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救出南海公

柳 煙坐在桌邊,左手支著腮,對著燭光發呆;周清竹坐在她身邊,右手托著腮;金敏慧在室內踱著步,不時地伸頭向門外張望;李智賢和莊昭雪坐在一旁,兩人小聲議論著什麼。

忽听金敏慧叫了一聲︰「王哥哥!」其他幾人都站了起來,周清竹扒拉開柳 煙,向門外跑去,金敏慧自言自語︰「不是,我看錯了……剛才那個人好像王哥哥。」周清竹不滿地嘟囔︰「看錯了還亂喊亂叫。」回到原位坐下。

「王哥哥!」金敏慧又叫了一聲,這次連柳 煙也有些火了,斥道︰「亂叫什麼?」話音未落,一個三十幾歲,生著短胡須、滿臉黑色的人沖了進來,胳膊上還挽著一個五十多歲,面色蒼白的老者。

「莊姑娘,快將我的易容褪了,我要去‘天元’號;煙兒,好好照顧南海公。」王厚邊說,邊將南海公扶到座椅上坐下,李智賢已經倒了杯熱水,放在南海公的面前,莊昭雪則撕下粘在王厚唇上的胡須,又端來礬水清洗臉部。

「天元」號上,鄭和正和七八個人在房間里等候王厚。今天下午,他與佔城國王會談,側面了解到飛天教的背景,知道飛天教主特殊的身份,感到態勢比預期的更難,當即令唐敬向王厚稟明了情況。

眼看子時將近,眾人都有些焦慮不安,王厚在唐敬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不等鄭和問話,向眾人拱了拱手︰「鄭總兵,在下已經回來,有件小事,需要和你單獨說說。」其余眾人聞言全都站起來,準備告退,王厚忙道︰「各位大人請坐,我想請總兵移步到‘天柱’號。」

鄭和知道事態嚴重,二話不說,當即起身與王厚走出門外,唐敬緊隨其後。室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是官場老手,知道這種情況定是出了大事,越發惴惴不安,只是相互之間不敢胡言亂語,默默坐著,有的端起茶杯,杯子與杯托發著格格的聲音。

「天柱」號,柳教主的房間,柳曜天、南海公、柳朝暉三人坐在室內。鄭和見到南海公大喜過望,一揖到地︰「南海公,你到哪兒去了?害得我們好一陣擔心。」又向柳曜天拱拱手,柳曜天慌忙回禮。

南海公作了一揖︰「唉,一言難盡……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幾天,大概四五天前的夜里,我突然听到院子中有砍殺聲,出來一看,院子里來了不下二十個黑衣人,地上還躺著兩個人,砍殺聲是從側廂房傳來的,那里還住著三個護院武士,跟後,听到有人說‘堂主,全殺了’……」

說到這里,南海公流下了淚,他與五個護院武士朝夕相處,待他們像親人一樣,不想一夜間全都暴斃。鄭和勸道︰「南海公,不要難過,我一定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南海公聞言擦了擦眼楮,接過柳朝暉端過來的茶杯,喝了幾口,平緩一下情緒,接著道︰「就在我張望的功夫,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緊跟著頭上挨了一拳,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我發現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里,只有一扇窗戶透著光,四周黑漆漆的。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從窗子外面遞進來一盆飯,我喝問那人,卻沒有回聲,直到今天晚上,這位南海公子救了我……總兵老弟,你怎麼知道我被人綁架了?」

王厚將事情經過說了,南海公听罷,躬身就要下拜,王厚慌忙將他扶起,卻听南海公哽聲道︰「老朽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我獨身一人無牽無掛,只是我死事小,失約總兵老弟事大,而且我的星海圖歷時十五年,做夢都想在有生之年,將它完成,也算了卻畢生最大的心願。」

幾人勸慰一番,南海公心情漸漸平復。鄭和向王厚一揖︰「王將軍,此番多虧你了,不然事情真是難以挽救。」王厚忙道︰「總兵不要客氣,我擔心你那邊人多嘴雜,雖然寶船上很安全,但就怕防不勝防,生出意外,這才將你請來。一會,我準備讓人為南海公易容,這樣也能保證他的安全。」

柳教主問道︰「厚兒,你約定三天後,要去潘里湖一戰,可想到了妥善的應對法子?」鄭和的到來,令柳教主有些緊張,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觸鄭和。上次,唐敬領著王厚來到船上,就已經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現在鄭和竟親自過來,柳教主內心對王厚的關愛之情更甚。

「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跟他約定三天,就是想利用這三天,好好準備一下,同時他們肯定也要準備,這樣一來,他們就會無暇調查南海公被救走的事情。」頓了頓,王厚又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其一,黎教主身份特殊,會不會動用其它力量,飛頭蠻族是他的殺手武器,我現在還不了解。其二,陳雄這個人很可怕,他拉攏南海公不成,還會有後續手段,畢竟他口中所說的奇異之物,我們還不知是什麼,這反而比飛頭蠻族更令人不安。」

南海公嘆了一聲︰「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假意答應他,這樣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何企圖了。」眾人雖然覺得他說的在理,卻都呵呵笑了起來。王厚笑道︰「當時,南海公大義凜然,不屈不撓,又極力贊揚鄭總兵,令在下佩服之至。」

南海公看了鄭和一眼,說道︰「我與總兵老弟相識十五年,一見如故,怎麼能允許人家圖謀害他,更別提要我參與了。」鄭和听了,也有些動容︰「南海公,我們都老了,一生摯愛大海,看來,這把老骨頭最終還是要交給大海了。」

南海公呸了一聲︰「真不說好話,咱們的星海圖,這一次就能完成了,完成之後,我跟你去大明,咱們就在海邊結廬而居,再也不理這些凡塵俗事。」鄭和嘆了一聲︰「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南海公,咱們能為這天下蒼生做些事情,也不枉此生了。」

王厚見兩人都生出感傷,便提出時辰已經不早,帶著南海公去了隔壁,讓莊昭雪為其易容。之後,又將鄭和、南海公送回‘天元’號,提醒加強防範,這才回到房間。經過這一夜的折騰,王厚有些困倦,也不願多想,倒床上睡下。

接下來的幾天,鄭和往返于行宮與寶船之間,將打探來的消息向王厚通報︰船隊的到來,佔城國要保證船舶的安全,而且還有不少外國使臣住在行宮,自然戒備森嚴,不過這幾天更加森嚴,王族魁勇親自帶隊,盤查各個客棧和來往行人。

王厚听了不禁冷哼一聲,看來魁勇那晚吃了虧,一心想找出自己。雖然港口上多了不少雜色衣服的人,只是港口拉著警戒線,三步一哨,沒有關牒或腰牌,根本無法接近船舶。透過舷窗,王厚不禁暗自發笑,自己恢復了容貌,就算魁勇站在面前,也認不出自己。

絕情幫五人、柳朝暉、莊昭雪坐在房間里,更多的是商討如何應對潘里湖之約。柳 煙道︰「他飛天教不過千把人,我把太陽教的五百人全帶上,再讓鄭總兵派些官兵,咱們先設下埋伏,看他還敢怎樣?」

王厚不答應這個想法,說道︰「昨天,鄭總兵也提出派一千人給我,只是我謝絕了,我與飛天教現在還只是屬于江湖矛盾,如果官兵介入,不僅會激化矛盾,還有可能魁勇也會加派人手,這樣事情的發展會更麻煩。」

莊昭雪問道︰「王公子,我听你說,是你約他們在潘里湖一戰,你為什麼要約他們在那里?」王厚點頭應道︰「當時形勢緊急,我怕他們心有不甘,我和煙兒在潘里湖遇到過飛天教的襲擊,知道他們在那兒設有埋伏,所以提出潘里湖後,黎教主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再說,這一帶除了潘里湖,我也不知道第二個名稱。」

李智賢蹙眉道︰「王哥哥,我想起那天你和仙子去萬東園找潘會長他們算賬,也是只身犯險,但仙子的‘花霧’起了很大作用,我們不妨再用一次,這樣也不怕飛天教的圍攻。」

王厚思忖片刻︰「那天,花霧只能對付地面人員,再說佔城這里多雨,花霧難以發揮作用……況且從魁勇來推測,黎教主武功高深莫測,一旦他提出與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那我若是使用花霧,反倒顯得小氣了。」

眾人覺得也是。柳 煙想到潘里湖,仍是心有余悸︰「書呆子,要是那個教主根本不露面,而是直接從湖里冒出‘飛頭’來圍攻你,怎麼辦?」

王厚贊道︰「煙兒說的是,這一點正是我所擔心的,因為到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飛頭’到底是什麼,如果真如傳說的那樣,是漂亮女人飛出來的頭,我一旦出手,就算勝了,豈不等于間接殺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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