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法國某個小城的一棟房屋里,約書亞關注著波士頓的新聞。
那棟‘吸血鬼之屋’被炸毀的事,有新聞報道出來,因為事後有人從廢墟里找到了金塊,將近500塊金塊……
「我主仁慈。」
約書亞低喃。
對,這一定是主給世人的賜福。
至于主是覺得驚擾了附近的人,給附近的人的補償,還是因為得到他這個使徒,主高興,對其他人的賜福,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趕緊為教會設計一個標志圖。
而波士頓,他的主……
陷入了自閉狀態。
……
酒店里,鷹取嚴男不時抬眼看看默默吃飯的池非遲。
兩天了。
兩天時間,老板居然一句話沒說。
一開始他只以為自家老板是心情不好,也沒當回事,不過整整兩天,老板不跟他說話,不跟非赤說話,偶爾非墨過來,老板也只是默默去拿一個水果,一聲不吭,甚至整天窩在酒店看書,沒去找澤田弘樹那孩子……
太不正常了!
池非遲靜靜吃著飯。
他這兩天一想說話,腦海里就冒出約書亞‘主啊、主啊’的碎碎念。
跟宗教份子打交道太可怕了。
他想靜靜,別問靜靜是誰。
等吃完飯,讓人來收了餐具、送來熱茶,鷹取嚴男終于忍不住開口,「老板……」
池非遲抬眼看著鷹取嚴男。
非赤抬眼看著鷹取嚴男。
「咳,」鷹取嚴男一汗,「有關于克利夫蘭的事,已經差不多了……」
克利夫蘭-漢弗萊已經有核心成員確認死亡。
沒有掀起多大風浪,也沒有任何報道。
甚至漢弗萊家壓根就沒打算舉辦個像樣的葬禮,只是家族內部成員送葬就完了。
「他們當時報了警,警察去調查過,不過尸檢結果是心髒驟停的猝死,」鷹取嚴男拿出手機上,調出一封郵件,「那家伙是個癮君子,之前也沒跟別人說會交易什麼,保鏢只知道他花重金買了一份文件,漢弗萊家認為他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花1億美金買了一份對于打擊亞當斯家沒多少用的賬本,最後又倒霉地猝死了,所以根本不好意思宣揚,庫拉索的郵件上還說,警局已經結案了……」
池非遲點了點頭,並不意外。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要是柯南或者工藤優作這種人過去現場,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痕跡,他們要做的,就是盡量別引起這類人的注意。
當時被警方判斷為自然死亡,過上一段時間,痕跡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很難再調查出什麼。
而就算查出這不是自然死亡,最多也就是鎖定了跟克利夫蘭-漢弗萊交易的人,僅憑兩個保鏢的證詞,鎖定鷹取嚴男的易容臉,還是昏暗光線下戴了墨鏡的易容臉。
沒別的痕跡,沒證據……
犯案後留在現場、試圖做不在場證明,才是最不明智的。
「還有,那天街道上突然有人持槍掃射人群、害我們死了兩個外圍成員的事,也調查清楚了,起因是銀行一億三千萬美金搶劫的案子,」鷹取嚴男看著池非遲,對,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那起搶案,「因為涉案金額過大,有FBI在追查這個案子,他們去過Ds區,不過沒查出有用的線索,之後又想調查炸藥來源,順便打擊了幾次黑市軍火交易,結果惹怒了一個軍火商,那天的槍擊事件是那個軍火商的報復,同時也是警告FBI不要斷他們的生路,不然他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池非遲端起杯子里的熱茶,喝了一口。
當初選擇Ds區域來擾亂視線,果然是對的。
鷹取嚴男見池非遲還是不吭聲,又道,「老板,那一位說,您身體或者……情緒不對,就讓我跟他匯報一聲,您一直不說話,我是不是該發郵件去說一聲?」
他早上就想發過郵件,不過他答應了池非遲,就算面對那一位,也以池非遲為先。
一面擔心自己向那一位告狀、讓老板陷入某種不好的境地,一面又擔心自己不說的話,老板自閉下去會出什麼事……
太為難人了。
「我沒事,只是想靜靜。」池非遲終于開口了,拿過一本書。
鷹取嚴男無奈,「好吧……」
一個下午,池非遲坐著,一邊看書,一邊喝了個下午茶,全程一句話沒說。
鷹取嚴男︰「老板,晚餐你想吃什麼?」
池非遲︰「……」
眼神的意思就是隨便。
晚餐間。
鷹取嚴男︰「老板,明天讓人送中華料理來做晚餐,您看怎麼樣?」
池非遲點頭,中華料理不錯,這酒店還會做烤鴨。
吃完了飯,池非遲就帶著非赤回了房間。
鷹取太吵了……
鷹取嚴男坐在客廳里,惆悵地點了支煙。
第三天快結束了,老板就說了一句話,電話也不往外打,郵件也不往外發。
這到底是怎麼了?
……
回了房間,池非遲繼續看書。
非赤趴在一旁打哈欠。
主人說了想靜靜,那就大家一起想靜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非赤打了個盹,清醒過來,抬眼一看。
主人還在看書……
等等!
「主人,你的眼楮……」
「怎麼了?」池非遲放下書,抬眼看向非赤,從非赤那圓圓的黑眼楮里,也隱約看到了自己左眼的變化,立刻起身走到衛生間,進門對著鏡子查看。
他的左眼里,眼白不見了!
整只眼楮變成一片混沌的紫色,里面有一條黑色的線在游動,拉成一個圓,末端繼續延伸,拉出一個五芒星……
非赤跟進洗手間,嗖一下躥上洗手台,看著池非遲的左眼變化,期待問道,「主人,你是不是又要有新能力了?」
「可能是。」池非遲不確定。
自身發生一點奇奇怪怪的變化,他也不覺得大驚小怪,就是有些無奈。
三無外掛沒說明書,改造他身體也不確定個時間。
還好,今天出現變化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房間,要是在他和琴酒談事情的時候,眼楮突然開始變化……
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鏡子里,完全沒有眼白的紫色左眼中,黑色線條的末端還在游走,一個倒過來的‘又’形成,又慢慢開始勾勒一個倒V圖案……
死靈之門?
池非遲立刻想到了約書亞,剛想打電話過去問問約書亞那邊發生了什麼,結果發現……
好像不用了。
……
法國。
舒適的小屋里,約書亞趴在書桌前,在一張白紙上,認真勾勒完圖案的最後一筆。
白紙上是一個紫色眼楮圖案,眼楮里工整地畫著一個死靈之門的圖案。
開啟死靈之門,他見到了主,得到了救贖,所以,他設計教會標志,就以主最特別的紫色眼楮做主體,再加上死靈之門的圖案……
這個圖他已經花了十多次,只有這次是畫得最好的,好像還帶著說不出的靈性,完美!
就在圖案畫好的時候,書桌前的空中,突然出現一個與圖案相同的巨大紫色投影。
約書亞一驚,隨即心里狂喜,下意識地站起身來。
他親身經歷,這不是什麼騙術伎倆,而是真正的神跡!
眼楮投影所在的位置,傳來熟悉的淡漠男聲,「你在做什麼?」
「主的信徒們應有自己的標志,我擅自設計了一個圖案!」約書亞強忍著激動,正色回答。
而在他說話間,書上畫出的圖案突然開始移動,月兌離了紙張,沿著桌面爬上約書亞的手臂,移動到心口前的衣服上,又慢慢隱下去。
約書亞低頭,拉開衣服看了看,在他前心口的皮膚上,赫然印著他畫出來的那個圖案,心髒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這是神跡!
他,是神的使徒!
……
波士頓。
池非遲將約書亞房間里發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左眼變化帶來的能力,似乎是‘望遠鏡’加‘傳聲筒’。
而右眼看到的,還是酒店洗手間的鏡子。
兩只眼楮一起看出去,會有種畫面很錯亂的感覺。
閉上右眼,只用左眼,只能看到約書亞那邊的情況,感覺就要好得多。
這是只聯系著左眼的一個能力。
他試圖轉動過視角,似乎只能面向約書亞,就算他在洗手間轉了個方向,那邊能看到的視角也沒變。
整體能看到的角度,大概是180度。
轉眼珠……
他左眼好像沒眼珠可以轉了!
至少,這種狀態下的左眼,他完全沒感受到眼珠的存在。
池非遲測試完,睜開雙眼。
洗手間鏡子、約書亞房間,兩個不同畫面同時清晰反饋到腦海中,混亂得難受。
不過,他接下來還要確認一下,看左眼能不能恢復原樣。
如果不能恢復,就要想辦法擋一下左眼,這只眼楮看起來一點都不科學,沒有眼白,也夠人的。
在嘗試前,池非遲先給約書亞打了個電話,確認約書亞那邊出現了巨大的眼楮投影後,讓約書亞用電腦或者手機下個UL軟件,打開視頻通話。
他這邊關了攝像頭和麥克風,只看約書亞那邊的情況。
人站在鏡子前,手機放在鏡子下。
池非遲閉上左眼,右眼看到手機視頻上,約書亞那邊的眼楮投影還在。
如果兩邊存在‘能量溝通’,那可以判斷——閉眼楮沒用,能力還在持續。
試試‘心里默念法’?
‘關閉左眼能力……’
沒用。
‘停止左眼能力……’
沒用。
‘左眼恢復原樣……’
沒用。
‘取消左眼技能……’
沒用。
難道要閉著左眼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