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請叫我彩虹屁小能手

「怎麼樣了?」

裘甜心頭一顫,心有余悸地看著此人,不敢出一聲。

「身體還有哪里疼啊?你盡管告訴朕,朕讓太醫給你治治!」老皇帝言笑晏晏地看著裘甜,裘甜心有余悸地跪在地上,忍著牽扯到的傷口的痛感,「臣女裘甜,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果真,生活就愛抽她耳光,那頭她才嘲諷嬪妃們走錯了地方,這頭老皇帝便言笑晏晏地坐在皇後身側,像是前日那晚般,兩人相敬如賓,宛若昨日刺殺鬧劇之事沒有發生過般。

「速速起身!」老皇帝擺了擺手,招呼著她到跟前,「來,給朕看下你怎麼樣了?」

可老皇帝接二連三說了兩句,裘甜還是跪在地上,老皇帝眉頭一挑,「你這孩子,怎麼了?」

「裘甜,陛下讓你起來,你還不起來?」福泉小聲提醒,並上前一把扶起裘甜。裘甜掃了一眼皇後,「回陛下的話,臣女經過太醫們的診治以及傷口上了一層金瘡藥,現在等些時日即可康復!」

「等些時日啊?!」老皇帝忽然滿臉失望嘆氣,「那豈不是需要很久才能下廚?」

「皇後,朕這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老皇帝靠著皇後方向,皇後頷首淺笑,「陛下,想吃什麼命御膳房做即可,小九的手藝難登大雅之堂,就臣妾吃吃就算了。」

皇後不著痕跡地打消了老皇帝想吃裘甜做的菜品,又不著痕跡地炫耀了自己能吃到裘甜做的菜品。

一壓一炫,愣是讓老皇帝沒了聲音,而且看向皇後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羨慕之情。

裘甜低頭抿唇淺笑,老皇帝清了清嗓子,「裘甜,你可知朕在這里,作甚?」

「臣女不知!」裘甜頷首回答,「還請陛下明示!」

「咳咳……」

老皇帝忽然清了清嗓子,一改先前慈祥的模樣,渾濁的眼神忽然間變得凌厲威嚴,「錦雞之事,朕已經命人調查清楚了,此事與你無關。」

「啊?!」裘甜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老皇帝,求證地又望著皇後。

皇後端莊大氣地轉了轉手腕處的鐲子,耐心解釋道︰「陛下的人已經查清了,錦雞之死與你無關。那認證物證就是無稽之談,實屬丟了皇家的臉面!」

「這又是怎麼回事?」她被皇後這麼一解釋,徹底困惑起來,滿臉好奇地看著老皇帝,老皇帝掃了一眼求知欲重的她,輕咳一下,福泉便心領神會站出半步解釋道︰「經過內務府的調查發現,那人證純屬眼紅裘小姐的獲得陛下贊賞而心有不甘,在內務府的嚴刑拷問下,孫嬤嬤和銀葉都招了。」

「這孫嬤嬤是被趙妃娘娘特意派去照顧紅月復錦雞,然而她偷懶午睡,讓那紅月復錦雞撞牆而亡,她生怕被趙妃娘娘怪責,便那個叫銀葉的宮女串通,嫁禍于剛好在珍禽院路過的人。」福泉瞟了一眼自家主子沒有讓自己停下,才小心翼翼繼續說道︰「當日那時候經過珍禽院的人就只有二公主、八皇子以及裘小姐!」

裘甜听後,小聲自嘲了一聲,「敢情我就是替罪羔羊!」

「嗯?!」福泉眉頭輕佻,「裘小姐,你說什麼?」

「沒!」裘甜搖了搖頭,「福公公,你繼續說。」

福泉點頭,繼續道︰「孫嬤嬤想著裘小姐身份不低,便將這紅月復錦雞之死栽贓到裘小姐身上,從而逃過的責罰!」

「那又與銀葉有何關系?」

「這關系可大了!」福泉甩了甩手中浮塵,「孫嬤嬤仗著手握銀葉的把柄,從而威脅銀葉。銀葉在孫嬤嬤的威脅下,只能與孫嬤嬤同流合污,共同咬定錦雞之死是裘小姐所謂,為了不讓東窗事發,她們主動出擊,直接栽贓嫁禍于你手上。」

「原來如此!」裘甜嘀咕了一聲,心中冷笑了一聲。

老皇帝也是厲害,能編纂出富有邏輯的故事,不過虧得他有個會講故事福泉,形象生動、滔滔不絕地將可能存在漏洞的話,漂亮地陳述出來了。

可是,錦雞確確實實死于她手,如今被老皇帝突然出手幫她處理了這兩人,還將罪名強扣在她們身上,讓她們成為替罪羔羊,這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只是因為嘴饞而討好自己,也不至于,除非……

別有用心!

「福公公,那物證呢?」

「裘小姐,你說得那個食盒啊?」福泉輕笑了一聲,「那食盒就是銀葉別有用心藏在小廚房內,恰好那晚裘小姐大量用到食盒傳膳,陰差陽錯間直接利用食盒來栽贓詆毀你了。」

「福公公,這又是為何能確定那食盒是孫嬤嬤藏在小廚房中的?」裘甜澄澈的眸子忽然一亮,腦海里浮現出那日自己拎著食盒遇見三皇子和大皇子,險些就暴露了錦雞在內。

如今反而被說到藏在小廚房中,老皇帝又是如何圓回來呢?

「這事說起來,還是三皇子昨夜來了一趟內務府,說在裘小姐與二公主、八皇子回奢香殿的路上撞見,那時候都沒看見裘小姐拿著那食盒,反而拿著一個裝著食材的籃子。」

「三皇子?!」裘甜驚愕地皺起眉頭。

怎麼是他?

他明明看見我拿的那個食盒便是珍禽院的食盒……

如今他特意去內務府做她的證人,推翻了物證,還她清白。

可他又如何說服大皇子默不作聲?

他又為何幫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給他擋刀?

「因此,裘小姐無需重新回到內廷受罰了。」福泉諂媚地朝著裘甜一笑,「祝賀裘小姐!」

裘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視線重新落到了老皇帝身上。

「裘甜,對于這個答案,你滿意嗎?」老皇帝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眼神中像是洞悉了一切,宛若也像是提醒她見好就收。

這件事本就是她的錯,如今老皇帝幫她圓了所有的問題,給她台階下。

讓她再蠢笨也知道見好就好,順勢而下。

「陛下,你這話折煞臣女了。」裘甜微微一笑,眉頭輕佻,「陛下英明神武,目光如炬,定然不會讓臣女蒙受不白之冤。」

老皇帝瞧著裘甜也順勢拍起馬屁,笑道︰「就你這小嘴,甜滋滋的。怪不得皇後今日笑逐顏開,精神爽利。」

皇後嬌羞一笑,裘甜微微一拜。

嚴肅的氣氛驟然間,在兩人三言兩語下活躍起來,老皇帝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裘甜同台,裘甜一驚,求救地看了一眼福泉和皇後,兩人皆以點頭示意她去。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位置上,緩緩落座。

「裘甜,你的傷口還疼嗎?」

面對老皇帝突然間的關心,她應酬性地答道︰「回陛下的話,不疼了。」

然而,老皇帝輕「呵」了一聲,「在朕面前,還端著裝作不疼,沒必要啊!」

「是!陛下教訓的是!」裘甜眉頭緊蹙,膽戰心驚地回答。

果真,伴君如伴虎啊!老皇帝一舉一動,一個情緒的轉變都讓裘甜神經緊張,繃緊,生怕下一秒就被老皇帝給端了項上人頭。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是傷在腰月復呢?」老皇帝嘆了一口氣,「朕以為你再內廷能平安無恙,卻不想你再內廷內接二連三遭受不幸,要不是你英勇為老三擋刀……」

「陛下,如今三皇子平安無恙,您就不要多想了。」皇後柔聲寬慰,老皇帝「唏噓」了一聲,「皇後,要不是這丫頭幫老三擋刀,朕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福泉急忙端著一晚熱茶給老皇帝,「陛下!切勿傷神!」

「陛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裘甜收到皇後的一記眼色,百般無奈也加入了寬慰老皇帝的行列,直接轉移話題︰「臣女听說陛下不僅學富五車,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臣女愚笨,斗膽請教陛下指點一二,這則故事。」

「說吧?」老皇帝不明裘甜想作甚,「是什麼故事?」

「故事的原話是這樣的︰近塞上之人有善術者,馬無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數月,其馬將胡駿馬而歸。

人皆賀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為禍乎?’家富良馬,其子好騎,墮而折其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壯者引弦而戰。」

「故事最後的結局︰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獨以跛之故,父子相保。」裘甜背完《塞翁失馬》的文言文,心里十分感激九年義務教育以及語文老師鞭策下,讓自己能背完這一則故事。

但她也不知老皇帝听不听得懂,眉頭緊皺而不敢大呼一口氣,雙眼更是瞪圓了。

可老皇帝思忖許久,輕嘆一聲,「好一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故事。」

裘甜一愣,假裝出一副崇拜老皇帝的迷妹樣子,恍然大悟道︰「原來說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哇!陛下,好厲害!」裘甜尷尬演技拉到定點,老皇帝瞪了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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