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坐鎮天幕

「唰!」

那一縷金光長空直下,好似銀河落九天,就這麼垂掛在了我的前方空中,是一面古樸銅鏡,正面光潔反光,泛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輝,背部這刻滿了古老灰色的文字,就像是被仙人祭煉了無數歲月一般,而且整個鏡子都泛著一股威嚴氣息,似乎對龍族有天生壓勝的效果。

「這是鎮龍鏡。」

雲師姐一邊踩得龍脊骨嘎 響,一邊笑著用心聲與我對話︰「據說太古年間,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老劍仙仗劍游走天下,那時候的天下洪水遍地、民不聊生,司雨行雲的真龍們俯瞰眾生,對蒼生毫無憐憫,故而,這位老劍仙手持仙劍將人間的真龍斬殺殆盡,殺到一頭都不剩,但凡還有,就繼續殺,最終這柄劍飲下無數真龍之血而崩碎,而老劍仙則在遺留人間之際,用最後一道心神將這柄仙劍的碎片給煉化成了一面鏡子,正是鎮龍鏡,這鎮龍鏡對真龍有天然壓制,後來被一位飛升境仙人帶著一起飛升去天外了,而始白龍其實並未死,龍魂一樣飛升天外去了,在得知世間惡龍即將抬頭之際,將這面鏡子賜予了你。」

我听得居然有些熱血沸騰。

「拿著吧,鎮龍鏡已經與你有靈魂契約,你可隨意使用了!」

「嗯!」

我一點頭,猛然伸手抓住了鎮龍鏡的把柄,一時間無比磅礡、浩然的力量涌入身軀之中,頓時整個人一激靈,差點就要抓握不住,拼命的穩住心神,這才緊緊握住把柄,但鎮龍鏡依舊像是擁有意識一般,對我的力量不置一詞,隨時想要掙月兌。

雲師姐禁不住吃吃笑道︰「差點忘了,鎮龍鏡的材質來自于老劍仙的那柄仙劍,所以蘊藏的遠非對人間龍屬的壓制效果,也蘊藏著老劍仙的一些劍意,你若是能消化掉這些劍意,嗯……師弟你在永生境的劍修中,劍意能排個第一名。」

我深吸了一口氣︰「听起來十分誘-惑,可惜我不是劍修,我是一名刺客。」

雲師姐翻了個白眼,道︰「好了,你可以去天幕之外了,接下來坐鎮人間的事情就不僅僅是師姐一個人擔著咯,你也需要分擔了。」

「嗯。」

我緊握鎮龍鏡,穩住心神,不讓它掙月兌,道︰「師姐,我該怎麼做?」

「鎮龍鏡威力巨大,你手持鎮龍鏡,將力量貫注其中,照誰誰難受,不信試試,眼前不就有一頭真龍?哦不,半頭真龍。」

「好 ~~~」

我二話不說,將雄渾的永生境聖氣貫入寶鏡之中,頓時鎮龍鏡通體散發金色霞光,就在下一秒對著雲海中遺血真龍的頭顱猛然一照,頓時一道金色光線熾盛綻放,直接驅散一整片雲海,照射在遺血真龍的頭顱之上,它頓時慘嚎翻滾,剛剛凝聚的龍皮、龍鱗潰散湮滅,血肉被燒焦,轉眼間就燒到龍骨了,在頭骨上留下了一道燒傷痕跡。

而我則深吸一口氣,體內的聖氣被吸掉了不少,頓時心頭了然,鎮龍鏡只能幫我鎮守天幕罷了,想要真正的殺掉遺血真龍根本不可能,因為我的境界不夠,聖氣用到一般的空了,到時候駕馭不了鎮龍鏡,或許還會被反殺,那就丟人丟大了。

于是,我目光看向雲師姐。

她立刻心聲說道︰「始白龍返回人間的法旨說得很清楚,鎮龍鏡認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所以師姐是拿不起鎮龍鏡的,就算是強行把鎮龍鏡煉化成自己的本命物,拿去殺了遺血真龍,卻要承受一份大道因果,不利于我之後的破境,這些始白龍大人都已經考慮到了,所以手持鎮龍鏡的人只能是你,坐鎮天幕的人也只能是你。」

我無奈的嘆息一聲︰「知道了,師姐你去吧,這里交給我了。」

「嗯。」

雲師姐手掌一翻,收了銀杏天傘,擎劍化虹而去,而我則騰空而起,手握鎮龍鏡,寶鏡需要我的力量,而我也可以借助寶鏡的力量,就這麼騰空而起穿過了天幕,不必動用永生境的力量都能長留在天幕之外了,同時,鎮龍鏡不斷散發出澎湃的龍氣,驅散了天幕之外的大道壓制,讓我在這里不受到任何影響,始白龍想得確實周到,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從這個角度俯瞰人間,人間就真的只是人間了,縴毫畢現,每一座山川,每一條河流都盡收眼底,什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猶如仙人俯瞰人間,而手持寶鏡的我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天幕之上的七處破口,有龍爪、龍牙、龍脊的卷動,正在不斷撕裂天幕破口的範圍。

「開始干活吧!」

對自己說了一聲之後,懸空于天幕之外,當我運勁于寶鏡之後,整個人的身軀瞬間漲大了成千上萬倍,化為一個金色法相,鎮龍鏡激射出一道熾盛光輝,就這麼打在了龍爪位置,將那已經探出天幕的龍爪給打了回去,緊接著轉身又是一次攻擊,將翻轉出天幕的龍尾也被打了回去,龍尾之上皮肉潰散,受傷不輕。

……

「螻蟻!卑微的螻蟻!」

遺血真龍吃痛之下,怒吼連連︰「你以為你拿個破鏡子就能真的守得住這座天幕不成?本座遲早要攻破天幕,將你挫骨揚灰!」

我皺了皺眉,原來遺血真龍這種存在也是喜歡放狠話的。

不過,又能有什麼用,我就這麼坐在天幕上,哪里被突破了就來一鏡子,以至于遺血真龍吃痛之下終于老實了一會,等到血肉溫養得差不多了,這才再次發動進攻,但天幕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攻破,因為星眼系統正在不斷修復,所以我的顧慮稍微可以省一省,下線睡覺的時間還是有的,甚至每次只要間隔個七八個小時給遺血真龍來一下,它也就老實了。

不過,遺血真龍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大敵,真正敵人應該來自于天幕之外的混沌吧?

我轉身看去,那片混沌中有雷光涌動。

「引導者?」

我微微一笑。

「正是。」

混沌中,一名渾身皎潔銀色光輝的長袍老者走了出來,手握一柄雷光攢簇的長柄戰斧,笑道︰「小家伙厲害得很啊,年紀輕輕的就能坐鎮天幕了,嘖嘖,讓老夫想想,上一個坐鎮天幕的老家伙都活了三萬多年了,你這麼年輕死在這里就太可惜了。」

我皺了皺眉,依舊盤膝坐在自己所在的天幕之上,說︰「你們到底想從這個游戲里得到什麼?」

「補全天地、人性的一切規則。」

老者一樣盤膝坐在距離我大約數百米外的位置,像是要跟我坐而論道的樣子︰「人類的悲哀、喜樂,人間的絕望、恐懼,最長的時間,最短的距離,最深邃的光陰,所有一切規則的極致,當這些天地允許範圍內的極限都被收集完畢的時候,就能真正的洞察天之壁的奧妙,真正的救回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了。」

「你跟其余的引導者不太一樣。」

我手握寶鏡,笑道︰「他們不太喜歡講道理。」

「自然。」

老者微笑︰「所謂引導者,一縷神念罷了,有的人身擁強大的力量,足以俯瞰一切,有的人擁有極強的手段,可以跳月兌規則的約束,有的人擁有真正永恆的生命,可以不管人間寒暑,引導者也一樣多種多樣,你所遇到的,多半只是一些半瓶水的引導者罷了,為了達到目的,這些人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我低頭俯瞰人間︰「你們一直在利用天命集團的游戲,收集人類的數據?」

「是的。」

他並不否認︰「這樣可以一一補全天之壁的規則,更能讓我們星聯孤注一擲,在世界毀滅之前嘗試逆轉光陰長河,將即將被毀滅的宇宙帶回。」

「所以。」

我看著他︰「方歌闕、韓一笑等人,對于星聯而言只是必要的犧牲,是嗎?」

「是的。」

老者坦然道︰「一兩個人的生命,與整個世界而言,你會選誰?」

我皺眉道︰「那世界踫撞呢?根據我的分析,天之壁雖然正在崩塌,但是地球所在的坐標並不在真正的世界踫撞點上,而是被人牽引而至的,這又怎麼解釋?」

老者微笑︰「地球的人類不听話,有些引導者想略施懲戒。」

「他們有什麼資格懲戒地球?就憑他們的實力強。」

他點頭微笑,表示默認。

「你不管管?」我問。

老者搖頭︰「管不了,許多引導者屬于星聯各自不同的分支,只服從于根本利益的時候才會有合作,否則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干涉他人的行動,代價是相當沉重的。」

「你叫什麼?」

「我名龍祖,上一任坐鎮天幕者。」

「所以?」

我微微一笑︰「你來到這里,是為了殺我之後,重新打開天幕?」

「然也。」

他笑道︰「小家伙太聰明,留不得的。」

……

「嗡——」

一道蘊滿雷霆的斧頭光芒從天而降。

我則擎起寶鏡,笑道︰「你千不該萬不該啊……」

「不該什麼?」

「不該名字里有個龍字。」

一道光輝掠過,鎮龍鏡一照之下,名叫龍祖的老人翻飛而去,手臂、雙腿不斷湮滅,受到了鎮龍鏡的大道壓勝,而空中的戰斧更是被寶鏡光輝激蕩翻飛了出去。

混沌之中,傳來了他憤怒的吼叫聲︰「他媽的……名字里帶個龍字也會被大道壓勝啊,還講不講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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