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住了！大家快逃！」
「守不住了！大家快逃！」
「守不住了！大家快逃！」
一匹浴血戰馬從午馬關內搖旗而出，馬上士卒大喊著。
城內又涌出一批難民。
城外的難民也抓緊逃命。
許青雲等人凝重的望向城關。
「怕是要出事了！」
「飛過去看看！」
眾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隨即施展輕功，飛檐走壁而去。
……
午馬關隘此時已經空無一人。
兩座高山的夾道中，雙方尸骨堆積成一座座小山包，鮮血汩汩往匯成一條條血河，慘狀不可描述。
許青雲站在關隘最高處，極目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靖國大軍整齊列陣，一眼望不到頭。
午馬關守關將軍程岩的頭顱被懸于靖軍戰旗之上。
午馬關下，齊德運帶著三萬大軍中僅存的幾千名將士屹立于關外，他們氣喘吁吁，盔甲上早已布滿了分不清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鮮血。
更漏子、煙波客、謝池春……等等江湖人士站在關隘建築上，望著這一幕，都心情沉重。
來時覺得無非是打架而已，可是當親眼看到敵國密密麻麻的大軍時，仍是有些心驚膽戰。
他們頭一次覺得以往的刀光劍影在兩軍沖殺的大場面面前，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斜陽下，靖國將領金興業大喊道︰
「沖！」
一聲令下，將士齊動。
轟隆隆……數萬大軍的腳步聲響徹山谷。
靖軍沖殺已至。
齊德運一言不發，戰事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不需要下令了。
他們心知此戰必敗無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戰。
若是劍州援軍能及時到達，這仗就還有得打。
若是來不及，今夜之後，靖軍將一馬平川南下劍州，然後再以苦水鎮為界，于武朝其余七州形成割據之勢。
屆時武朝再想收服劍漢二州，便難如登天了。
「殺！」
頃刻間，兩軍已經混戰在一起。
在這種狹窄的山道上，無法形成大規模的戰陣，有的只是永無休止的沖殺，直到一方死盡而已。
關隘上，岳懷空等人的面色並不是太好。
許青雲倒是無所畏懼，只是有點後悔帶落雁劍派的小白兔們來了。
「慧嫻師伯，敵軍勢眾，即便我等出手，此關怕也是守不住了，你帶著弟子們回落雁山吧。」
慧嫻搖搖頭︰
「掌門，覆巢之下無完卵。落雁山處在漢州地界，靖軍若是南下，漢州江湖門派定是首當其沖被收服的，與其等他日淪為魚肉，不如今日便與你同生共死。」
許青雲語重心長道︰
「我是肯定不會死的，就怕你們……」
還不等慧嫻說話，陳玉、夏琴、周昭等人紛紛說道︰
「掌門，我們不怕死！」
「……」
許青雲無話可說，只好望向周昭旁邊的神秀，拜托道︰「煩勞和尚盡量護住落雁劍派的火苗子。」
神秀看了一眼身側的周姑娘，微微頷首。
沖的不是他許青雲的面子，而是周姑娘。
「不好，齊將軍有危險。」岳懷空突然急道。
眾人望去，只見齊德運身先士卒，已經被一小支靖軍包圍了。
「諸位英雄，隨我助陣齊將軍。」岳懷空喊道。
眾人卻是紛紛搖頭表態︰
「岳莊主，我等前來是保家衛國的，可不是來保護他齊德運的。」
「就是，岳莊主，你可別忘了，先前在定風莊他可是下毒想害我等的。」
「我與此人不共戴天，斷不會救他。」
唧～一匹快馬從身後疾馳而來。
「岳莊主，在下順風鏢局朱天縱，有人托我給你送一封信，請查收。」
咻～信件再次如同暗器一般射向岳懷空。
竟然又是這人！
岳懷空接住信，問道︰「朱鏢師是替何人送信？」
「抱歉，岳莊主，除非雇主願意，順風鏢局不會透露任何信息。」
唧～朱天縱身騎快馬，又揚塵而去。
岳懷空展開信，面露笑容，道︰
「信上說劍州、漢州駐軍均已開拔，最遲明早便能抵達午馬關。」
眾人欣然。
許青雲分析道︰「如此一來，只需守住午馬關一整夜，就算守住了午馬關。」
岳懷空點點頭，朗聲道︰
「此地狹隘，靖軍無法形成大規模的戰陣，這對于我們擅長單打獨斗的江湖人士是有利的。
「我知道諸位英雄對齊將軍心存芥蒂，但此戰事關武朝江山和黎明百姓的福祉，我等既稱大俠，便應在大義面前摒棄私仇。
「我們不通軍情，保住齊將軍的命，援軍抵達之後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這里的戰況。」
話落，他率先飛向包圍齊德運的靖軍包圍圈。
柳雲杰攜回風弟子緊隨其後。
「格老子滴！姓齊的，老子今天就救你一次，日後你要是趕來找老子的麻煩，老子定殺你全家。」
更漏子王屠也提到掠入戰場。
煙波客鄭華凌、籍籍無名的游俠兒謝池春……紛紛掠去。
許青雲抓住正要飛掠的柳飄柔，柔聲道︰「小師妹，你跟落雁弟子一起。」
柳飄柔愣了一下，「為何？」
許青雲打趣道︰「都是女流，有個照應。你應該也不想大師兄在你的墳頭前哭鼻子吧！」
柳飄柔撇了撇嘴。
許青雲望向身後落雁弟子，大聲道︰
「你們待會都跟著我沖。記住，誰也不準沖在我前面。違令者，逐出落雁劍派。」
話落，許青雲當先掠出關隘。
落雁弟子、柳飄柔、神秀和尚尾隨其後。
廝殺中，齊德運看見了這群本該死在定風莊的江湖人士，他抹了抹眼角的血跡，難以置信道︰
「怎麼會是你們！」
更漏子煙波客那些人都不想跟他說話，只有岳懷空不輕不重的回了一句︰
「武朝不只是朝廷的武朝，也是我們江湖的武朝！」
…………
靖軍中。
將領金興業嘴角一抹弧笑，隨即下了兩道軍令。
一道是命前軍停止沖鋒。
一道是命輕甲軍圍殺午馬關外的武朝江湖人士。
這只輕甲軍約莫五百人。
竟然不用刀，而用劍。
而且，他們所使用的招式盡皆是《回風落雁》劍譜中的招式。
五百輕甲軍，結成回風落雁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