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蹚著水,快步來到我身邊,吃力的抱起我,「你傷哪了?啊?傷到哪了?」
「腳……砸到腳了……哎輕點輕點……」我疼得直咧嘴。
她把我拖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接著趕緊查看我腳上的傷口。
我大腳趾被碎石砸破了,劃開了一個約三厘米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郭辰珺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埋怨我,「你怎麼這不小心啊!」
「這純屬意外……」我強忍著劇痛,安慰她,「沒事,小口子而已,你別管我,先去看看那個朝天,看它的臉砸爛了沒有?」
「我先扶你上去,給你包扎傷口。」
「不行,你先看朝天。」
「可是你在流血啊!」
「死不了的,你先看看它,它要是還有臉,我還得砸它!」
郭辰珺噙著眼淚,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到朝天身邊,用手撥開水里的碎石一看,沖我喊,「它還有一支眼楮,一個鼻子!」「不行,我還得砸!」我吃力的想站起來。
「你別動!」她趕緊說,「我來,我來砸!」「你能行麼?」我不放心。
她看我一眼,接著四下看看,走到遠處,搬起一塊石頭,回到朝天附近,將石頭奮力舉過頭頂。
「當心砸到腳……」我趕緊提醒。
她沒理我,大喊一聲,狠狠的將石頭砸到了朝天的臉上。
噗通一聲,又是水花四濺。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湊過去仔細一看,對我喊道,「可以了,它面目全非了!」
「好樣的!」我強忍著腳上的劇痛,沖她一挑大拇指。
她蹚著水,回到我身邊,看了看我腳上的傷口,問我,「能走麼?」「能!」我點點頭。
她想了想,搖頭,「不行!我背你上去!」「不用,我能走。」她不听,拉住我的胳膊,背起我,深吸一口氣,蹚著水,走向岸邊。
「我真的能走,你放下我行不行?」我很著急。
「閉嘴」,她淡淡的說,「不許說話了。」「我……」,我無語了。
她身材修長,雖然看著縴細,但身體素質還不錯,背著我上了岸,繞到石橋上,直到回到車前,這才讓我開門,把我放到了後座上。
接著,她從後備箱里翻了一會,找到了一個急救包。
她松了口氣,快步回到我身邊,用碘酒給我傷口消了毒,接著開始包扎傷口。
她的動作很熟練,明顯是學過的。
「你從哪學得?」我問她,「還有這急救包,你買的?」「曉彤的,她有這習慣,在後備箱里放急救包」,她邊包扎邊說,「大一的時候,我們參加了戶外社團,學過一些急救和包扎。你別動,忍著點,一會就好了……」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平靜的一笑,心里暖暖的。
她包扎好傷口,一抬頭,發現我正看著他,不由得臉一紅,「怎麼了?」
「郭辰珺,你真好看」,我淡淡的說。
她沒理我,轉身去岸邊,把我的鞋子拿回來了。
我覺得有些尷尬,不由得咳了咳。
她回到我身邊,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對我說,「天氣不錯,陽光很足,你把衣服月兌下來,一會就曬干了。」
「可是還有四個鎮物呢……」我說。
「四個鎮物?」她一愣,「孟小岩不是說一共四個麼?破了這個,應該還剩下三個呀?」
「那是她不知道村口還有一個」,我說,「四個鎮物必須在未時之前全部破開,這樣才有時間給他們超度,並在天黑之前離開這里。不然的話,咱們還得在這過一晚。」
她看看表,「先晾衣服,你休息一個小時,然後咱們再去找那四個鎮物,來得及。」
我想了想,「好吧。」
我把濕衣服月兌下來,她紅著臉給我蓋好被子,接著把衣服展開,放到了寶馬車的前機蓋和後備箱上。外面陽光毒辣,不一會,衣服上就蒸騰出了一層水霧。
她回到車上,在我身邊坐下,把我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模了模腳上的紗布,問我,「還疼麼?」
「好多了」,我輕輕舒了口氣,「你給我上的什麼藥?」
「白藥」,她說,「你再忍一會,這藥特別管用,再過半個小時左右,你就可以走路了。」
我點點頭,「好。」
「咱們一會開車進去」,她看看我,「這樣你可以少走點路。」
我又點了點頭,「好。」
「另外那四個鎮物在哪,你心里有數麼?」她問。
「沒數」,我說,「不過你只要開著車,圍著村子轉幾圈,我肯定能找到。」
她點點頭,「嗯,好。」
沉默片刻之後,我把她拉進懷里,吻在了一起。
我這才意識到,這種事,原來是會上癮的。
一個小時後,衣服基本干了,我也能下地了。
郭辰珺發動了車子,緩緩地駛進了村子。
我讓她慢慢的開,沿著街道走,听我的命令,讓她停車就停車。
「好!」她認真的說。
我們先開到了路燈下,我仔細一看,那路燈的燈泡早就破了。
昨晚進村的時候,這里很陰森,等白天再一看,除了陰森,還荒涼無比。斷壁殘桓,荒草枯樹,不但有野狗野貓住在這里,還有一些毒蟲隱匿其間。
走到一處破落的宅院前,我讓她停下,開門下車,讓她扶著我,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院子里。
院子里長滿了荒草,房子基本已經塌了,看著特別的荒涼。
她看了看,問我,「在這里?」
「這里煞氣很重」,我四下看了看,吩咐她,「你在這院子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墳地和墓碑。」
「好!」她點點頭,轉身走了。
不一會,她回來了,「找到了,在隔壁院子里有座碑,上面也蹲了一個石獸。」
「扶我過去看看」,我趕緊說。
她扶著我來到隔壁院子,我一看,果然,院子中央有個高約兩米的碑,上面沒有字,碑上雕了一個闢邪獸。這里的煞氣比剛才那個院子還要重,應該就是它了。
「這個也是朝天麼?」她小聲問我。
「這個是闢邪」,我說,「朝天不能多用,有一個放到陣眼位置上就足夠了。」
「那這個需要砸麼?」
「不用,把它身上的封印破開就行了」,我看看我,「你去外面等我。」
「你自己能行?」她不放心。
「能行」,我說。
她只好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石碑前,拿出破印符,略一凝神,將符往石碑上一按。
呼的一聲,院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陣旋風,頓時塵土飛揚,嗆得我直咳嗽。
旋風過後,煞氣四散,陰氣瞬間涌了出來。
只听 的一聲,闢邪獸的頭,裂開了。
這下面的厲鬼死的太冤,怨氣極重,現在,他們自由了。
我看了看裂開的闢邪,轉身走出了院子。
郭辰珺看我出來了,趕緊迎過來,「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對她說,「等下午回去,你陪我去買身衣服吧。」
她楞了一下,接著忍俊不禁,捂著嘴笑了。
「你笑什麼?」我不解。
「你怎麼變成小土人兒了?」她忍著笑,給我弄頭發,「你看這頭發上,那麼多草……」
我微微一笑,「沒事,繼續找下一個吧。」
她不笑了,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