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下,鄒武和洪濤叫了個車,返回鄒家莊園。
剛從酒店出來,鄒文的妻子打電話過來了。
鄒武看了看,接了,「嫂子。」
電話那頭,女人泣不成聲。
鄒武嘆了口氣,安慰道,「嫂子,事情已經這樣了,您節哀吧。」
「你們不是從上京請了吳家的那個孩子了麼?」,女人哭著問,「為什麼你哥還會死?為什麼?」
「我們是請了吳家小少爺,可鄒偉只給了人家一塊錢」,鄒武說,「再說了,我哥的死怪不得人家,他這是咎由自取。」
「你什麼意思?」,女人激動的問,「什麼叫咎由自取?!」
「我哥想用人家的母親來威脅小少爺」,鄒武說,「小少爺是來救我們的,我哥卻這麼做,他這是作死,怪不得別人。」
「我想不通!」,女人悲憤的說,「先是我兒子被打進醫院,接著是你哥被活活的燒死!為什麼出事的都是我們家?為什麼你就沒事?為什麼?」
鄒武苦澀的一笑,「您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就該死?」
「你哥跟我說了,你派那個叫侯燕的女人去找了吳悠悠,是不是?!」
鄒武不說話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
鄒武深吸一口氣,坦然道,「是!」
「你私下里找他,什麼意思?!」
「買命。」
「買命?!那你為什麼只給你自己買?!為什麼不給你哥哥買?!」,女人歇斯底里,哭嚎著問,「你們是親兄弟啊!你為什麼這麼自私,為什麼不管你哥哥啊?!」
「那得問你的好兒子!」,鄒武淡淡的說,「吳家有規矩,小少爺收了鄒偉的一塊錢,就不會再收鄒家人的錢了。侯燕是我女人,但她不是鄒家的人,她用自己的錢給我買命是天經地義,給我哥買,憑什麼?!」
「鄒偉還是個孩子!」,女人哭著辯解,「他一時開玩笑,才給了吳悠悠一塊錢,他不是故意的……」
「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是開玩笑」,鄒武冷笑,「可他這是拿整個鄒家開玩笑,這玩笑,未免也太大了!」
女人自覺理虧,無言以對,干脆放聲大哭起來。
鄒武緩和了一下情緒,說道,「嫂子,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只能勸您節哀。這事還沒完,我很忙,不說了。」
他掛了電話,默默的看了一會外面的雨,平靜了一下心情,找出一個號碼,準備打電話。
這時,他妻子張虹打電話過來了。
鄒武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不得不接,「喂?」
「侯燕是怎麼回事?!」,張虹冷冷的問。
「你也要來問罪嗎?!」,鄒武怒問。
張虹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一時沒反應過來,「你……」
「我什麼我?!」,鄒武怒道,「我告訴你,老子早就受夠你了!你要麼去跟你爸告狀去,讓他打死我!要麼就給我閉嘴,少跟我這瞎逼逼!!」
他不等張虹回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前面的洪濤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沒敢吭聲。
鄒武喘息了一會,努力平靜下來,拿起手機,撥通了剛才那個號碼,「老許,你現在在哪?」
「哎呦,武哥呀!我在店里呀」,電話那頭,老許笑著說道,「怎麼?您找我有事?」
「有點事」,鄒武說,「你在公司等我,見面談。」
「好,那我等著您。」
鄒武掛了電話,吩咐司機,「師傅,去西關街,秦風樓。」
司機看他一眼,「西關街?」
鄒家莊園路遠,西關街很近,錢不一樣,所以他有些猶豫。
「放心,錢照給你」,鄒武說。
司機放心了,「哦,那好。」
洪濤轉過來,小聲問,「武哥,咱們這是去哪啊?」
鄒武沒理他。
洪濤不敢再問了。
司機在路口拐了個彎,穿過兩條街道,進入西關街,在秦風樓前靠邊停下了。
秦風樓是一座酒樓,有三層高,裝修的十分奢華。
鄒武開門下車,看了看酒樓門口。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留著小胡子的胖子趕緊迎了出來,「武哥,您來啦!許爺在上面等著您呢。」
鄒武點了點頭。
洪濤付了錢,開門下車,走了過來。
「帶路」,鄒武說。
胖子閃身一讓,「武哥!請!」
鄒武一點也不客氣,帶著洪濤,走進了秦風樓。
來到三樓,老許笑著站起來,「武哥!有日子沒見了!」
這人五十來歲,個頭不高,很瘦,一雙眼楮笑眯眯的,卻透著一股精明和狡黠。表面上,他是這秦風樓的老板,實際上,他是西京最大的古董中間商,鄒家從地宮內搬出來的那些文物,都是通過他賣去國外的。
兩人已經合作了快二十年了,老許也是靠著鄒家才發了大財,所以每次見了鄒武,都格外的客氣。
鄒武對他卻並不客氣,話都沒說一句,來到他對面,直接坐下了。
胖子和洪濤沒敢坐,在一邊站著。
老許微微一笑,吩咐胖子,「帶這位兄弟,去下面喝茶。」
「是,許爺!」,胖子轉過來看看洪濤,「兄弟,走吧。」
洪濤看了看鄒武。
鄒武一揮手,「去吧。」
「是!」
洪濤看了一眼老許,跟著胖子下樓去了。
老許笑呵呵的坐下,拿起茶壺,給鄒武倒茶,「武哥,龍源郡的事,我也听說了,哎對了,今天上午,建設路上那著火的車,听說是文哥?」
他故作關心的看著鄒武。
鄒武點了點頭。
老許不笑了,嘆了口氣,不解的問,「武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鄒武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開門見山,「我也不想繞彎子,上次那批貨,我得拿回來,你開個價吧!」
他指的是那四尊金剛像。
老許愣了一下,故意裝傻,「上批貨?您是說,那兩箱元青花?」
「金剛像」,鄒武說。
「哦,那個呀……」,老許呵呵一笑,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緩緩的說道,「那四尊金剛像已經出手了……」
鄒武靜靜的看著他,玩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