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境內的某座港口都市,迎來了新的朝陽。
和某個年齡與外表不符的紅發少年匯合後,身材高挑的黑發馬尾少女手上正握著教會正式傳達下來的文書。
這位將牛仔褲和白色T恤衫穿出了微妙露出度的少女名為‘神裂火織’,世界上不到二十位的『聖人』之一,過去曾是『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女教皇,現在則隸屬于英國清教的『必要之惡教會』。
粗略地了解了下因由後,她的表情多少有些沉重。
最近的北歐魔法圈,似乎成為了整個魔法側的話題中心。
與其說是他們的活動變得頻繁了,倒不如用狀況混亂來形容更為合適。
這幾乎已經是所有位于當地的外來魔法師們有目共睹的事實了。
至于引發亂象的原因,剛才神裂經由同伴之口也得知了。
本來有新的『聖人』出現,她最多只是有些感慨,並沒有特別的想法。
不過要是有兩位『聖人』聯手,行事還‘毫無顧忌’的話,在大部分人眼中可就等同于世界級性質的天災了。
「原來如此,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已經查明其中一人的身份了嗎?」
了然地點了點頭,神裂在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
這次的‘重災對象’是君臨北歐神話系頂點的五大魔法結社,而這個名字的主人,則是兩位‘天災’中最活躍的那個。
「……就是這麼回事,神裂,那個女人的意思,是讓我協助你調查一下那位未登錄的『聖人』,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對其進行討伐。」
因為不是正式場合,所以由于‘某件事’心生不滿地史提爾拋開了下級對上級應有的敬意,很直接地以‘那個女人’來稱呼他們的最高主教。
這個要求更是讓神裂眉頭緊鎖。
她的本職工作基本上只是打倒邪惡的魔法師,並不包括討伐身份和意圖不明的『聖人』。
如果那位『聖人』真的為惡倒另當別論,但是依照神裂這段時間在北歐執行任務時收集到的情報,不管是『永存的世界樹』還是『神劍文字通曉者』都不是什麼光明的結社。
為此還牽扯到兩位『聖人』出動,可見其背後一定有問題。
再說了,一次要以兩位同等級的強者為對手,神裂自認絕對是高看她了的。
她自己就是『聖人』,自然知道『聖人』之間爭斗的危險性。
「史提爾,關于那位新的『聖人』,還有其他線索嗎?」
放下手上的紙張,神裂嚴肅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既然最壞的情況會發展成討伐戰,她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嗯……有幾個猜測。」
熄滅了嘴邊的圓筒形制品,史提爾說出了自己篩選過的情報。
雖然對方出現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們的情報部門還是有好好工作的。
「根據被襲擊結社的現場報告來看,她應該非常擅長風的魔法,另外,對佔星術式的運用也十分可怕。」
史提爾的表情顯得淡然,但語氣很是凝重。
「流派的話還無法定論,在佔星術方面比較有名的,希臘的赫爾墨斯星煉秘典,羅馬正教的西班牙佔星教派,還有現在定居我們英國的佔星術士旅團,就我個人而言,比較傾向于第一項。」
「‘聖人判定’暫定為第七位,按現狀判斷,不排除未來產生變化的可能性。」
以‘僅供參考’的態度聳了聳肩,史提爾總結般的說道。
所謂的‘聖人判定’並不一定是越前面越強,而是依據可能對社會造成的影響以及貢獻度來決定的。
之所以把這位第一次確認到的新『聖人』排列在前幾位,大概也是因為其所掌握的未知術式的原因,畢竟從古至今,星辰就一直與神秘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這些就是史提爾,以及其他大部分勢力能夠擺在案頭的消息了。
還真是棘手。
听完說明的神裂不免頭疼地想道。
實際上,他們並沒有保護魔法結社的義務,只是這次她的同類們做的太過火了,魔法側的勢力才不得不做個樣子出來。
再讓她們鬧下去,這份混亂說不定會擴展到整個魔法界。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估計也只有這兩人是分開行動這一點了。
只有去了嗎?
她默然。
「……我明白了,史提爾,告訴我‘她’的位置吧。」
即便如此,以神裂的性格,還是希望在不可挽回前和對方好好談一下。
畢竟從情報上看,和另一位原本就有舊怨,下手狠辣的‘布倫希德’相比,那位新的『聖人』做的還是有些分寸的。
至少傳回的畫面里沒有缺胳膊少腿那麼淒慘。
如果能到底為止就好了啊。
神裂的低語聲中,夾雜著奢望地嘆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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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帆船的頂部,澤拉正站在一根桅桿上瞭望著遠處的雪景。
這里是『神劍文字通曉者』的總部,也是她稍稍繞遠路的最後一站。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反抗,首領都不在了,據點里也就剩下了小貓兩三只,所以她很輕易地就解放了那些被拘禁起來的人們。
在解決了以賽德路亞為首的圍剿部隊後,澤拉在分別前順手治好了布倫希德身上的詛咒。
同時,她也從對方口中得知了這些結社幾年來做的齷齪事,承諾會幫忙解放人質後,得到了一份貴重的友誼。
至于說某些人夢寐以求的『主神之槍』?
這東西的制造方法又不止一種,‘芙蘭達’本身就具備『女武神』的素質,真想要自己提取整合一下再簡單不過了。
那『最後的如尼』?
這個‘一字原典’確實有點意思,但她又不準備繼承‘奧丁’的異名,要來純屬雞肋。
說到底,她並沒有借此來約束什麼。
這場隨性的相遇,已經算是額外的收獲了,不是嗎?
伸出手,心情不錯的澤拉靜靜地讓雪花落入自己的掌心。
偶然的‘因’,有些時候會鑄就必然的‘果’。
她現在慢慢所收集的微弱的‘點’,在某一天會匯聚成足以束縛住命運的‘線’也說不定。
抱著這樣的等待,澤拉腳步輕點,再次踏上了旅途。
不遠處的森林中,聳動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人影。
他們望向那位離去的背影,有人低頭,有人跪伏。
一個接一個。
在風雪中,如敬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