來的時候一臉著急,跪在地上說道︰「母妃,貴妃一派最近是愈發過分了,北厥來犯,擁護大哥的那些人竟然拒不出兵!北州府黑水關的將領也不听指揮……」

「貴妃一派自然是為了自己的籌謀,你如今代替你父皇處理國事,若是除了錯處,一定要小心……萬一,你父皇真去了……你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柳皇後說的委婉,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可是,無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皇帝手指動了動。

「母後,兒臣……」

太子說話的時候吞吞吐吐,一副有話難以說明的樣子。

柳皇後看了看一臉灰敗的皇帝,心中一狠,低聲說道︰「你所站的位置不光是你一個人,你身後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一榮俱榮,一損皆損!」

柳皇後這是在暗示太子要下定決心堅定信念。

「母後,五哥不是很好嗎?他……」

太子一臉疑惑,便隨口說出自己的疑惑。

誰知柳皇後勃然大怒,當場道︰「混賬東西,誰允許你說這種話的?你知道什麼,夜北玄,你給本宮時時刻刻記住,你是這大齊的太子,是這大齊的天!」

「你若是心軟不定,猶豫不決,死的必定是你!」

「你所捍衛的不過是你的例子罷了,連自己的東西都捍衛不住,你有什麼資格同本宮說話?」

柳皇後恨鐵不成鋼,因為生氣說話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

他從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這天下該是誰的便是誰的,任旁人歪門邪道又有什麼用?

當年可以贏,現在也可以!

「母後莫要動氣,兒臣先退下!」

太子剛走便進了一藍袍小太監,長得自然是眉清目秀,身子卻高高大大。

他走到柳皇後身旁,牽起他的手,吻了吻,「美人兒不能生氣,生氣了就不好看了。」

柳皇後臉一熱,並沒有把對方直接推開。

「今日本宮乏的很,少在一旁亂來。」

「那奴才給你揉揉腳?」

……不要臉……分割線……

馬上就要到年關了,裴靜秋看著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有點憂傷。

最近總覺得不太平。

就連一向混事情度日的太子都難得正經起來,一本正經的開始做事。

更要命的是紅袖那里好久沒有得來夜北冥的吩咐了。

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怪怪的感覺著實說不出來。

如今麗妃娘娘離宮,皇後侍疾,後宮里的事情基本上由周貴妃一人把控,明里暗里不知道要塞多少人過來呢?

總感覺這京城的天兒要變了,也不知道太子這草包在搞什麼事情。

正當裴靜秋一人想的出神兒,紅袖顛顛跑了過來,手上還沾著個紅檀木的盒子。

由遠及近,一抹亮色,走在漫天的白茫茫之中,甚是惹眼。

走到裴靜秋的身邊的時候,她還有些氣喘,將珍寶似的盒子踫到裴靜秋跟前兒,說道︰「主兒,這是有人送來的,兩株人參……」

紅袖將話說了一半,並未全然托出,意思是讓裴靜秋自己打開盒子看看。

裴靜秋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雖說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伸手將那盒子打開,上好的紅檀木,單單拿過來就透著一股冷香。

打開一看是兩株保存完好的人參。

「這是?」

如今情況特殊,裴靜秋不方便將夜北冥的名字說出口,只得眨眨眼楮示意紅袖。

「是主子精心準備的,知道小姐需要邊尋人找了半個多月才找了兩株保存這麼好的。」

裴靜秋心里閃過一絲感動,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上一次,拜托他去查向心瑤,雖說嘴上不樂意,可卻還是去了。

向心瑤早就不是向心瑤了,真的向心瑤已經變成裴靜秋了。

至于在家中那個昏睡的向心瑤就另一說了。

裴靜秋這會兒心里咯 一下,這段時間忙著養胎,把蕭何都忘了。

「紅袖你去看看,前段時間跟隨淮南王一起過來的,像家二小姐向心月這會兒在哪兒。」

淮南王來的時候不對。

朝堂上的紛爭愈加白熱化,你咬我我咬你真是一嘴毛。

鹽鐵落在了名不經傳的國子監祭酒宋秋生手中,如今北爵來犯黑水關的將領也出了問題。

如今朝堂上討論最多的便是北厥來犯如何應對的問題。

黑水關的鎮守原本是由裴家進行的,一向是嚴防死守,北厥來犯時,得不到一點好處,如今黑水關的將領換了人,北厥來犯便時有發生,民不聊生。

「鎮遠將軍為何不肯深入,俗話說得好,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我大齊兵強馬壯……」

貴妃一派的人一說話,接著就有人反駁,「如今天氣嚴寒,糧草供應尚且不及如何交戰時在沙場上作戰?」

「如此說來,那為何你不上去?」

……

太子煩得不得了,當場怒喝道︰「一個個的就只會紙上談兵,如今天寒地凍如何進行作戰,且不說北周府地勢偏遠……」

大皇子一看太子說話,立馬說道︰「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如今黑水關的將領拒不听從命令,更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便是現在這種情況。

「自然是要先穩住,現在不是開戰的最佳時機,何必勞民傷財,除了黑水關北周府的人民受苦受罪以外,其余三大洲亦是如此。」

在夜北玄看來,如今還不是開戰的時候。

「微臣有本啟奏!」

「講。」

「老臣乃是工部校為侍郎,在與戶部和對賬目的過程中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還請太子殿下過目。」

工部,可以說是太子的老家了,如今看著工部侍郎地上來的紙條順勢眉開眼笑。

「還望殿下聖奪。」

如今是怕什麼來什麼,就怕有什麼把柄捅到對頭哪里,那可真是太慘了。

為邊關戰士改制冬衣改善生活,乃是朝廷的支出必須。

可有人去拿這些錢來大做文章,這不是找死嗎?

「吳王!」太子坐在主位上,一聲低和,便透露出淡淡的威壓。

大皇子絲毫不將太子放在欣賞,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兒子罷了。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夜北玄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生氣,貪墨乃是大罪,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真出了什麼問題,就算你是太子也必須要受到懲罰。

「來人呢,將吳王綁起來,交由大理寺審訊。」

吳王一臉不屑,十分囂張地說道,「不知本王犯了何罪?」

「吳王,你當真是好大的狗膽,邊關將士的錢你都敢貪!」

「太子殿下現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

夜北玄冷哼一聲,「證據?大理寺有的是證據!」

侍衛將吳王帶了下去,殿里瞬間恢復了平靜。

太子手段迅速,大殿上吳王一派的人不好直接阻攔,畢竟站隊的時候還是不要太高調,萬一靠山倒了……

到時候倒霉的是誰可就說不定了。

夜北玄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吳王這個蠢貨搞下馬!

……

太陽慢慢落下,天邊漸漸亮起,天香閣依舊是那般熱鬧。

「五哥,現在的情形可還滿意?」

「七弟,覺得如何呢?」

是五皇子先發現柳皇後在自己的寢宮里養了面首,這才一步步逼得柳皇後兔子跳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大皇子貴妃一派,柳皇後太子一派,皇帝一派,還有五皇子夜北冥等,這其中關系錯綜復雜,究竟誰更厲害一些還不好說呢。

大理寺的人緊緊咬著吳王不放,他莫軍營的東西可謂是惹怒了朝堂上的一眾武將,這些武將作詩寫文不行,可罵人的話一句比一句氣人。

太子更是焦頭爛額,生怕自己出了什麼錯處,後宮里的事情暫時由周貴妃把持。

但柳皇後經營多年,一時之間,周貴妃想要蓋過柳皇後的風頭,怕是有些困難。

……

裴靜秋依舊是舒舒服服的養著,舒服的日子過久了,簡直不能太舒心了。

裴靜秋安安靜靜躺在美人榻上休息,最近身子愈發重,整日和睡不醒的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好在害喜的反應沒有多嚴重。

紅袖在一旁伺候著,看著自家小姐睡得香甜,趕忙走到一旁的櫃子里,拿出一條薄薄的小毯子,輕輕搭在肚子上,生怕著了涼。

吧嗒一聲,裴靜秋手中的書掉在地上,紅袖撿起來一看是明遠商會的賬冊。

紅袖皺眉,小夫人怎還會和商會的人有聯系?

「看什麼呢?皺著個眉頭?」

裴靜秋甫一睜開眼楮,便看到紅袖擋在身前,一雙細細的眉毛皺成淺淺的小毛毛蟲。

紅袖面色訕訕,道︰「羨慕小姐有錢。」

「小姐?」

紅袖疑惑的說道。

裴靜秋一臉的疲憊,現在身子越來越重,很多時候都會覺得昏昏沉沉。

「看到什麼了?」

紅袖咬咬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奴婢還是想問問,您為何會和明遠商會的人有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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