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余波（下）
「這就說不準了，」奧倫說，「其實跟那個倒霉的艾斯克瑞姆辯論的時候，我就想過了，雖然通往舊世界的傳送是秘密的，但是，這一千多年一來也有幾次使用過，誰能保證這些回去過的巨龍沒有問題呢？」
「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可憐的森林龍王要是能想到這一點也不至于死得這麼窩囊。」李奧說。
「到底有幾次呢？」我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記不清了，反正，冰系龍要過去就要經過我們的領地，我們都知道，也只有這一回，其他幾系走的是另一邊，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舊世界那些弱小而狡猾的人類和精靈，還有他們背後的神靈，有著數不清的詭計陰謀，誰能說得清呢？怎麼，你要查清楚？」
「我是很好奇的，」我說，「接下來，我還想去問問聖殿守衛官。」
「呵呵，你跟他們談得來是嗎？」奧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必是他們主動來結交你的，是吧？」
「盟友還是越多越好，」我說，「以血統來分派系，不是很好。」
「當一個盟友和另一個盟友產生了分歧，你又將選擇哪一邊？」奧倫難得有些認真。
「我有自己的評判原則，哪一邊符合我的原則我就支持哪一邊。」我說。
「呵呵，看來我還是草率了，」奧倫搖頭，「不過，目前我們還是盟友，對嗎？」
「嗯，」我點頭，「目前也不需要我們做出什麼站隊，選擇什麼立場，而在將來，我們的利益目標也暫時一致。」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奧倫說，「當然，如果你改變主意了，記得跟我說一聲，不要像梅羅斯一樣突然刺我一劍。」
我笑了︰「刺你之前，我一定會提醒你的。」
「那你去吧，我休息一下，」奧倫說，「對了，听說你的廚藝也有很大進步，是聖城第一廚師，我可要好好嘗嘗。」
「可以，」我說，「如果你不介意跟我的另外一群盟友同桌用餐。」
「吃頓飯而已，我不會計較的。」奧倫說。
離開他的山頭，我直奔聖殿，但不是主殿，而是側邊，那便是聖殿守衛官們的住所。
見到我來，幾個臉熟的守衛官很是客氣的迎接了我，听說了我的來意，他們也紛紛表示，對梅羅斯的了解也不是很多，梅羅斯這人有些孤僻，很少跟他們來往，哪怕同時出任務或者巡邏，也是一副獨來獨往的樣子，偶爾的倒是跟其中一兩個發生過沖突，實力還算不錯，她從來都沒有吃過虧，但關于屠龍之劍，他們也沒有太多的了解——他們手中的武器都是裝飾意義更大些，誰知道梅羅斯手里的劍這麼恐怖？
那個被我搶走了斧鉞的守衛官還說︰「沒想到我的武器在你手里能發揮這麼強的作用……」
我自然是以我本來就擅長人形格斗為由搪塞過去，順道補充︰「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找科里亞試試。」他們自然不會懷疑。
不過，這其中也有不少疑點——梅羅斯出生時並沒有異常，雖然進化速度比較快，但是跟我比起來差遠了。
而這，也是一大疑點——我知道自己怎麼回事。
我是開了掛的，難保梅羅斯也是……
而且，梅羅斯性格孤僻這就很刻意了，龍族雖然孤僻，但或多或少又有著傲慢的一面，也有獸性難馴，本能爆發的時刻，可梅羅斯好像一直都沒有這些特點，不喜歡爭利，就算跟人發生矛盾沖突，看似脾氣火爆，也從沒有失去理智的程度，上次她跟耶夢加得打起來，吃了點虧，看似心胸狹隘，但也沒到失去理智的程度，這就很可疑。
再者，她常常獨自行動，也是一個可疑點——要麼他在出生前就被控制，所以喜歡四處搜集需要的東西或者資料，很可能屠龍之劍就這麼來的，再者，也有可能她之前一直沒問題，在找到屠龍之劍的時候被控制了。畢竟奧倫也說了，一千多年來其實有不少龍族回過主位面，難保有哪一個是被主位面控制了或者跟蹤了，潛入者帶著屠龍之劍，後來遇上了梅羅斯……
總之，疑點太多，多到哪一個都有可能，反而不好推斷。
守衛官們提供的都是些生活瑣事方面的線索，我也就不在深究，最後，自然是邀請他們來我的巨樹吃飯。
去過的欣喜不已，沒去過的也是滿懷期待。
接著，我去了不遠處的貴賓館，找吉斯泰尼。
吉斯泰尼顯然還沉浸在驚慌和悲傷之中，雖然實力已經恢復，但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按說他應該回去稟報冰系龍王吉儂加夫，不過，現在木系龍帝要出來了，他待在這里等一個結果再回去也是很好的。
我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要那個水晶瓶子。」
「雖然你也算救了我，但這是艾斯唯一的遺物。」吉斯泰尼先是一驚，然後搖頭。
「他的遺物很多，尤其是他的宮殿里還有很多珍寶，與之相比，這個水晶瓶子根本不算什麼，」我說，「而且，我可以跟你交換……」
說到交換，吉斯泰尼有些心動。
「你，剛成為龍將，有些什麼？」他張口就問，馬上又跟著補充，「艾斯的遺物有一半是要成為共同財產，剩下的會平均分給其他人，我必須保證他的財物完整，你拿一個等價的東西來換，我也好向同族們交代。」
「我確實沒有什麼珍貴的寶石，不過，你想想你需要什麼，我可以盡量為你找來。」我說。
他听到我沒有什麼，顯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說道︰「你去準備？來得及嗎？」
我說︰「大不了，我跟同族們去借，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還清。」
吉斯泰尼明顯猶豫起來。
「借貸，就是今天花明天的錢，所謂的利息呢，就是這筆錢在未來可能的價值，也叫做未來的現金流……」李奧不緊不慢的科普一下，「借貸、債務和利息、金融，是文明繁榮到了一定程度才會出現的，要有和平安全的保障，而貨幣也從實物發展到紙質乃至虛擬等價物才會出現，其實是整個社會對未來的期待，不過，如果一個社會沒有明天，一切期待和信譽都失去了意義，借貸也就毫無用處了……」
我說︰「繞了半天就是借了不用還，不是嗎？」
「嘿嘿！」李奧說，「誰能料到你這個新晉龍將不是潛力股而是一個空殼公司呢？你要造成的損失，可比龍套梅羅斯更嚴重，她頂多算是搶劫銀行，你這個是搶劫整個市場，制造經濟崩潰啊……」
「別說的太夸張，」我說，「不過是想辦法擾亂秩序罷了。」
我們這邊調侃著，吉斯泰尼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說道︰「嗯，科里亞小姐在迷宮里得到的那幾座水晶雕像就不錯……況且，這本來就該是冰系龍的東西，我把它換回去，也有研究價值。」
「啊哈哈！」李奧笑了，「你不要點值錢的東西，要幾個玻璃手辦？」
我也松了一口氣，笑道︰「你稍等，我去和她商量。」
離開貴賓館，我假模假式地飛到科里亞那里，巴爾哈斯還在，科里亞問我︰「你怎麼又來了。」
我如實相告︰「是這樣的，吉斯泰尼使者呢，很羨慕你手上的水晶雕像，想跟你交換一下……」
「這是我的收獲品，而且我也不打算交換。」科里亞一口否決。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我說，「不過，那畢竟是在冰系龍領地上發現的，對他們來說也有研究價值，他是想拿回去讓其他冰系龍也一起研究，揭開那個冰凍迷宮的秘密。」
「這是他們的事情，」科里亞說，「想跟我借過去研究也可以，研究完了在還給我，再給我一點租借費，豈不是更好？」
「哦？這麼有經濟頭腦？」李奧有些意外。
我倒是覺得，這僅僅是她的小貪心，畢竟龍族都珍視自己的財物。
「他說可以用別的物品來換，他們有類似的水晶雕像，而且更大，」我說，「只不過那些都是他們覺得沒什麼新奇的東西……」
「更大？」科里亞卻被真個形容詞吸引了過去。
「是的，」我說，「起碼兩倍以上。」
老實說玻璃手辦也不大，但這種晶瑩剔透亮閃閃的小玩意，龍最是愛不釋手……
「那，我可以考慮。」科里亞說，「到時候叫他來換就可以了。」
「好的，我這就去。」我說。
然後，我回吉斯泰尼那里一趟，又敷衍了一下吉斯泰尼，飛了回去，直接拿出三個大號的玻璃制品。
這三個東西，都不是李奧特別滿意的，因為是巨龍、比蒙和土元素的——當初為了收買那個幫我們開挖農場地下洞穴的土元素生物喜歡這個，我們準備了一些，也不佔地方。
科里亞看見這三樣東西也是驚喜連連——更大往往意味著更珍貴，畢竟那三個小一號的，都是些明奇妙的形象，而這三個都是她認識的。
「成交了！」科里亞滿口答應——她根本沒懷疑，吉斯泰尼怎麼隨身帶著這些東西，也不怕弄壞了……
然後，我就帶著三件手辦回去交差了。
吉斯泰尼毫不遲疑地把水晶瓶給了我。
「當然，這件事情不要太張揚，」我說，「傳出去不太好，科里亞小姐也不想被人家嘲笑。」
「那是當然！」吉斯泰尼滿口答應。
接著，我把靈魂水晶瓶帶回住處，準備宴會。
水晶瓶無法收進空間道具，我只能小心藏好，隱匿氣息，好在巨樹夠大，也不怕他們來吃飯的時候察覺。
樹下的龍族和龍信徒們過著自己的生活，我也沒打算影響他們，自己又去找了一堆材料。
一直準備到第二天，宴會的采菜肴才算湊齊了，然後我親自去叫他們，在樹冠中的平台上，親自動手做給他們嘗。
「你需要一些聰明懂事的娜迦，」幾個守衛官說，「我們挑幾個好的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