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六章︰成為耶夢加得（十二）
但是，進化過程中形體的改變，並不能帶來智慧的改變，一頭魔獸覺醒之後產生靈智，也需要慢慢學習才能獲得足夠的智慧，龍族在這一塊上有著優勢，直接把知識和技能封存在基因血脈之中，不過，就算是龍族，也改不了那些來自低階爬行動物或者兩棲動物的深層本能。
就連人類，準確的說，包括地球人類，也難免會犯下「獸行」，真正拋棄了那些本能的，也許就只有——神明，他們月兌離了人性和獸性，不過麼，還是保留著一部分的人欲和獸欲，否則，也不會爭來奪去。
而此刻，耶夢加得剛獲得可能是來自蟒蛇血脈，或者龍族血脈的吞噬技能，以及隨之帶來的吞噬。
而且，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吞噬，就像一個原本淳樸善良的人類走上戰場，嘗試殺人之後，就被血腥的刺激點燃，開始了更多的殺戮……戰爭結束之後，這個人不能馬上回到正常社會，而是必須在指定環境中慢慢恢復，而有少數人，看似恢復，回到正常社會，如果被刺激到了，也會狂性大發，據說這叫戰爭創傷後遺癥什麼的。
而眼下，耶夢加得的「戰爭」遠遠沒有結束，或者說，在她成為我所期望的「龍王」或者更高級別的生物之前，她都不能停下。
只是眼下，她的「吞噬」創傷後遺癥有點麻煩。
其實，包括我自己，以及手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傾向，但我們基本都能克制，就算是獸人，畢竟也都是智慧生物，生活的環境也不完全是安全的，所以，像地球人那樣的情況不大容易發生，而魔法師更是精神力發達，大腦開發利用程度更高的，除非是腦子燒壞了的墮落魔法師，很少出現像戰士職業那樣的狂化，說明都能將自己的本能控制住。
總之，耶夢加得要跨過這一關，否則，搞不好就成了只會一味吃吃吃的野獸……
這麼多念頭在腦子里閃動，我也跟李奧好好討論了一番︰「如果真被原始本能沖昏了頭腦，你有對策嗎？」
「現在還行，」李奧說，「就算她到了龍王級別也能收拾了，如果我們離開之後她才發了瘋，真的跟北歐神話里面一樣，那就是龍族的黃昏了。」
「扔一個禍害留在龍界？」我有些吃驚，「這可比破壞生態平衡狠一萬倍啊……再說了，龍族都不夠她吃的怎麼辦？」
「我死之後哪管它洪水滔天？」李奧壞笑，「吃完了就完了唄，難不成她還會吃太多坍縮成一個黑洞？就算是這樣，那時候主位面也該掌握相應的技術對付黑洞了，要知道黑洞形成需要很嚴苛的條件，而且，黑洞也是有上限的，你這個擔心，太多余了，地球人發明核彈的時候也沒想過這玩意能害死自己，雖然後來弄出了什麼核不擴散條約……」
「以前覺得你的計劃挺長遠的，沒想到也有只顧眼前的時候。」我說。
「要不現在就把她弄死算了……」李奧很是隨意的說。
「好吧，你又有新計劃了是嗎？」我馬上明白過來。
「沒有啊……」李奧卻很是光棍地說，「我們的計劃本來就是這樣，你還想給龍族善後是怎麼的？」
「那將來耶夢加得會成為主位面的威脅！」我說，「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
「你是真的執著于墨菲定律了？」李奧笑了，「那就給她裝個定時炸彈，到時候，哪怕我們都不在了，子孫後代們也能對付，你要的就是這個吧？」
「嗯，上個保險總是好的。」我說。
正說著，耶夢加得猛然加速，竟然高高躍起，咬住了一只兩米多長的「小蜻蜓」，一口吞下，隨後落地，引發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
回到河邊，爬上山坡，被鷹嘴龍獸陣震裂的高地依舊維持著原樣。
跨過那道看上去很是凶險，其實沒有多少威脅的深溝，我們繼續深入丘陵地帶。
附近幾個小山頭似乎都有礦藏，而且，經過粗略的開采，由此可以推斷，鷹嘴龍獸生活在這一帶，以礦石跟河對岸的生物為食，空間裂縫出現的時候，正巧他就在此地。
換個角度講，以他的體型，應該出現足夠大的空間裂縫，畢竟我在奧倫和巴爾哈斯的種植地都不止一次的踫上過裂縫入侵，似乎，裂縫總能適應魔獸的體型。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裂縫，絕對是個意外，」我向李奧闡述我的發現，「根源就在佛跳牆上，否則他整個身子都穿過來了。」
李奧卻並不意外︰「這個我也考慮過了，但還是弄不明白，佛跳牆雖然有魔獸肉，但能量反應根本不足以以引發裂縫的。」
「難道，劇情為了安排這一出，都已經不折手段了？」我感覺有點煩悶。
「那倒不至于，如果跳出規則之外，那就是另一套更大的規則，整個宇宙都會變得不可控，這就是剃刀理論，如無必要，勿增實體，」李奧說，「如果是一個程序或者那種無限流，這個世界就會崩潰，或者強行合並到更大的多元宇宙當中……那樣，太復雜了。」
「好吧，你好像有點過度解讀了，」我說，「無非就是暫時沒找到規律而已。」
「這可比耶夢加得變成吞食天地的巨蟒甚至是變成黑洞更可怕，」李奧難得的有點嚴肅，「但願只是我自己的疏忽了什麼，而不是那個樣子，不然……」
「有時候你自信的過頭，有時候又杯弓蛇影疑神疑鬼的……」我說。
「只是有些……嗯，不說了，先陪小白蛇去看看。」李奧說。
耶夢加得渾然不知我在想什麼，更不知道我和李奧正在安排她的未來，只是自顧自的前進，尋找。
丘陵地帶本就植被稀少，在加上鷹嘴龍獸長期盤踞于此，更是不會有什麼實力可觀的魔獸存在，這就讓耶夢加得的腸胃更加饑渴。
她看我的眼神中，也有抑制不住的東西流露出來……
「這才是對她的考驗……」李奧說，「真過不去的話，廢就廢了吧。」
「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倒是有點替她惋惜起來，誰叫我有點心軟，畢竟她原本只是個受到欺負的小娜迦……
「看你心情了，」李奧說，「反正我是不介意再找一個娜迦試試看，說不定實驗效果更穩定。」
「難道不帶一點感情？」我說。
「就算是後宮，也只收科里亞那種御姐女王，小白蛇還是有點重口了，別的主角下得去嘴，我連想想都會生理不適……」李奧說。
「你還有生理嗎？」我笑了。
「嚴肅點，她的腦波有點波動，看樣子是本能有點戰勝理智的意思了。」李奧說。
我到是不是很擔心，畢竟如果耶夢加得真的發狂要吃掉我，我可以直接暴露真實實力輕松碾壓她。
不過，我還是準備給她一個機會。
「你很餓？」耶夢加得又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我問了一句。
「嗯，餓的有點快……」耶夢加得似乎給驚醒，加快速度朝前游去，「去那邊看看！」
一聲提醒，就把她的理性喚了回來，看樣子，這種影響並不是很大，只是我們一直都太過沉默，我也只顧著和李奧聊天，分析了一大堆，卻沒想到多跟她溝通。
「看來應該多跟她說說話。」我說。
「呵呵，但願如此吧。」李奧卻不是很在意，好像巴不得耶夢加得直接失控。
我跟了上去，懶得在一道一道的山楞之間爬來爬去，直接飛了過去，試圖找點話頭。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順著河流，容易找到食物。」我說。
「不用了！」耶夢加得卻很是堅決，「我只是，還不適應，實際上，我可以很久不吃東西，這種饑餓，只是新的能力需要練習和控制。」
「既然這樣的話，就隨便你了，」我說，「反正對我來說，去哪里都是踫運氣，幸運，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耶夢加得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我一眼，眼神清醒了不少，隨後又扭頭繼續前進。
丘陵越來越荒蕪，在翻閱了幾十公里的土丘之後我，我們踏入了一片沙丘。
似乎，再往前就是一片沙漠。
我扇動翅膀升到高空，看到一片不是很大但也足有上百公里範圍的沙漠，而且，更遠處就是大海。
回頭望去，丘陵和森林接壤處的河流已經只剩下一條反光的玉帶，大致看得出來，它繞著丘陵和沙地流進海里的。
更遠處的山脈則隱沒在了一片朦朧的綠色之中。
「前面是沙漠，」我說，「沙漠盡頭就是大海，其實順著河流下去也是一樣。」
耶夢加得又有些心不在焉，我故意沒話找話吊著她︰「看來這里也沒有實力強大的魔獸。」
「嗯，沒聞到。」耶夢加得說的話有點簡短，似乎不耐煩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