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哀傷已逝人

太陽教總壇,趙晰靈柩前,柳教主震怒不已,柳朝暉、莊昭雪肅手而立,柳 煙將自己關在閨房里以淚洗面。

「晰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就這樣走了?……那一年,我傷愈回日照,路過一個小漁村,听到你哇哇啼哭,循聲找到你,可憐你娘親已經斷了氣,你還趴在她身上啼哭不止,我好不容易將你抱起,帶回太陽教,讓你楊姨帶著你……

柳教主說著說著,熱淚縱橫泣不成聲︰「……這麼多年,你始終忠心耿耿,隨我出生入死,雖然話不多,性子冷傲,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性格,沒想到……你卻先我而去。什麼文昌閣,一群街頭混混,師父一定為你報仇,滅了他們滿門!。」

柳朝暉也是淚流滿面,咬牙切齒道︰「爹,我現在就帶人去剿滅文昌閣。」莊昭雪忙道︰「師父,眼下大賽當前,我們還需要慎重行事,一切等大賽過後再說,文昌閣離此不過百里,我們隨時可以去滅他們。」

柳教主抹了一把眼淚,半晌道︰「雪兒說得在理,明天,我們先將晰兒火化,我要將他撒入大海,晰兒沒有出過遠門,就是上次去南京,也是匆匆趕回,我知道他喜歡大海……」說到這里不禁又流下淚來,「暉兒,你出去告訴總壇的弟子,晰兒遇害不可說出去,免得再生意外,違令者逐出本教。」

柳朝暉點頭出去。柳教主嘆道︰「雪兒,我知道你和暉兒互有愛意,我也喜歡你的聰明伶俐,可憐晰兒,卻是對煙兒一廂情願。」

莊昭雪紅了眼︰「師父,煙師妹多次告訴我,她只是將趙師兄當作哥哥,趙師兄的死,她也很難過……我得去勸勸她。」

柳教主點點頭︰「煙兒打小就被我寵壞了,不過感情之事……這些年,你楊師娘一直郁郁寡歡,最後還是抑郁而死,二年多了,我想起來都很愧疚。唉……雪兒,你去罷,我再陪陪晰兒……」

莊昭雪應聲退了出去,走進柳 煙的閨房,見她伏在床上,痛哭不已。莊昭雪摟著她哭道︰「煙師妹,不要再難過了,趙師兄也不願見你如此傷心。」

柳 煙一把抱住莊昭雪,嚎啕大哭。莊昭雪替她抹掉眼淚,勸道︰「煙師妹,別難過了,養好精神,我們為趙師兄報仇。」柳 煙聞言,倒像是被提醒一般,站起來就向門口沖去,莊昭雪一把拉住她,問道︰「你干什麼去?」

柳 煙叫道︰「我要為趙師兄報仇!殺了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煙師妹,你能不能別再沖動了?一切听師父安排。」莊昭雪硬將柳 煙拉回房間,又道,「經過這件事,你要汲取教訓,遇事不能再任性,要學會控制自己。」

柳 煙低著頭不作聲,停了片刻又哭了起來︰「雪師姐,趙師兄因我而死,我、我怎麼能控制得住啊?」「可你如果想要為他報仇,就不能由著性子胡來。煙師妹,我陪你散散心,去看看林姨和王公子。」莊昭雪拉著她出了門。

林媚影听了二人的訴說,自是傷感不已,她雖然對趙晰並無好感,可也覺得他這樣很可憐。王厚問道︰「煙兒,听莊姑娘剛才所言,趙兄是為了救你才身亡的?」見柳 煙點點頭,安慰她道,「趙兄能這樣待你,便是九泉之下,想必也可以瞑目。你可不能傷了自己,免得他又為你擔心。」

林媚影安慰道︰「煙兒、莊姑娘,你們也不要過于難過,這江湖上少不了打打殺殺,今後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王厚聞言卻是一怔,暗道︰「劉攽前輩要我征帆天涯,弘揚道義,可林姨剛才所說,這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實屬平常,到底誰對誰錯?就趙晰而言,他死在別人手里,若是我當時在場,肯定會出手相救,可我就代表正義?……什麼才是江湖道義?」

林媚影見他神色有異,問道︰「厚兒,你怎麼了?在想什麼?」王厚回過神來︰「林姨,我在想一件事,有位前輩要我弘揚江湖道義,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道義?」

林媚影思索片刻,答道︰「道義,我想應當是對大多數人有益的東西,但是最根本的是首先自己能活下來,厚兒,如果你在江湖上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弘揚道義?」

王厚眉頭緊蹙,半晌道︰「林姨,我懂了。趙晰和範閣主的打斗,起因是文昌閣的飛揚跋扈,換句話說,如果當時不是煙兒和莊姑娘在場,換成別的人,也同樣會被他們欺侮。」

「你能這樣想就好。」林媚影又問莊昭雪,「發生這樣的事情,三天後的大賽,誰將替代趙晰出場?」莊昭雪道︰「不知道師父是怎麼考慮的,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人選,若是林姨願意幫忙,倒是最佳人選。」

林媚影搖頭道︰「那怎麼行,我不能出那個頭,否則太陽教會招致很多閑言碎語。我覺得若是厚兒肯出手,倒是穩操勝券。」王厚連連擺手︰「林姨,你別嚇我,若是比賽吟詩作畫,我倒可以上場。」

莊昭雪也道︰「林姨,第一輪比賽,都是硬打硬抗,王公子不太合適,不過,若是我們能進入第二輪比賽,王公子不懼毒性,倒是能幫得上忙。畢竟第二輪賽的是智慧和運氣,不是一味的打斗。」

「那我也不行,我對大海一無所知,眼珠子都差點掉海里了。」王厚的話,讓柳 煙心情略略好轉,問道︰「書呆子,你還不服氣?」王厚連連點頭︰「服氣、服氣!服一千個氣……」話沒說完,已被柳 煙擰住耳朵︰「還說服氣,就你這樣子,傻子都能看出來是一千個不服氣。」

第二日下午,柳教主將趙晰火化,親自將他的骨灰撒入大海。站在船上,柳教主兀自喃喃︰「晰兒,十七年前,你的父親因為海霧葬身這里,今天我帶你來陪他,你們父子團聚了……好好安息。」

從海上回來,柳教主悶悶不樂,一句話都不願說,晚飯更是粒米未進。掌燈時分,莊昭雪敲門進來,勸道︰「師父,後天就要大賽了,你要保重身體,去吃點罷……還有,誰頂替趙師兄出戰?」

柳教主道︰「我也不知道誰出戰合適……道長和大師可吃過了?」莊昭雪應道︰「嗯,他們吃過了,現在茶堂里,大師兄在陪他們。」

「我去和他們商議一下。」柳教主出了房間,和莊昭雪一起來到茶堂。茶堂內,不可和尚、大痴道人師徒三人、柳朝暉兄妹都在。柳教主說了來意,大痴道︰「我沒見過莊丫頭動過手,但是昨天早上在早餐館門口,柳丫頭的梭標使得倒有些分量,不如就讓柳丫頭出戰。」

柳教主道︰「煙兒和雪兒功夫相當,只是女孩兒力氣畢竟要弱些,對戰討不得一點便宜。」不可和尚問道︰「柳教主,王厚小施主呢?這兩天怎麼沒看到他?」莊昭雪答道︰「大師,王公子還住在客棧。」

不可和尚輕哦了一聲︰「若是他肯出戰,倒是十拿十穩。」五月初九在九華山,他因為中毒未能看清王厚幫助道楓奪得九色蓮花,但他畢竟武功高超,自然知道九色蓮花的去向與王厚有關,後來又見廣淨對他禮儀有加,更是確信自己判斷不錯。

柳教主不屑道︰「我曾親眼見他路都走不穩,若是出戰豈不是笑話。」不可和尚笑了笑,不再說話。莊昭雪見此,道︰「大師也知道那天在化城寺廣場,我們遭到天井幫的暗算,幸虧是王公子不懼毒性,救了我們。所以,如果我們能進入第二輪,他將能幫忙迎戰海霧。」

柳朝暉問張清陵︰「張師兄,你怎麼樣,能不能出戰?」眾人同時望向張清陵,大痴也問道︰「清陵,你說呢?」張清陵一挺腰桿︰「我怕什麼?大不了拼命就是。」

大痴呸的一聲︰「我要你拼命干什麼?你輸就輸了,大不了讓老和尚出手,他可比我們金貴得很。」不可和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閉著眼楮似在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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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七月二十,艷陽高照,海邊的一處空地,早幾天就搭建好了擂台。擂台很大,擺放了五十多張花梨木交椅,一字排開。擂台前方是非常寬闊的海灘,背後是蔚藍的大海和天空,在這里比賽,倒真有幾分「海闊任魚躍,天高憑鳥飛」的意境。

一大早,海灘上就人山人海,不下三萬人,其中有一半是四支參賽隊伍的人,另有一半是日照和鄰近來看熱鬧的老百姓。台上,四支隊伍各有八人端坐著,巳時一刻,便听有人大聲道︰「胡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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