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被人家瞧見了,那芙蓉也就不好再躲了。
不用她過去,那幾個穿著自家巫師袍的少男少女便都聚攏了過來,用瑪卡基本听不懂的法語嘰里呱啦地說了起來。
可瑪卡根本不用听懂,他一看那幾個男生瞄向自己的眼神就能明白,他在這里顯然是不太受歡迎的。
眼見那飽含敵意的視線太多,他干脆就招呼了盧娜一聲,然後帶著她往掛滿了油畫的廳壁那邊溜達了過去。
可他想走,人家還偏偏就不放他走了。
瑪卡余光瞥見一道白影朝他這邊飛來,他條件反射一般從袖中抽出魔杖,用一道障礙咒將其停在的半空。
「咦?」
他轉過身來定楮一看,居然是一只白手套!
「決斗?」瑪卡驚愕地道,「……太惡俗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
這回他還真就錯怪人家了。
現如今,決斗雖然在麻瓜世界幾乎已經絕跡了,可在整個歐洲魔法界卻依舊相當盛行。而其中,尤其以法國魔法界最甚。
上至家族紛爭、下至山羊被偷,有爭執就多半會有決斗,沒爭執或許人家創造爭執也會決斗。
每當法國巫師出門時,興許會忘了下雨天撐傘,但絕不會忘了往兜里塞上一副手套。而每場決斗之間的區別大概只在于,人家扔出去的是白手套還是黑手套而已。
這或許也就是麻瓜決斗和巫師決斗最大的不同點了。
因為巫師人數一直不算多,所以大家決斗時多半只會扔白手套,這種情況下的決斗一般不會出現有一方死亡的事情發生。
當然,要是兩者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扔出黑手套決一死戰才是最終的結果。
可決斗如此盛行,其實也和規矩嚴格是分不開的。一方拋出手套砸向另一方算是邀請決斗,可如果要想決斗之約正式成立,被邀的一方可是要親手撿起手套才能算數的。
也怪瑪卡沒事就練習快速拔杖,剛才那一道障礙咒下意識地就發出去了,現在那白手套還在半空中用慢動作緩緩飄著呢!誰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落地?
瑪卡倒是不尷尬,可那扔出手套的小伙子,眼下可就尷尬極了。
還要跟人家決斗麼?瞧人家這反應速度,再瞧人家這干淨利落的無聲咒他簡直就想跑過去把手套奪回來,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悄悄離開!
瑪卡倒是沒在意對方的窘迫,他這一回頭除了看清了白手套之外,更是瞧見了芙蓉臉上閃過的一絲得意笑容。
這他還能不明白麼?他這是被那媚娃混血給小小地利用了一把,將他當成人家的擋箭牌了!
「決斗就算了吧!我和德拉庫爾小姐沒什麼特殊關系,只是朋友而已。」
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英語,他隨手一挑魔杖,將那白手套又給「飄」了回去,穩穩地停在了那男生的面前。
見對方漲紅了臉一把抓過了手套,他這才又回過頭,很干脆地將後腦勺留給了芙蓉。
「盧娜,還想去哪兒逛逛嗎?」
盧娜好奇地朝芙蓉那邊望了一眼,清澈的目光仿佛不帶一絲雜念。
「德拉庫爾小姐在瞪你呢!」她眨了眨眼楮,卻又話題一轉道,「卡多根爵士說他生前曾經擊敗了一頭懷伊飛龍,那是真的嗎?」
「也許吧!」瑪卡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爵士先生總是咋咋呼呼的,沒事總愛找人決斗……」
兩人隨口聊著閑話,並著肩往大廳更深處走去那兒掛著一副很奇怪的油畫,他們正想一塊兒去看看呢!
這一晚,瑪卡和盧娜在通知了一下洛夫古德先生之後,便應馬克西姆夫人的邀請在城堡里住下了。
晚上用過餐後,瑪卡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打開他的手記又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在來到法國的這些天里,他白天陪盧娜到處瞎晃悠,晚上則抽時間仔細研究從蠱惑之碑中得到的各種數據和信息。
困了就睡,醒了便又是新的一天,他這日子倒是過得非常充實。
只是第二天,當他在布斯巴頓城堡的床上醒來,拾掇了一下打算去餐廳品嘗一下布斯巴頓的早餐時,卻在昨天的老地方被人給堵住了。
這回,飛來的白手套是直奔他腦門而來的,他微微歪了歪腦袋,任憑那手套擦過耳邊,落在了身後的大理石地板上。
「怎麼回事?還沒完沒了了?」
這只手套的主人不是昨天那位滿臉窘色的男生他這會兒正站在手套主人的身旁呢!至于那手套的主人,卻是一個面色陰郁、眼神中帶著一絲凶狠的黑袍青年。
沒錯,光看那手套主人的年紀,或許是一個布斯巴頓的高年級學生。
「把手套撿起來!」那黑袍青年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干巴巴地說道。
瑪卡剛才歪了一下腦袋,避開了直沖他腦袋飛來的手套,這會兒卻沒將腦袋挪正,反而就這麼歪著腦袋看向了對方。
「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和德拉庫爾小姐只是朋友」
「借口!」對方直接打斷了瑪卡的話,陰狠地看著他道,「追求德拉庫爾小姐是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一件事!除非你不是男人!」
那黑袍青年頓了頓,又接著道︰「你在害怕決斗嗎?懦夫!」
「泰福勒,那家伙的實力似乎很強……」身旁的那個男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黑袍青年的巫師袍,用法語輕聲說道。
「閉嘴!」被那男生稱為泰福勒的黑袍青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又改用英語大聲道,「接受我的決斗!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
瑪卡一臉蛋疼地將腦袋扶正,然後抽出魔杖隨手往身後一挑,又迅速插回了袖中。卻見那地板上的白手套倏然躍起,在半空劃過一條弧線,準確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找見證人去吧,我在餐廳等你……」他看也不看對方,抬起腿來就往餐廳的方向行去,可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補充道,「要是我用完早餐還沒看到你帶著見證人出現,我可不會再浪費時間等你!」
說罷,他便又轉過身,踏著悠閑的步子揚長而去。
對瑪卡來說,這場決斗其實就跟起床晨練差不多,最近因為太過閑散,每天跑一圈的習慣都快忘掉了,這可不行呢!
對于一名巫師來說,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可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對瑪卡來說,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他身後,黑袍青年泰福勒目**鷙,卻是很難想象在布斯巴頓會有這樣的學生。
……
布斯巴頓的大廳是不作餐廳用的,兩個廳堂相隔一牆,就在大廳的左側。而且布斯巴頓的用餐形式也不太一樣,除了要舉辦重大宴會以外,平日里都是以自助的形式用餐的。
「布斯巴頓果然是很有錢啊!一點兒都不怕浪費……」
如今暑假剛開始沒多久,餐廳里幾乎就沒幾個人。除了留守學校的幾個教授以外,再就沒幾個人了,可取餐處的餐盤中卻仍舊堆放了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以供來人挑選。
瑪卡慢悠悠地取了些食物,又挑了個靠窗的餐桌,這才坐下細細品嘗了起來。
「不錯,確實比霍格沃茲的食物更美味一些……嗯,這羊角面包的酥皮輕柔綿軟,入口即化……」他一邊吃著,一邊還有點兒惋惜,「可惜法國人不喜歡在早上吃肉,要是能再來幾片煎培根就完美了……」
可就在他專心享用這美味的法式早餐的時候,芙蓉卻拉著盧娜「 」就闖進了餐廳,急匆匆地環視了一周。
在看到瑪卡時,她又拖著盧娜直往這邊跑了過來。
「你答應了泰福勒的決斗邀請?為什麼?昨天你不是拒絕了和迪布瓦的決斗麼?」芙蓉滿臉疑惑地問著,但卻並沒有太過焦急。
參加了三強爭霸賽的她,是稍稍見識過瑪卡的實力的,她一點兒都不擔心瑪卡會輸。只是那泰福勒的家族並不簡單,她怕這麼一來,會讓瑪卡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事。
畢竟昨天的那幾個男生只是普通巫師家庭出身而已,可這個泰福勒的身份卻不同,將來是一定會接任泰福勒家族的家主的。
「哦……是啊!怎麼了?」瑪卡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她道。
說起來這事還是這位德拉庫爾小姐親自引到他身上來的,雖然他本身並不在意,也只當是一個小玩笑而已,可現在芙蓉的態度卻又一下子轉變了。
「那個泰福勒的家族背景不簡單,我擔心……」芙蓉猶豫了一下,又接著道,「抱歉,是我的不對,你和盧娜是我請來的客人……我不應該隨便給你們找麻煩的。」
瑪卡一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不用在意,法國又不會只有他一個家族,而且我也不常來法國,沒事的。」
說著,他又指了指盤中的食物道︰「吃過早餐了嗎?你們學校的食物很美味,搞得我都想再去拿一些了。」
「呃……」
芙蓉見他半點兒都沒放在心上,事情又已經發生了,卻也只得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