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何處不為上賓?

作者︰戰袍染血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陳錯收回目光,看向陳母,笑道︰「最近有些奇遇,如今已為修士,學了些術法本領,不日將離家修行。」

「你……你要走?」陳母心中一顫,眼神中有些恍惚,「是與兩位道長一同離去?」

「大概不是定心門。」陳錯搖搖頭。

陳母張張嘴,心中浮現諸多念頭,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看著這滿地的血點,最後都化作一聲嘆息。

陳錯則是到了兩個少年跟前,看著二人,伸出手,道︰「將那藥丸拿來。」

陳華和陳曠見他靠近,立刻臉色蒼白,身子都抖動起來,听了這話,更是心念動搖,不假思索的將兩個瓷瓶取出來。

等交出去,兩個人才反應過來,兩張臉瞬間煞白!

陳錯拿到瓷瓶,手上用力一捏。

 嚓一聲!

那兩個瓷瓶被整個捏碎,然後陳錯手中一點真火燃起。

「回來了,就安心待下來,我為你們兄長,雖不能時時照看,但你們只要安心本分,劫數來時,我若有一點余力,會護佑爾等。」

兩個少年表情驚疑,但臉上蒼白褪去,陳華更是身子一晃,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氣血沖頂,有幾分站不穩了。

陳錯一甩手,漆黑碎片從手中落下,又朝著陳母走去,道︰「我這兩個兄弟,自幼在北邊長大,從小耳濡目染的都是那齊人的說辭,對大陳難免有些偏見,好在年雖不大,正是為學的年紀,只要好生對待,遲早明白事理,所以日後只要不違大義,都該是教誨引導為主。」

陳母聞言點頭,道︰「老身都記住了,不會虧待他們。」

等說完之後,她才明白了幾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兒……真的要走了。」

「不是今日,但正好踫上了這事,交代一句罷了,但這些天還有些尾事要處理,怕是不能常來王府了。」

陳母聞言,神色越發恍惚。

張舉這時小心上前,深吸一口氣,拱手道︰「方……君侯,今日多虧了你來,否則讓高居景這等狂人肆虐,王府難免一場混亂,傳出不知要被多少人嘲笑。」

陳錯笑而不語,方才他意念壓迫高居景,對方在極度混亂和恐懼中,有念頭逸出,知道這人當場發作,其實另有圖謀,而且張舉的話,也還沒有說完。

果然,張舉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齊國的使者,是護送兩位小公子過來的,今日剛來府上,就出了這件事,朝廷事後難免追究,君侯還早做打算,先一步尋人疏通。」t

他見陳錯看了過來,語速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許多︰「這人今日狂悖無禮,便是當場打殺了,也是應當的,但旁人不知前因後果,要是有人借機攻訐……」

「高居景圖謀不小,留著禍患更大,我既然在這里,當然要除掉這個隱患,至于其他,你也不用擔心,很快,皇帝也要欠我一個人情,用來換取此事平息,該是沒問題的。」

听到涉及到當今皇帝,張舉心頭疑惑更盛,卻不敢貿然開口議論了議論了,只得作罷,但心里難免還有擔憂。

陳河這時回來稟報,聲音又幾分顫抖︰「啟稟君侯、老夫人,那尸體已經放好,但接下來該如何?是否要報官?那畢竟是個齊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既然是君侯出手,一個齊國武夫罷了,死便死了!能有多大事?」

話音落下,一名女子從外面走進來,赫然是那供奉樓的玉芳,她作男裝打扮,施施然走了進來。

經過高居景一事,這屋里的人,早已是驚弓之鳥,見著這人,如陳河等僕從、護院,都是臉色一白,便露慌張。

張舉也是臉色大變,卻兀自呵斥︰「你是何人,擅闖王府!」

那陳母更是心弦一繃,臉色先是蒼白,但看了一眼次子,擔心牽扯到兒子,便要下令將人圍起來。

「無妨,這人我認識。」陳錯擺擺手,只是一個動作就讓陳母心神安定下來,滿屋子的人都有了主心骨,鎮定下來。

「見過君侯,」玉芳沖著陳錯拱拱手,「看來府中……」她眼眸流轉,正要說話,隨即感到一陣心神搖曳,跟著一股壓力臨身!

陳錯淡淡說著︰「玉娘子躍門而入,來此該是有事吧?先說正事!」

心中一凜,玉芳定楮一看,臉色終于有了變化,

「君侯莫非……已經突破,穩固了第二境?」

「一時僥幸。」陳錯點點頭,收斂了心神壓力。

玉芳當即身上一輕,看著面前的臨汝縣侯,卻是難以淡定了。

畢竟初見之時,這位君侯還是第一境的修為,這次再見,不光是突破了境界,還已經穩固了修為,也太過聳人驚聞了!

這速度,是騎著了汗血寶馬修行不成?

難怪會被上面那般重視!

一念至此,玉芳終于收起笑容,正色行禮,才道︰「奴家奉我家樓令,來送請帖,到了大門處,察覺府中異樣,這才過來探查,看能否出手相助,一時沖動,還望君侯恕罪。」

「如此說來,倒也是好意,如何能怪?」陳錯點點頭。

玉芳接著苦笑道︰「奴家終究是多此一舉了,區區齊國小賊,根本不是君侯一合之將,奴家還未趕到,他便伏誅了……」

陳錯搖搖頭,說道︰「高居景掌握了武道神通,看他對拳意的衍生應用,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了,該是有些根底的,我若不是佔了先機,要處置起來,也是麻煩,說不得還真要麻煩玉娘子。」

「掌握了武道神通,二境武者?」玉芳眉頭一皺,心里起了波瀾,這一境以上的武者入境,都要被登記造冊,送到供奉樓備案,但此來卻並未被提醒,還有外面候著的兩人堪稱無用,卻還拿腔作調……

張舉見玉芳思量,躊躇了一下,忍不住問道︰「莫非這人還有其他牽扯?」

玉芳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一個失神,讓人誤會,干笑一聲,便道︰「若早知道人是個二境武者,根本不會讓他蒙混過關,中途就被攔下來了,他這般隱瞞必然所圖,現在君侯為國除一隱患,這是功勞,不僅沒有罪責,還應該得到嘉獎,奴家必然會如實上報。」

「果真如此?」陳母和張舉听得此言,都是精神一振。

陳母更問︰「何以這般論斷?不知閣下是哪家衙門的?」

玉芳對著陳母行禮道︰「奴家是太常寺行走,名喚玉芳,此番是得了令,特地來請君侯往太常寺做客的。」

「太常寺的人?」陳母忽的回想起幾日前,兩位仙家道長的請托來,第二日她便托人詢問,卻不得其門而入,這會太常寺居然主動來邀請自家次子。

不過,回想陳錯方才手段,她又不覺得意外了,再看次子,只覺得格外安心,但旋即想到次子將走,又不免生出不舍。

張舉也松了一口氣,道︰「如此說來,那高居景確實是齊國探子。」

玉芳點頭道︰「自然是探子!奴家回去,就會將這件事說明清楚,把事情徹底定下,你們也不用擔心,以君侯的手段,莫說是打殺個齊國探子,就算真是使者,又能如何?看二位的樣子,還不知君侯如今地位。」

她顯然有意要為陳錯搖旗,瞥了陳錯一眼,嬌笑道︰「這般說吧,以君侯這般道行,就算是去了北國,也要被稱為仙家道長,兩國勛貴一樣要待為上賓!誰個敢問罪?便真要動手,君侯一樣能從容來去,管叫那些勛貴人家整日里提心吊膽!」

陳母、張舉等人听得目瞪口呆,這才知道此人最初一句,並非信口開河。

玉芳說完,一轉身,捧著一封書信來到陳錯面前,道︰「我家樓令有請,請君侯今晚蒞臨。」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君侯托安成王所求之物,正在樓中。」

「好,那我自當去拜訪。」陳錯點頭應下。

玉芳聞言松了口氣,笑道︰「奴家先去通報了,至于那高齊人探子的事,也會一並處置,諸位無心擔憂,」話落,她又施施然退下,偌大南康王府,來去自如。

陳錯看著,心中明白,若無修士坐鎮,就算宗室王府也沒辦法約束二境修士,除非那修士自己守規矩,也難怪玉芳說自己北去,要被列為上賓了,因著這等手段,如果行刺客事,那確實沒有幾個權貴人物能有一日安寢了。

想著想著,他忽然心中一動。

「這修士如此高來高去,世俗王朝卻能如常,這里面或許還有緣故,卻要等日後修行之余,再探究緣故了。」

遠處,看著玉芳進出王府,垂雲子嘆了口氣。

「師兄啊,這幾日風雲變幻,你若再不回來,那臨汝縣侯怕是已經拜入別家了!可得速速歸來啊!」

啪!

他正在想著,懷中忽然傳出一聲輕響。

垂雲子一愣,旋即面露喜色,取出了一張符紙,輕甩一下,符紙就燃燒起來。

跟著,一道意念傳遞過來。

「太好了,」待得意念散去,垂雲子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定讓君侯感到我太華山的誠意。只是師父此番怎的這般大方?他平日一塊銅板恨不得掰成兩塊,連接引之物都干脆拿出,就算是君侯天賦過人,也著實有些反常,莫非還有隱秘?」

想著想著,他搖了搖頭。

「算了,我何必亂猜,等師兄歸來,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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