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裴先垂了眼,同樣放下手機,拿了塊餅干,「 嚓」咬了一口。
這一刻,曲虹已經自己端著果汁走出來了。
曲虹看見江觀瀾叫了阮馥,咬牙,沒了那個必要,她只好自己干脆端出來。
「不用了哈,你們坐。」曲虹打著哈哈。
封華嶸責怪︰「你為什麼要叫他們倆去幫忙?」
「我這不是看雲裴在跟你說話嗎。」曲虹埋怨。
「那你也不能叫客人去幫你干這些。」
「我……」
「教授,我們突然想來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江觀瀾率先出聲,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嘖。
來這一趟干嘛。
封雲裴一听他說的是我們,抬起眼看了看,看見站著的男人,以及他旁邊的女人。
江觀瀾攬過女人肩頭。
阮馥淡淡。
他們站在一塊,郎才女貌,就像一對天生般配的壁人。
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讓封雲裴覺得有點兒刺眼,他心里頭覺得有些澀澀的,他們這是,復合了?
封華嶸站起來︰「要走了?不多再坐坐?」
江觀瀾要走,曲虹自然是很高興的,但曲虹看向阮馥,今天的機會不容易,希望她能多留一留。
卻沒料到,阮馥正好也想走,還說道︰「不叨擾您二老了。」
曲虹和封雲裴對視,兩個人眼底都有一絲落寞,只不過封雲裴掩藏得更好,除了江觀瀾,誰也沒看出來。
「封教授,很高興今天見到您。」江觀瀾哼笑一聲,上前,跟封華嶸握了個手。
封華嶸︰「我也是,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江觀瀾一片坦然︰「江氏集團總裁。」
封華嶸突然看向他的神色變了,「家族企業?」
他心里冷笑一聲,道︰「是。」
封家跟江家那點兒事,當年可謂沸沸揚揚,京都世家皆知,封華嶸作為封家的一員,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門落鎖,過道清冷,阮馥轉身,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再看一眼江觀瀾。
「封教授為何對你前後態度鮮明?」
來的時候听見是學生,封華嶸還很熱情,出門的時候顯而易見的,封華嶸送都沒送他,只有曲虹拉著阮馥說了幾句話。
江觀瀾嗤笑,「可能是因為家族恩怨?」
阮馥走著,他笑很快淡了,像是一閃而過似的,沒帶任何感情。
阮馥走向對門,上面門牌號2108,是她的房子,沒分手之前江觀瀾也進去過很多次。
阮馥︰「什麼家族恩怨?」
滑上門鎖的外殼,她輸入指紋,江觀瀾眼眸暗了下,彈了彈衣角,他說︰「也不算是家族恩怨,就是上一輩的事兒。」
「改天,」他頓了下,「跟你細說。」
「叮」門鎖開了,阮馥拉開門︰「哦。」
她摘包,月兌鞋。
江觀瀾也知道他們現在情況,女人肯定不讓他進門,于是他很自覺地主動問︰「我先走了?」
阮馥點頭。
江觀瀾︰「到了給你發消息。」
他竟然會主動匯報行程,阮馥詫異,笑了下︰「行啊。」
她要關門,江觀瀾拉著不讓她關,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阮馥︰「?」
她這麼順從,男人剛剛在封家被搞亂的心情忽然好許多,看著她舌忝舌忝唇,江觀瀾的手在她光滑的尖下巴上摩挲兩下,莫名有些興奮,問︰「你過年回家嗎?」
「哪個家。」
「鎏市。」
阮馥听見這兩個字有點兒吃驚,頭偏開,「你怎麼知道我家鎏市的?」
以前對她了解真不多,也沒有特別上心,以至于現在她听見自己知道她家哪兒的消息都能如此吃驚,江觀瀾喉嚨發干,自覺有愧,但那都是以前,他只能掌握現在,他回︰「听我媽說的。」
「哦。」
「回去嗎?」
阮馥笑︰「回啊。」
江觀瀾問,聲音柔了一點兒,「什麼時候回?」
阮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摳了摳指甲蓋,說著︰「還沒想好。」
江觀瀾垂下手掌,阮馥看他,他說︰「想好了跟我說一下。」
阮馥不置可否,問道︰「干嘛?」
江觀瀾笑︰「我陪你。」
阮馥一頓,靠在門邊的身體微微起來,站直了些。以前過年,阮馥都在京都陪江觀瀾,鎏市那邊她只回去兩三天,但今年既然她們已經分手了,阮馥是打算整個年假都回去的。
江觀瀾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他想要今年陪她回家過年。
那許伯母和江叔叔呢?
阮馥也不關心這些了。
阮馥沒回,因為阮馥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答應、想不想答應,一切都得到時候看她心情。
男人臨走前說了句,「晚安?」
她看他一眼,阮馥沒說她答應不答應,江觀瀾的態度卻直接將她給默認了,阮馥模稜兩可地輕輕笑著,挑了下眉,「晚安。」
江觀瀾也笑,後退半步,她關上門。
過道里空氣冷寂。
江觀瀾在她家門口站了半分鐘,阮馥現在說的是給他個機會,但其實態度也沒有多熱情,江觀瀾眯起眼楮,緩緩蹲下來,在牆角抽了根煙。
不過這也正常,江觀瀾願意跟她耗著,慢慢磨唄。
他們來日方長,給了個機會就行。
十分鐘後,他接到陳築打來的電話。
「喂,江總,請問您今晚還用車嗎?」
不用他就回去了。
江觀瀾十分詫異似的,抖了抖煙頭,煙灰灑落在牆角的垃圾桶內,他道︰「你還在樓下?」
陳築︰「……」
「是啊,您不叫我,我哪兒敢走。」
真是悲哀,江總竟然把他給忘了。
悲哀!
他們一走,陳築又不敢冒然打擾,等過這麼一個多小時,他才實在忍不住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江觀瀾這麼問他,簡直太傷陳築的心了,嗚嗚嗚。
淦啊。
助理做到他這份上,也算是夠夠的了。
江觀瀾站起來,從腿根開始頓時發麻,靠著牆,他緩了幾秒,才跟著說道,「那你等下。」
「我馬上就下來了。」
陳築總算欣慰些許,江總還算是有良心,「好的。」
掛完電話,往電梯走的時候對面的門打開,封雲裴提著一只公文包從里面出來,江觀瀾抬了抬眉。
「江總?」樓道里的燈光明亮,封雲裴看見他,很是詫異,「你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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