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趁機打听

作者︰窗外斜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還有,南方集團就是在金昌興和薛晨志手上逐步衰敗的,找他們倆人打听南方集團衰落的原因,那不是揭人家的瘡疤嗎?

相比較而言,劉中舟作為最早和自己合作的南方集團的前任董事長,彼此之間的利益聯系更緊密一些。雖然說劉中舟現在也靠邊站了,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跟金昌興相比要強太多了,至少他還不是廢人。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劉中舟在任的時候,南方集團的日子最好過。作為曾經的董事長,看著後面的兩位繼任者把南方集團搞得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心里肯定會有很多怨言。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此時打電話過去旁敲側擊地找他聊聊,一定能套出不少金昌興和薛晨志不肯說的東西。

要不是這個原因,楊行長才懶得搭理劉中舟呢。

在官場上混事兒的人,都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對那些前途一片光明,正處在上升期的人士,他們會蜂擁而上,唯恐跟別人答不上話。對他們來說,跟這些前途大好的人在一起能否讓自己也搭上順風車再升一級,那都還是另外一回事,至少跟這些人混在一起是一件吉利的事情。

而對那些從高位上跌落下來的、處在墜落中的人,他們卻唯恐避之不及。對他們來說,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肯定是不會給自己帶來事業上和職業上的好處的,而且還顯得那麼不吉利,生怕這些人身上的晦氣很有可能會沾染在自己身上,使得自己的前途和仕途也蒙上陰影。

所以楊行長在給劉中舟打電話之前,他是在內心仔細權衡過一番的,他認為自己只是跟劉中舟通一下電話,又沒有見面,就算劉中舟身上有什麼晦氣,也不可能通過電話信號把晦氣傳到自己身上來吧?

劉中舟剛開始看見手機上楊行長的來電時,心里也很奇怪怎麼楊行長現在還會給他打電話。他現在不論是辦公室門前還是家門口,都可以用門庭冷落車馬稀來形容。原來他當董事長的時候圍在他身邊轉悠的那些人,現在都早已不見了蹤影,他現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人走茶涼。

楊行長的這個電話是這一年多以來他接到的第1個位高權重的人打過來的電話,劉中舟詫異的同時,還隱隱約約帶有一絲期盼,希望這通電話能給自己已經跌落到低谷的職業生涯帶來一絲熱度。接通電話後听見楊行長這番客套話以後,劉中舟也打哈哈說︰「你好你好,楊行長,好久不見。」

楊行長知道劉中舟也是當過一把手的人,大家彼此都是聰明人,而且兩人之間的利益關系一度非常緊密,繞來繞去地講客套話顯得太虛偽,還不如開門見山更好些。于是這幾句開場白的客套話講完之後,楊行長也就單刀直入地進入了話題︰「劉總,南方集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幾年前還風光無限,怎麼轉眼間就成了這副樣子?」

劉中舟長嘆一口氣︰「唉,一言難盡啊!我現在都靠邊站這麼長時間了,有些事情恐怕他們更清楚。」

楊行長知道劉中舟說的他們就是指金昌興和薛晨志,于是他說︰「嗨,跟他有什麼聊的啊?再說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在其位可能看得更清楚。還有啊,我們可是鐵哥們兒,有些話跟他們不好講,可是在咱們之間是可以直說的,對吧?」

「那是,那是。」楊行長這一番攻心策略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劉中舟听了這些話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問候的他,心里泛起了一絲暖意。

楊行長敏銳地感覺到了劉中舟並不反感此時自己跟他套近乎,就趁熱打鐵地問道︰「劉總,南方集團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怎麼說沒就沒了?」

劉中舟冷笑一聲︰「呵呵,還會是哪個環節出問題?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唄,問題就出在這了!」還真是像楊行長說的那樣,賦閑在一旁沒有任何實權的劉中舟作為旁觀者,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南方集團由盛轉衰的所有細節。作為曾經的董事長,他非常清楚運營南方集團的每一個步驟,也知道在哪些環節上出了問題會對整個集團帶來致命的傷害。

楊行長听了劉中舟這句話以後,心里暗喜,這證明自己剛才的估計沒錯,劉中舟在風頭正盛的時候被擼了董事長的職位,眼看著自己手上好好的一個企業集團被繼任者搞得面目全非,心里肯定很是憋屈。自己借著他的這一股怨氣,正好可以打听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南方集團的內幕。

于是楊行長順水推舟地說︰「我就說嘛,劉總你在董事長任上的時候,南方集團搞得紅紅火火的,可轉眼間才剛剛過去了兩年多,那麼大的一個企業集團就到了要被破產拍賣的地步,別說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啊。現在的問題是南方集團近期會不會有什麼起色?不然的話按現在這個價格,就算把冶煉廠和礦山全部賣掉,我也沒辦法收回全部貸款啊。咱們之間是無話不談的鐵哥們,劉總你又是最了解南方集團的人。劉總你給我交個底,南方集團未來的兩三個月之內會不會有點希望?」

听到這里,劉中舟算是完全明白了楊行長這通電話的目的了,原來楊行長是想打听南方集團在最近一段時間內資產價格還有沒有上升的空間,難怪楊行長剛才說跟金昌興和薛晨志等人沒什麼好聊的。本來嘛,南方集團現在和銀行即將要對簿公堂了,已經到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地步,都說打無好手,罵無好口。這個時候作為雙方的代表人物,楊行長要是和薛晨志還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談事情,那才怪了。

何況據劉中舟所知,現在薛晨志身上背的這口黑鍋也不是薛晨志自己作的。說實話,在金昌興出事之後繼任董事長的薛晨志也算是代人受過,他在董事長位置上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全都在忙著替金昌興收拾爛攤子了。要他心平氣和地接受銀行的咨詢和責難,劉中舟知道薛晨志就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劉中舟看著南方集團漸漸走到今天這一步,心里的感受也頗為復雜,他是既幸災樂禍,又心有不甘。

幸災樂禍的是,他一想起當初金昌興決定要向銀行大舉貸款購買新礦山的時候,自己曾在集團高管會議上勸過金昌興,提醒他當時的銅價太高,礦山的成本也偏高,那個時候購買礦山可能不是好時機。反而應該想想李欣當時提出的建議,在銅價處在歷史高點的時候為冶煉廠的產品做賣出套期保值,這樣做的風險可能會比購買礦山的風險要小一些。

可是金昌興听完自己的這個提醒後卻反唇相譏,用之前自己在銅價上漲過程中做同樣的賣出套期保值造成巨額虧損這件事情來取笑他。要是金昌興當時說話理智一些,用一種心平氣和、探討的態度來談論這件事,而不是用這種譏笑的口吻讓自己在滿屋子曾經的手下面前顏面盡失,劉中舟當時是還有一些話要說的。

可就是因為金昌興的跋扈,讓劉中舟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全都咽了回去。他當時心想︰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這麼目中無人,而這件事情將來的好壞跟我自己又沒有太大的關系了,那就你自己玩吧,我就不操這個心了。沒錯,以前我曾經掉在坑里過,但願你別像我那樣也掉在坑里,不然的話,到時候你可別說我在旁邊看你的笑話!

劉中舟當時雖然也不敢確定自己說的就一定是對的,作為南方集團曾經的董事長,劉中舟是不可能希望南方集團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可是金昌興的所作所為卻讓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等著看金昌興的笑話。

後來事情的發展過程還真就是像他和李欣估計的那樣,銅價沒有繼續再創新高,而是從歷史高位逐步回落,越走越低。金昌興在銅價處于歷史高位時買入的那個新礦山所生產的銅礦的成本居高不下,這一大敗筆不僅沒有能夠為南方集團錦上添花,反而像一個寄生在南方集團身上的嗜血狂魔一樣,不停地榨取南方集團的利潤。產出和消耗的嚴重失衡,最終使得南方集團這個曾經的巨人因為氣血虧損而轟然倒地。

金昌興個人出事之後,所有高管中就只有劉中舟沒去探望過。此時的金昌興在劉中舟眼里已經一文不值了,劉中舟曾經在心里暗暗罵道︰都說笑人前落人後,沒想到你這龜孫也有今天!

而心有不甘的是,劉中舟看著這一波銅價從8萬多元跌到眼前的3萬元左右,他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自己真是有點生不逢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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