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上大學(五)

第七百一十一章︰上大學

李奧說︰「好吧,這些屬于一座城市的軀體,可以快進,我們要進入他的靈魂……」

眼前的城市終于「完工」,無比的寬廣遼闊、宏偉、繁華,卻一個人都沒有。

「所謂城市的靈魂,應該就是人了。」我說。

「猜對了一半,」李奧說,「不過,把你們世界的人扔到這里,你才會發生什麼?」

沒等我回答,他就說︰「不出半年,這座城市就廢了,起碼是殘疾!」

「你是說他們不懂的使用你們的各種工具。」我說。

「還是只對了一半!」李奧說,「真正的靈魂,是文明,是制度,是法律!生在里面的人,就像你說的,需要有足夠的文化知識,但這只是基礎,制度和法律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說,里面的人要有分工,根據自己的擅長或者習慣的方式,從事不同的工作,比如,開店的,開車的,搞教育的,管理城市的,清潔城市的,維持治安的……」

「商人,工人,官僚,雜役僕人,軍隊或者民兵,」我說,「大概是這樣吧?」

「原理差不多,不過分工細多了,」李奧說,「還記得嗎?你曾經問我,城里的人不種地不不打獵吃什麼?」

我默默點頭,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答案——雷霆城、安尼莫城、西部邊境、桑塔斯城,都有很多人根本不用生產,直接做生意或者打工就能靠收入金錢維持生活了。

不過李奧的解釋更深入︰「實際上,直接生產食物的人已經很少了,他們生活在城市周圍的小鎮和農村,將生產的食物送到城里,獲得金錢的收益,而城里的人從事自己的工作,獲得報酬,用這些報酬購買食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

我說︰「這樣說來,那些生產食物的農民,才是供養這座城市的人吧?這麼說就好解釋了,數十億的人口,其實聚集在城市里的不到十分之一吧?」

李奧說︰「賬不是這麼算的!城市創造的財富,以及發展出的新技術,可以大幅度提升農作物的產量,當然,除了農民,其實還有很多生產者,但總的來說,衡量一個城市,或者一個國家的發達程度的,是這些生產者的比例,在卡爾姆多大草原,一個農民或者獵人,能養活兩到三個不需要從事生產的官僚貴族或者戰士,也就是說,每一百人中起碼要有四五十個農民,但在華夏,十幾二十農民就能養活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一百個人!」

我有些吃驚。

李奧卻說︰「實際上,地球上還有一些小國家,養活一百人只需要不到十個農民,他們的農業,發達程度比華夏還高……」

我這次有些驚訝了。

李奧撓撓頭︰「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華夏在某些地方,確實落後了一截,不過他曾經強大而輝煌,今後必將再度復興,但是,我不知還趕不趕得上……」

「怎麼,需要我來安慰你?」我說。

「用不著,」李奧說,「我自己發發牢騷,你不用在意。」

我說︰「你想回去,我想救人,目標都是變強,相互鼓勵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得了得了!」李奧擺擺手,似乎要把什麼飛蟲驅散,「這些東西我比你懂,以前我發個牢騷,你還幸災樂禍冷嘲熱諷,把我氣得不行,現在你要安慰我,我倒有些不習慣了。」

我說︰「那就繼續吧……」

李奧說︰「剛才說到哪兒了?嗯,經濟和農業是吧?接著說,就是城市的制度,包括統治制度,管理制度,法律制度這些,你最理解的,應該是法律,不過,地球現代化文明的制度基礎,確實是是從平等的角度出發的,基本上已經廢除了貴族和君主,雖然也不是絕對平等,但比你們做的好很多……」

我說︰「你說過的,你們的和平與平等又有武力威懾,觀念上還沒有徹底轉變。」

李奧沒有回答,變出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都不同,最明顯的是皮膚。

「我們有膚色差別,有人種差異,表面上都強調平等,法律也是這麼制定,但人們心里還是保留著來自古代的偏見,」李奧說,「你看看,區別大嗎?」

我說︰「除了膚色,我也感覺不到有多少差別,看仔細點的話,那個白皮膚的有點像文森特……」

李奧說︰「我也很分不清楚你們那群不思進取的小伙伴,這就是跨種族的臉盲現象,不過來說,人類不同人種之間的隔膜,其實跟你們牛頭人差不多。」

我想了一下,說︰「這麼說來,你和趙日天之所以都認同種族平等,是因為你們的文明也在強調,其實從根本上來說,你們地球的做法,和法師塔沒有少區別?」

「並不是,」李奧說,「我們的平等,是靠各種族不斷爭取得來的,有無數人在漫長的時間里付出了努力和代價,而在桑塔斯,除了初代建立者經歷了苦難,其實後來都是強制的,不過,兩者到了最後很可能是一樣的,只是需要的時間不同。」

我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們之間的差別還不夠大,不像我們……」

李奧搖頭︰「關于人種,歧視和平等,以後在慢慢展開聊,我現在要說的是現代化社會制度,包括政權、權力機構和權力運行、社會規劃與管理……」

我問他︰「這些知識是你之前就學過的還是後來領悟到的?」

李奧說︰「都有,以前是見過,沒深入想過,誒,不要偏題,嗯,以前我對社會制度是有很多不滿的,不過見識到了你們那種松松垮垮,簡簡單單的制度,我才意識到我們有多麼先進,現在社會制度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進入正題吧!」我說,「比如,先從最高的掌權者開始講起……」

李奧說︰「首先來說,本質上,最高掌權者也不是王族貴族,而是普通民眾推選出來的一個執行者,這就跟你們完全不一樣了。」

我說︰「這確實平等,你們是怎麼消滅貴族的?」

李奧說︰「一個漫長的過程,歷史課上我再慢慢說,畢竟我自己也有些不是很清楚的點,總之,也是曲折的,從最原始的時代的奴隸主,到地主、領主、君主、帝王,就是充滿了血腥爭斗,最後消滅貴族的時代,一樣有很多人獻出生命……」

我算是反應過來了,說︰「你現在只是打算講個大概嗎?」

李奧說︰「我本來就只掌握了大概,要不是當初玩了一些相關的游戲記得大致的歷史,我都沒處下手。」

我笑了︰「你自己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就來教我?」

李奧說︰「就算沒學全,教你也綽綽有余!」

我沒有繼續爭辯,說︰「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講到多麼深入。」

李奧說︰「那你別老是打斷好嘛?」

我說︰「這不是好奇嘛……」

李奧變出兩本書說︰「遇到問題記下來,以後一起解決!」

我翻開空白書頁,說︰「記在這里,不會消失嗎?」

李奧說︰「這東西我可以直接存在記憶里,又不是前世的場景,當然記得住,再說了,現在的我記憶幾萬本書都沒問題,你的擔心太多余了!」

我說︰「繼續吧,嗯,制度,權力的結構,還有法律什麼的……」

李奧一擺手,我們就來到了一排宏偉但算不上奢華的建築之外。

「來參觀一下,各個國家的首腦人物辦公的地方,」李奧說,「我雖然沒進去過,但好歹也見過里面大致的擺設……接下來,我再帶你參觀一下市政廳,法庭……總之,一天之內逛完這些地方,時間還真是有點緊,我講不清楚的,你也可以說說自己的猜測。」

接下來的旅途,我確實大有收獲,不過,也對地球人怎麼完成這樣的文明建設感到極大的好奇,也對其中的歷史細節更感興趣。

「目前的大致規律是從原始的奴隸社會到封建君社會和帝制轉變,最後是科技文明發展,到達資本社會,後面還有更先進的共產社會,不過暫時還沒有達到,」李奧說,「你們應該記得,獸人最早的時候是部落制,其實就是原始的奴隸制,而現在你們處在封建時代和帝王時代之間,可惜米諾陶斯大帝失敗了,再加上天上的神在干預,如果沒有積累足夠的變革力量,君主制和帝國制存在的時間可能超過地球神使達到五千年、一萬年……這其中最大的障礙,其實是神明!在文明早期,神明確實有很大的推動作用,但到了中後期,說句難听點的,神明就成了阻礙力量……」

「這些應該不是你在地球上就知道的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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