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飛艇
接著，就有娜迦來傳喚，讓我進堡壘一趟。
我拎著骨刀，跟著過去。
剛進大門，娜迦頭領就很是嚴肅地警告我說話該注意什麼，不要有什麼粗俗的舉動之類的。
別看他祖孫三代伺候奧倫龍將，在奧倫面前唯唯諾諾，在我面前，可是傲氣十足的。
不過，這種級別的狐假虎威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別說是地球上那些覲見帝王前沐浴更衣焚香搜身的繁文縟節，光是主位面人類國度的繁瑣步驟都比這高級多了，我甚至連身上沾染的魔獸血液都沒擦洗。
穿過堡壘的各種通道，我來到了停龍坪上。
龍將們圍著一張環形大桌，上面擺放著略微豐盛的食物，奧倫龍將和加德羅艦長並排坐在主位，其余龍將分坐兩邊，像極了人類貴族聚餐。
我走上前，按照娜迦的囑咐，在離桌子十步的地方站定，喊了一聲︰「大人！」
這大人不是喊的哪一個，而是對所有龍將喊的，反正龍族上層講究禮儀，下層愚昧，我也不必撞得很懂規矩，更沒必要像龍信徒那樣跪下行禮。
奧倫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我，問道︰「你叫法涅爾是嗎？你是半龍？」
「我叫法涅爾，我是亞龍。」我說。
然後退後幾步，變成亞龍形態。
這下子，所有龍將都有些驚詫了。
「你的實力已經堪比真龍，可看上去只比亞龍強一些，真是奇怪……」奧倫模模下巴，「而且，你居然會同時擁有兩種形態，更是奇怪。」
「我覺得半龍形態更適合我，變成亞龍我不習慣自己的體型，太大了。」我說。
「看得出來，」奧倫說，「你剛才的戰斗很精彩，讓我看看的你的武器。」
我變回半龍形態，雙手捧著骨刀上前。
奧倫接過骨刀，細細把玩。
老實說，這柄骨刀就是路邊撿來的普通貨色，完全沒有任何特異之處，也只有我能發揮出劈砍合金的威力來。
奧倫顯然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把刀還給我，說︰「今後你就做我的護衛，可以隨意出入堡壘。」
我點點頭︰「明白了，大人！」
娜迦眼中閃過不滿，顯然是埋怨我不懂禮貌，可我就是要扮演這個憨頭角色，自然不會理他。
加德羅艦長的手下都在看熱鬧，我也故意咽下一口唾液，對著那些食物露出掩飾不住又極力掩飾的光芒。
「想吃嗎？」奧倫笑了，故意逗我。
「想！」我說。
奧倫笑得更開心︰「等你成了真正的龍族，就有資格享用了，這是龍族強大的實力、無盡的智慧和無上的權力才能享受的，你知道麼？」
我又咽了一下口水，點頭說︰「我會努力進化自己，」
加德羅艦長也笑了。
「可憐的家伙，還不懂壓抑自己的獸性……」加德羅艦長把玩著自己面前的餐具，「也只有進化成純血龍，此才知道是什麼叫文明。」
我做出不是很懂的樣子，李奧拍著手大笑︰「什麼叫文明？就你們，還還想教育我？」
我說︰「你稍微謙虛一點，說不定別的宇宙中有遠超人類的文明形態，你這樣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古語不是這麼用的……」李奧說，「不過嘛，確實也不必計較這些。」
我站在那里，幾個龍將相互看看眼神里交流著的，顯眼都是那種看鄉巴佬進城的鄙夷目光。
我再咽一口口水，說︰「我可以嘗一嘗嗎，大人？」
奧倫興致不錯，捏起一塊烤肉丟了過來︰「來吧！」
我張嘴接住，這一幕頗有點人類給寵物投喂的模樣……
我一口吃下似乎是抹了蜂蜜的烤肉，娜迦們似乎都要氣瘋了——這或許是他們引以為豪的手藝，卻上給了我這樣一個「獸性未馴」的半龍。
龍將饒有興趣的看著，奧倫似乎有些期待——他在期待我露出那種驚為天人的震驚表情，然後結結巴巴地贊美或者質疑「世上怎會有如此美味」？
實際上，作為華夏美食的推廣者，我自己何嘗不是在每一次的推廣中期待著品嘗者們的驚呼？
所以，我沒有遂他們的心意。
我皺了皺眉頭，呼出一口氣，低聲說︰「也不怎麼好吃……」
「呯！」奧倫猛地一拍桌子，硬木的環形桌差點被他拍碎。
「低賤的雜種，難道你喜歡那些血腥污穢的生肉嗎？」他恨恨的罵了一句，又極力維持自己的表情。
娜迦和真龍們表情都出奇的一致——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搖搖頭︰「我不吃生肉，我也會烤肉，而且，烤得比這個好吃。」
奧倫怔住了。
這話一出，龍將們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娜迦領頭臉上卻掛不住了，失聲叫道︰「你這個野蠻的雜種，竟敢說大人的食物不好吃！」
我轉頭看著他，說︰「你做的嗎？確實不好吃。」
娜迦氣得尾巴都要豎起來了，奧倫有些不爽地擺手︰「你們下去！」
一眾娜迦愣了，隨後，一個個低頭告退。
接著，奧倫看著我，臉上的不悅一點一點被他強壓下去。
「沒見過美食的家伙，我就不該跟你說這個，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他自嘲似的說，「你還是老老實實等著進化吧。」
龍將們顯然覺得這樣不過癮，不過奧倫是主人，他們是客人，也不好管太寬，都是笑著不說話。
我可不想把這事輕易地撇過，接著說︰「我說的不過是實話。」
奧倫這下子臉上掛不住了，又一拍桌子。
「呯！」
桌子一陣搖晃，眼看就要報廢。
加德羅艦長雙手抬住桌子，放出一點木系魔力，修復好了即將斷裂的桌腿。
「你，回城去……」奧倫壓抑住自己的怒氣，聲音低啞。
我上前一步，問道︰「大人，難道我說錯了嗎？」
奧倫的表情有些扭曲，李奧壞笑︰「這就要現原形了？」
這時候，連看熱鬧的龍將們都有覺得而有些不對了。
幾個年輕點的龍將差點安耐不住自身的龍威，放了出來。
我故作驚慌，退了幾步，說道︰「大人，你們很強大，我會服從你們的命令，但是，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不高興……」
「行了……」加德羅艦長說，「不用跟一個還沒開化的野蠻雜種生氣，奧倫，你有點失態了。」
奧倫臉色稍好了一點，眼神示意我出去。
我可不會停止表演，說︰「我確實是個弱小的野蠻的雜種龍族，但是，我有信心進化成純血龍，我遲早會成為和大人一樣不野蠻的純種，所以，請大人告訴我，我哪里說錯了。」
這一回，連加德羅艦長的臉色都不對了。
「唉，這些自詡高雅的白痴听不懂你的暗示啊，怎麼可能讓你親手做呢？你得自己說出來。」李奧說。
沒辦法，我只好故作恍然地說︰「我明白了，大人，你們是覺得我說的話不真實，我做的烤肉不好吃，是嗎？」
奧倫卻還是不領情，低聲說道︰「你信不信，我今天不惜成為整個龍族的笑話，也會親手掐死你這個愚蠢狂妄的雜種？」
加德羅艦長也覺得有些壓不住了，冷笑著往後一靠，準備看笑話。
「你想殺我？」我面露一絲慌張，然後強作鎮定，「我明白了，大人堅信我做的不好吃，所以要殺我……那麼，請讓我親手做給大人看，如果沒有剛才這份好吃，大人可以親手殺死我！」
奧倫不為所動，怒氣卻已經要徹底爆發了。
「有意思……」加德羅艦長卻笑了，「奧倫，我擔任艦長三百年，走遍木系龍領地，甚至去過別的龍族領地，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雜種，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奧倫臉色依舊陰沉，卻不能不給加德羅面子，低聲說︰「加德羅艦長，難道你要嘗試這些茹毛飲血的雜種的食物嗎？」
加德羅艦長說︰「我沒听錯的話，他說的烤肉……一個剛到亞龍級別，還能在半龍和亞龍之間隨意變化的雜種，居然有膽量和你對峙，還堅信自己有廚藝，這，太有趣了，我必須看一下，如果是我判斷錯了，我們一起成為整個龍族的笑話也無所謂了。」
奧倫的語氣終于有所松動︰「那就好，你難得來一趟，我還真不希望你留下什麼不好的回憶。」
「好不好無所有，有趣就行。」加德羅艦長說。
這回奧倫有台階下了，語氣也緩了一緩，但還是有些不耐地對我說︰「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廚藝。」
我笑了︰「好的，大人，我需要準備材料。」
奧倫打了個響指，娜迦們又回到了停龍坪上。
「給他材料，」奧倫碩，「我要看他烤肉。」
娜迦一臉震驚，但還是順從地說︰「好的，大人。」
我搖頭︰「不，大人，光是這里的東西不夠。」
這一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