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位面冒險（三）
李嘉圖掌握了輕功，我直接用漂浮術，貼著八十多度的陡坡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巨石腳下。
下面的氣溫果然低，就像是開春時節，冰雪干開始融化時，從河畔吹來的冷風。
說起來，主位面已經到了初冬時節了。
這個冬天，或許我都要在異位面度過了，照這個架勢，可能要錯過一個冬天。
李奧突發奇想︰「將來可以搞一個位面避寒避暑旅游專線，冬暖夏涼，絕對火爆！」
我說︰「你不是說不應該沉迷于享受的嗎？」
李奧說︰「誰說這是沉迷享受？換個好環境研究工作不是應該的嗎？」
我說︰「你有興趣就去搞吧，我無所謂。」
「還不是為了賺錢？」李奧說，「我又享受不到。」
李嘉圖拿出任務說明細細閱讀，說︰「目標是一個風系魔法師，墮落之後學習了亡靈法術和惡魔召喚，很難對付。」
我說︰「只要我們不分散，基本不用擔心。」
話說回來，這個位面挺大，要找一個人也不容易。
「干脆佔卜。」我說。
「別急，先給李嘉圖一個施展的空間。」李奧說。
「行吧，」我說，「說是趕時間，也不急在這一時，小孩子的教育要緊。」
李嘉圖听了我們的話，開始思考起來。
片刻之後，他就得出了第一個方案︰「現尋找這里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原住民。」
我說︰「走吧，你帶路。」
「我想讓霸王龍幫忙。」他說。
霸王龍很是干脆的答應，又飛回了巨石山頂。
「折騰……」李奧說，「在上面就該想到的。」
霸王龍的視力很一般，找了半天才有些不如太確定地落下來說︰「東邊一些洞穴，好像有生物。」
這個位面的原住民大多是些身材矮小的穴居人，穴居人這個分類其實也挺大，相互之間的區別可能有主位面牛頭人和異位面半人牛這麼大，這里的穴居人是一個名叫「岩穴居人」的分支，擅長在岩石上打洞，食物來源是種植灌木漿果，還有青苔蘑菇之類的，還會豢養一些昆蟲和鼠類作為食物，是非常典型的亞人種，比起魚人和蜥蜴人之類的，更多了一份勤勞肯干的品質，也只有少數分支比較野蠻。
霸王龍看到的洞穴，很可能就是岩穴居人的村落，當然，如果是別的種族也無所謂，只要能得到有用信息。
我們的到來，給那個村落帶來了恐慌，還沒來得及判斷是什麼種族，它們就都躲了起來。
那些洞穴，最大的也不夠李嘉圖鑽進去的，看樣子也就不到一米二的高度。
李奧倒是「看」的明白，這就是一群岩穴居人。
要跟它們和平交流似乎也有些難度，李嘉圖在洞口喊了半我們不是壞人，只是問路，還是沒有人敢出來。
最後沒辦法，還是李奧出的主意，讓霸王龍進去鬧了一番，放了一把小火，把里面的岩穴居人逼了出來。
盡管有些不忍心，還是得承認，李奧的主意確實有效。
實際上這些辦法他都在「大學」里講過，不過事到臨頭，我一時半會兒沒想到。
岩穴居人其實有點介于人類和猿猴之間，也就比猿猴少了條尾巴，手指甲跟會打洞的鼠人鼬族似的，堅硬又粗糙，一張臉鄒巴巴的，一口細密雪亮的尖牙倒是有點嚇人，其實也就能嚇唬嚇唬膽小的人類，殺傷力很一般，身上披著簡陋的獸皮或者樹皮，比猴子文明了許多。
被霸王龍的火焰逼出洞外的岩穴居人四處逃竄，最後只有幾個體型稍大一些的，簇擁著一個臉皺得像個核桃的老岩穴居人來到我們面前，跪下來不住磕頭，用結結巴巴的通用語喊著「饒命！饒命！」之類的話。
李嘉圖嚴肅的說︰「我們只是問路，不會傷害你們！」
老岩穴居人將信將疑，我拿出一些適合在這里種植的菌類和薯類種子，說︰「回答我們的問題，這些種子賞給你們！」
岩穴居人這才大喜過望，配合地回答了起來。
不過，它們的回答依舊令人失望。
沒有見過任何的外來者。
李嘉圖又問這附近有麼有大型的聚居地，倒是問出了東方有個大峽谷，那里有好多種族共同生活，據說還有強大的魔獸出沒。
將這些種子留下，我們在老岩穴居人的千恩萬謝中離開了。
「讓它們開花結果，生根發芽，傳遍異位面！」李奧說。
「這個工程有點大了，」我說，「所有位面加起來，是主位面的幾十上百倍。」
「那就一個一個攻略，」李奧說，「成百上千個異位面副本等著你慢慢攻略，你可以出一本新書了！走吧，去看看大峽谷，這些小矮子說的大懸崖，不過是個小山溝吧？」
所謂的大峽谷，即使是按照我們的尺寸來說，也是真的「大」。
長幾十公里，深近千米的巨大峽谷，在高空中看，簡直就是深淵。
峽谷里還有幾道瀑布，我們到的時候，太陽剛偏西，傾斜而下的流水飄散開來，折射出一道道亮麗的彩虹。
「我去，我收回剛才的話……」李奧驚嘆，驚嘆完了他又在嘀嘀咕咕，「真他女良的壯觀！此情此景，我真該吟詩一首……可是，落霞與孤鶩齊飛什麼的，也不合適啊……可惡，竟然想不起關于彩虹的古詩，早知道當初就該多背幾首的！」
我說︰「真是叫人激動，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詞，要不，飛上去看看好了。」
事實證明，飛到半空去看更壯觀，什麼詩句，什麼形容詞，都不重要。
李奧吼一嗓子只有我听得到的話︰「就是壯觀，就是牛十三，就是詞窮了，我考！」
霸王龍先是跟著我升空，然後展開了翅膀飛了出去，我說了一句︰「別太遠!」
李奧說︰「翅膀硬了就讓它展翅高飛，你攔不住的。」
李嘉圖倒是默默地跟著我，沒有飛太高。
霸王龍「嘰——」地叫了一聲，朝著峽谷俯沖而去，驚起了一大群在懸崖上搭窩的鳥類。
「嘰嘰嘰嘰！」
「嘰嘰喳喳！」
「嘎嘎嘎！」
「唔——唔——」
「唳——」
鳥群上下翻飛，發出嘈雜的驚叫。
「嗷嗚！嗷嗚！」
「嗚嘎——」
「嘀嘀嘀——」
更多分不清是鳥類還是獸類的叫聲接二連三、此起彼伏地傳出，在峽谷中回蕩不休，我听得激動不已，也跟著喊了一嗓子。
「哞——」
遠遠的地方，突然有了回應。
「吼——吼吼——」
我笑了。
只覺得心里無比的舒暢，開闊。
李奧倒是沒有亂叫，只說了一句︰「這是畢畢西電視台拍大紀錄片的氣魄……」
整個峽谷忽然煥發出無限生機，就算沒有太多茂盛的植物，光是這些叫聲，就已經讓人感受到了這里的活力。
不過……
李嘉圖說︰「這樣做，會不會暴露了我們的目標？通緝對象跑了怎麼辦？」
他是最冷靜的一個。
「呵呵，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李奧也有點尷尬，「智慧生物的情感，是為了在群體之間加深交流，促進合作，但是在單純野蠻的狩獵中，確實有些不太適用。」
李嘉圖說︰「爸爸和父親都有點激動，是因為看見了這個峽谷和里面的生物，這是生物之間的共鳴嗎？這麼說來，我還要學習。」
「嗯，學是要學的，你現在太冷靜了，」李奧說，「不過，冷靜和沖動都有各自的好處，你要做的不是學會沖動，而是學會平衡。」
「我知道了，爸爸。」李嘉圖認真地說。
說起來，李嘉圖自始至終都冷靜異常，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大概只有危及生命的關頭，他的情緒才會像池塘底部的泥沙一樣被攪動，繼而爆發出風暴漩渦一般的破壞力。
我緩緩降落下去，霸王龍和那些飛鳥糾纏嬉戲一番，但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欺負「弱雞」，也飛了回來。
「開心嗎？」我問。
「嘰嘰嘰，開心！」霸王龍叫著。
李嘉圖看著霸王龍，又走到懸崖邊上，看著深邃幽遠的峽谷，若有所思。
李奧說︰「情感是一種奇怪的現象，實際上，普通生物對外界表現出來的不過是開心、痛苦或者恐懼這幾種基礎的情緒反應，但智慧生物卻發展出了喜、怒、憂、思、悲、恐、驚等等等等極其復雜的類型，而這些類型的作用，是在同類之間引起情緒共鳴，甚至是靈魂的共鳴，在狂喜或者恐懼之中，智慧生物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潛能，在失落悲哀之中，智慧生物也會失去對生命的渴望，變得虛弱和麻木，這些，都超出了生物本能，甚至創造了奇跡，從這一點來說，智慧生物在巨大的情緒波動中領悟或者覺醒的概率，要高于非智慧生物很多，而主宰整個世界的，也只能是擁有感情和情緒的智慧生物。」
李嘉圖說︰「我明白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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