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掙扎來我興奮

從來沒有人敢對七長老露出過如此渴求的眼神。即便七長老的容顏偏于可愛身材過于嬌小,以至于少了些蜜桃成熟時的嬌艷嫵媚,但是卻最容易讓人一見之下便興起攬在懷里悉心照護,或者拐回去好生養成教這些或爺們或變態的。

所有敢于宣諸于口或是付諸于行的那些人,在體驗到了與七長老溫柔可愛的少女容顏截然相反的瘋狂暴躁一面後,大多只能躲在陰暗處一邊默默舌忝舐傷口,一邊咬牙切齒的做著哪天落在老子手里定要你如何如何欲仙欲死的春秋大夢,實則就是連多看上一眼的勇氣都提振不起,生怕被這女魔頭發覺,回頭換成自己去品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已經好久沒有遇見那些帶著各種齷蹉心思的小可愛了,天知道上一個還是什麼時候的事。想到這里,七長老嘆了口氣,腳趾頭輕輕撥弄著地上的小石子,隱約覺得有些人生寂寥。

像七長老這般性格的人,要保持些許的寧靜實屬不易。她望著地面上那個像陀螺一般轉個不停的人球抱著得寸進尺多滾一寸是一寸的念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頗有些不耐,心想要滾到自己面前,至少還要幾個呼吸的時間。

七長老撇了撇嘴唇,回味著剛才江離望著自己出來的小腿炙熱到有些放肆的眼神,並沒有因此而對江離生出些什麼不好的觀感來。我七七容顏如此清麗絕塵,這些虛火旺盛的少年郎多看上兩眼多想上兩下,不是理所應當之事嘛。只是想到剛才江離望著自己,那份渴盼中透著的狂熱似乎都要把眼底都燒穿了,藏在最深處的一絲清明和警惕可終究沒有瞞得過自己。

一個狡猾的小家伙啊。

七長老不屑一顧的輕哼了一聲,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種小孩子過家家般的小伎倆能算得了什麼。只是想到江離刻意裝出來的急色模樣,再去回味,這刻意二字便讓她心頭頓覺不爽。

是嫌我七七長得不夠漂亮麼?

想到這里,七長老不禁細眉微挑,怒目相向,望見那個可惡的家伙一路兒滾到了腳下,只恨不得抬起一腳將這個大球直接踢飛到天上去。

幾根女敕藕芽似的腳趾頭正自蠢蠢欲動,七長老突然想起正在進行的賭約。想著自己這要是當真踢了他一腳,回頭這個無恥家伙一定會洋洋得意,說著用踫到了自己的腳諸如此類的廢話。

真要論起來豈不是自己輸了?

不能隨心如願,七長老的脾氣自然更加不好,她嘟著嘴,像世間所有嬌嗔的女子一般恨恨的用力跺了跺腳。

渾厚的天地元力,像是無數道無形無痕的絲線,從地面之上四面八方的各個角落,以七長老所站的位置為中心,早已阡陌交通匯聚成一股極為充沛澎湃的靈氣網陣,那些被束縛其中的靈力暴躁不安在地面之下瘋狂掙扎涌動,顯得極不穩定。此刻她看似輕盈俏皮的輕輕一跺,也不知震斷了地底下哪根不起眼的絲線,就此打破了原本勉強維系著的平衡,即將滿溢的力量從破潰的缺口處噴涌而出。

江離面色劇變,靠著對天地靈氣極為敏銳的感知,瞬間就察覺到了那股力量極為磅礡可怕,仿佛某個來自底地的怪獸,正要從自己身下掙扎著破土而出。

他面色驟變,悶哼一聲,想要搶先一步逃離,卻發現空氣中不知何時竟已繃起了無數道微不可察的繩索,那些由最為純粹的靈力構成的繩索縱橫交錯,瞬間就將他前後左右各個方向的退路盡數封死,織成的桎棝極為強大堅固,至少不是這個境界的他在短時間內可以掙月兌的。

陣符之術!

劍閣弟子獨尊劍道,符道陣法之流向來不受推崇,但也沒有誰會自大到當真以為這些只是微末之術,很多頗具實用的符術陣法倒也是常用,譬如七長老用于傳信的神符,就是種品秩並不低的符術,類似這些術法劍閣中也是多有收錄。只是大道萬千,人力有時而盡,精力終究有限,甚少有劍閣弟子願意去主動鑽研。所以不知道這轉而修習陣符之術,究竟是七長老獨闢蹊徑的嘗試還是閑暇之余的游戲。然而既然是出自七長老的手筆,便沒有任何人敢于小覷,想著她強大而天才的名聲,江離哪里敢有分毫怠慢,他長嘯一聲,硬生生止住自己不斷翻滾的身形,便將最為厚實的對準了地面,忙亂之中還記得從懷里抽出一葉精鋼胸甲墊在座下。

「嗷……」

像是被巨型投石機拋射出去的石彈,江離捂著不知道有沒有多出幾瓣的,發出撕心裂肺極為夸張的慘叫,一邊驚恐地看著地面上的景色,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飛快的縮小,大地之上那葉黑色的傘面,轉瞬之間便化作一個不易發覺的小圓點。

被蓬勃迸發的靈力推至雲天之上的江離,第一次以如此奇特的視角看到浩瀚的蒼穹懸著白炙的太陽,綿軟的浮雲遮住了廣袤的大地,他來不及欣賞,更來不及贊嘆,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墜去。

江離張大了嘴,身體極速下降帶來的強風灌入嘴中,將他的嚎叫全都堵在了喉間,只听到風聲在耳邊呼嘯著嘶叫著,凜冽著像是道道最為鋒利的刀鋒,從身際極為迅捷的飛掠而過,在江離層層包裹的衣裳上割劃出無數極細極淺的口子,撕扯出來的碎布片在空中隨風扶搖直上,又被四處激蕩不休的罡風沖刷成無數細絲微屑悄然落下,像是漫天的雪花飛舞在寂靜的曠野之上。

望著一蓬蓬黑色的絨毛從自己的身邊歡快的飛散出去,江離怔了怔,想起來那是他之前貪圖厚實硬套在里頭的一件熊皮大襖,只是他明明記得襖子外面還套了件精鋼打造的鎖子甲,于是神情略顯困惑。他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眼前的世界便開始無比劇烈的旋轉起來。天上的太陽雲彩、地上的河流樹林,紛雜的光線和混亂的色彩,以極快的速度在眼前飛掠而過。

難以抑制的暈眩感讓江離連忙伸手捂住嘴,生怕一個不小心把早晨的橋頭燒餅連著中午劉家鋪子的羊肉湯給吐出來。想著下面的那個瘋婆娘一把大黑傘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實在找不著任何可趁之機,不然非得淋她個一頭一臉不可。

七長老仰著粉女敕可愛的小腦袋,仿佛透過黑色的傘面可以看到空中無數絨線像大雪般飄搖而下,看到像大風車轉個不停的胖球漸漸清減終于有了人樣,很是解氣的嘟囔道,「讓你滾,讓你滾,現在讓你滾個夠。」

襯在內里的鋼甲護板也禁不住靈力颶風的反復切割打磨,最終化作了無數細小的碎屑從空中潑灑而下,落于傘面之上窸窣作響,有若春日細雨隨風入夜,落于林間葉片上的輕柔磨娑。

一路翻滾的江離如境外隕星浩浩蕩蕩穿破風雪而來,速度之快竟然連肉眼都難以捕捉,只在身後留下道道殘影。眼見著大地景象在自己眼中無比迅速的不斷放大,江離只驚得魂飛魄散,想著若是七長老再不出手,下一刻自己便會碎作一灘肉泥,連留具全尸也是奢求。

七長老自然不會放任這個說話中听膽子夠大的劍閣弟子就此死去。她的唇角微撇,很是無聊又很是隨意地向著面前的這方天地說道︰「停!」

從柔軟豐潤的唇間吐出的那一聲「停」字,並不如何清越響亮,然而就在這道略顯沙啞醇厚的聲音陡然響起的時候,以大黑傘為中心的周圍仿佛突然凝結靜止,無數道靈氣在剎那之間便以之前百倍千倍的速度運轉起來,一道道肉眼依稀可見的絲線交錯成網,布于七長老的身邊數丈的範圍,如同蛛網捕獲獵物一般,穩穩地的接住了自高空嚎叫著翻滾著直墜而下的江離。

初春時節,有罡風凜冽,有飛雪漫天,有細雨連綿,有寒意襲人。可是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的江離,只怕將這一輩子要穿的衣服都早已套在了身上,不應該在此時覺得有絲毫寒冷。

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術,驟然間安靜懸浮在大黑傘前方空氣中的江離,從驚嚇之中終于緩過神來,卻因為身體禁不住凍得瑟瑟發抖而驚訝低頭,才發現自己此刻除了的一條貼身短褲,竟然全身上下不著片縷。便是那條貼身短褲,說起來更像是若干根破爛布條很是雜亂的拼湊在一起,好在總算是忠實的護住了那丁點緊要之處,不至于太過奔放清涼。

七長老微抬傘檐,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望見江離的臉,緊張惶恐的表情還未完全褪去,羞惱急怒的情緒剛開始漸次生動的在臉上呈現,使得這張清秀中透著機靈勁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的滑稽。

如此一幕讓七長老極為滿足,她很是開心的笑了,笑到眼淚飛溢,笑到雙肩不住聳動,笑到前仰後合險些翻倒在地,笑到她上氣不接下氣,連說句話都要喘上個半天。

「小江離,哈哈,還是你月兌光了有看頭,我喜歡。哈……」

听著這極為豪爽極沒有形象的評價和接踵而來的狂笑聲,江離只驚得目瞪口呆,再一次對七長老的瘋狂與暴力有了更為直觀的印象。他掙扎了兩下,發現手腳都被這些靈氣凝結的絲線緊緊縛住,任自己如何使勁,都不能把身體從這牢固而極具韌性的蛛網上摘下來,反而幾次稍大的動作驚動了胯間的布條,險些就此春光乍瀉,連忙夾緊大腿,不得不就此打消了月兌身的念頭。

灰貓蹲在一邊,偷偷將兩只前爪將腮幫子塞得滿滿當當,更是將那條容易暴露情緒的尾巴狠狠的坐在身下,滾圓的身子輕微而快速的顫動著,將狂笑不已的沖動硬生生的憋在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看著一臉不甘就此認命的江離,七長老更是得意的向前走了幾步,大黑傘下兩人四目相對,踫撞出各懷鬼胎不知所謂的火花。只听得七長老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顯得極是惋惜。

「小江離,你怎麼不掙扎了?你可不知道,你越掙扎,我越興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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