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嫁給我吧

要走出人生感情的低俗,無非是兩個辦法,一是改變,二是開導。

王艷和姍姍當然不是心理學家,但她們卻是這樣做了,去幫助睦男。

先是王艷超超得把阮先超拉到一邊,開門見山得問他︰「你還愛不愛我們家的睦男?要說實話!」

「愛,當然愛!」他回答得很干脆。他也知道她要說什麼,而且他自己也覺得這是個機會,也是責任。

「那好,你得在這個時候向她求婚。」

「這麼草率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听說過嗎,結束一段感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另一段感情,改變原有感情導向。」王艷擺出一副感情大師的架式,不過只她自己心里清楚,這句話是她剛從度娘那里學過來的。

還真想不到王艷能說出這麼高水平的話來,不過阮先超是認同她的,「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你不試,她肯定不願意!」

「嗯,也有道理。」他還在猶豫,「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

王艷那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真是恨鐵不成鋼,一伸手就要上來揪耳朵,突然發現不是自己的老公,那是不能揪的,這才收回她的手,「你就不能想想,這難道不是救人水火。」

「嘿嘿!」他尷尬地笑了,「好吧,事成之後,你就是我的大媒人!」

「好,成了就請我們吃大餐。」

「一定!」

另一邊,姍姍也把睦男拉到了她的房間里,說著私密話,用自己那些從未向人提起過的經歷開導著她,「出了這種事,你想不通,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她用手指了指地板,意思是指樓下大廳里的人,「我們都很難過。你比我聰明,比我讀的書多,見識也多,雖然我想開導你,但我卻不知道怎麼開導你,我就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吧,這些我是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的。還記得以前,你曾經同我說過要我對我外公好一點嗎?」姍姍想同她互動。

但她卻沒有回答的話。

姍姍只好繼續說︰「我以前也跟你講過一些原因,但那不是全部,有些事情丑惡得連我自己都不敢去想,一想起來就鑽心地痛——」她講到這里聲音變得低沉,同時眼里盛滿了淚水。

姍姍抽了一張紙巾,擦了一下眼楮,才繼續講述,而且在講述的過程中,還不停地擦眼楮,這才不至于淚流滿面。

那姍姍的外公永炎和外婆水花一直想要個兒子,好不容易生下來一個兒子,可卻變傻了。她們努力得想再生一個,但一直沒有懷上。

他們真是想要一個兒子想瘋了,特別是水花,既然自己生不了,就把目光投向了她們的養女,也就是姍姍的媽媽。

在她水花的慫恿和幫助下,永炎玷污了養女。

那時候,姍姍的媽媽已經有了意中人,自然是不堪忍受這種生活,于是就跟著意中人私奔了。

沒過多久,就生下了姍姍,但她那意中人總是懷疑這個姍姍不是他的,于是他們就分了手。

面對種種羞辱和生活的壓力,姍姍的媽媽沒扛住,就尋了短見,慶幸的是在尋短見之前把姍姍送回到了永炎家里。

但姍姍童年是慘淡的,永炎兩口子都不怎麼待見她,特別是水花。

後來的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齷蹉事,因為她以前同睦男講過,所以今天就沒有講了。

而今天她講的好些事情,她自己都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當然她外公外婆也不可能將那些事情告訴她,而只是告訴她,她是一名完完全全的留守兒童,父母把她丟在家里就再也沒管過,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她的兒子大寶出生了。當然她知道那肯定不是唐友光的,這一點唐友光也知道。

但姍姍她不能確定到底是成奎的還是永炎的,她也想弄清楚誰是兒子的父親,所以她就去做了DNA檢驗。

這一檢,可把她給徹底整懵了。

原來,大寶是她和永炎的兒子,而她自己也是永炎的女兒。

她帶著滿腔的憤怒和淒涼去逼問,他們這才把前面的那些事情告訴她。

說到這里,她自己的情緒也激動起來,「那時候,我好想有把槍,把他們干了,再留一顆子彈給自己。」說著,她還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睦男一直是面無表情,安靜地听著她的敘述,直到這時才說了一句話,「不要,不要糟踐自己。」說著還抓著她的雙手,不讓她再拍打自己的腦袋。

「但我沒有槍。」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後來,我就去買了炸藥,準備把他們連同自己和大寶一起給炸了,就在我準備點著炸藥的時候,大寶的啼哭聲讓我清醒了。他們該死,我也沒臉活,但大寶他是無辜的。我又不忍心留下大寶一個人,怕他以後跟我一樣成為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這樣我才沒做那些傻事。

「也幸虧我沒做那傻事,我又沒犯錯,為什麼把自己搭上?後來,我也想開了,特別是你同我講的,要對外公——其實是我和我兒子大寶的父親好點,我想你說的對,再怎麼樣,他是我的父親,這件事實永遠改變不了。所以,現在我不再那麼記恨了。你知道嗎,自從我不記恨了,我覺得我的生活照進了更我的陽光。

「其實生活是自己的,不要看別人臉色活,也不要為了別人活。我曾經在一本雜志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別人給你的枷鎖,自己總可以想辦法把它取下來,而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別人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幫你取下來’,我覺得它很有道理。人生中不可能沒有陰影,但陰影總有盡頭,只要你努力向前走,前面的陽光還是一樣的美好。」

姍姍能把這麼隱私的事情告訴她,這確實讓她是感動,同時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幫她解開了不少心結,「謝謝你跟我講這些,你這些也還好,別人不知道,不會丟人,而我……」

姍姍馬上明白了,「這樣,我現在馬上下去和大家講,這些錯又不是我犯的,我覺得沒有什麼丟人。」說著她就站起身來往外走。

「不行——」睦男馬上起身,想要拉住她。

這要是在以前,她要拉住她那很容易,但現在睦男身體還很虛弱,力氣自然沒有姍姍大,所以也根本就拉不住她。

就這樣,一個拉一個拽的就來到了一樓的會客廳。

大家一看她倆這個樣子下來,就停止了所有活動,把焦點全部放到了她倆身上。

幾個小孩也都在大廳里玩,現在小孩們也把注意力放在她倆身上了。

有小孩在,睦男也不敢亂說話了。

姍姍倒是很沉穩,「大寶,你帶弟弟妹妹們到樓上去玩,我們大人有事情要商量。」是呀,有些事大人知道沒關系,千萬不能給小孩知道,特別是大寶。

大寶一向很听話,他馬上就按媽媽的意思把小孩都帶走了。

「我有事要和大家說——」

「不能說!」睦男馬上打斷了她的話,並用手按住她的嘴。

「嗚,嗚——」姍姍用手指著王艷,「把她拉走——」

那聲音雖然被睦男的手壓住了,但王艷還是听懂了,「好的——」她馬上過來把睦男抱走了。

「有一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底,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別說,我求求你了!」睦男在王艷的懷里掙扎著。

王艷卻死死地把她抱著。

姍姍看了看睦男,「她不讓我說,但是我覺得那並不是我的錯,又有什麼不能說?特別是牛哥他都要跟我結婚了,我更不能瞞著他。」

「有一個男人,他叫朱永炎,我一直叫他外公,因為他是我媽媽的養父,但你們怎麼想,都想不到,他還是我的生物學父親,同時,也是我兒子大寶的生物學父親。」

從姍姍嘴里說出的這幾句話,即平靜又淡然,可听到大家心里卻如驚雷,炸醒了全身每一個沉睡的細胞。但每個人卻臉上都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可每個人心里卻暗暗地升起了一股敬意,對姍姍的敬意。她為了幫助睦男走出心理陰影,竟然把這麼隱私的事都講了出來,所以每個人都在心里為她的勇敢而喝彩。

雖然每個人心里都波濤洶涌,但大廳里卻異常安靜,沒有一絲聲音。

牛哥站了起來,走過來輕輕地擁著姍姍,低下頭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一吻,「我以前只知道你漂亮,沒想到你這麼勇敢!我愛你!」他又轉過身與姍姍站在一起,「請各位見證,我愛姍姍,我起誓一輩子都愛姍姍,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啪啪啪——」大家鼓起掌來,睦男也受到了感染,也跟著鼓掌。

「怎麼還發起誓來了?」姍姍瞋了他一眼。

這牛哥繼續演繹他的愛情,他轉身過來,對著姍姍單膝跪地,「寶貝兒,嫁給我吧!」

大廳的氣氛熱烈起來,又鼓起了掌。

王艷最容易激動,那淚花都出來了,「答就他!」

大家都跟著她喊了起來,並漸漸地和著掌聲的節奏,形成了統一的聲音,「啪——答應他——啪——答應他——」受的感染的睦男也加入了進來。

姍姍已是淚流滿面,她接觸的男人不少,但從來沒有一個像牛哥一樣跪在他面前過。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其實他都不用向她跪的,因為她昨天已經答應嫁給他了,但他今天還是跪了,所以她就更加感動。

她這突如其來的感動,讓她亂了方寸,除了流淚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牛哥拿出一枚早就準備好的碩大的鑽戒,拉過她的左手,輕輕地吻了一下手背,然後將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

那掌聲變得更加熱烈。

姍姍這才慢慢適應過來,她撲通一下也跪了下來,抱著牛哥,「我答應你——我愛你——哇——」說完竟哭出聲音來。

王艷早就忍不住了,她跑過來將兩個人都從地上扶了起來,「都起來,都起來,這麼高興的事,哭什麼哭!」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也在流淚。

站起來的姍姍偎在牛哥的懷里,幸福地笑著說︰「嗯,不哭!」

牛哥深情地看著懷里的姍姍,然後緊了緊手臂,抬頭環視了一下大家,「謝謝大家見證。」

又是 里啪啦一頓掌聲。

「還有一件大事,」王艷跑過來把牛哥和姍姍推開,然後自己站到他們剛才站的位置,兩手伸出,分別朝向阮先超和睦男,「到你們來表演。」

阮先超有點懵,「表演——啥?」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王艷可不樂意了,她抓住他的手臂,然後照著他抬腳就踢了過去,「榆木疙瘩——」可惜她那身手確實難以實現她的意志,竟然沒有踢中,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這個滑稽的場面把大家給逗笑了。

可是她自己沒笑。

她踉蹌了幾步,來到睦男面前,抱著她的手臂,把她拽到阮先超的面前,「阮警官,趕緊向我家傻妞求婚,我們都給你們做見證人。」

這也太突然了,這王艷搞得是什麼名堂。

睦男懵了。

阮先超懵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懵了。

哈哈,王艷自己不不懵就行,沒有劇本的導演那才是真正的導演。

王艷把阮先超拉到睦男的正前方,攀著他的雙肩,用為往下拉,「跪下,給我家傻妞跪下來。」

阮先超倒是挺配合王艷的瞎鬧,單膝跪在了睦男的前面。他知道王艷這是純粹的胡鬧,但下意識也告訴他,這也許就是個機會。所以他才這麼配合。

他抬頭看了一眼睦男,見她一臉漠然,但卻沒有明顯的反感,這也給了他不少信心。

他從口袋里模出車鑰匙,拋給牛哥,「幫我去車上拿一下東西。」

這牛哥跟他可是發小,那一舉手一投足,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接過鑰匙,就按開了旁邊的電梯,到地下車庫幫他拿東西去了。

王艷可不樂意了,這麼關鍵的時候怎麼可以給她掉鏈子,她朝著他又踢了一腳,還好,這下終于給他踢中了,「這個時候還拿什麼東西?難不成是拿戒指?」

這還真被她說中了,其實他很早就準備了鑽戒,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原本他以為永遠都沒機會送給睦男了,所以他只能把它放在車上,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看看。當然這些事情別人都不知道,但他的發小牛哥可是清楚的。今天,既然王艷整出了這麼一個鬧劇,那也算是個機會,起碼可以讓那枚戒指同她見個面。

這車庫其實就在樓下,牛哥乘電梯很快就把戒指給拿了過來,他緊跑兩步把它遞給了阮先超。

「哈哈,」可把王艷高興壞了,「阮警官還是蠻給力!開始!」

阮先超調整一下跪地的姿勢,看著睦男那美麗而又毫無表情的臉,欲言又止。

睦男雖然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是不平靜的。

以前,阮先超那麼愛自己那還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的美是大家公認的。

但現在自己都在嫌棄自己,可他卻沒有,還是那麼愛自己,這就很讓她感動了。

自己的行為是那樣的不齒,和親生父親那就是有違人倫。

而他有著俊朗的外表、前途大好的職業,特別是他還有非凡的身份,這是多少女孩心目中追求。

這兩相一比較,怎麼能不使她感動。當然她也知道他身上有些東西可能很快就會失去,可他自己不知道,而且在感情上他沒有依仗這些東西來與自己交往,說明他是從內心深處真的是愛著自己的。

而這王艷又在催促了。

其他人也開始附和起來,畢竟這是一樁美事,起碼在場的人都這樣認為。

有時候,那些越想說的話越是說不出口。

「嗯!」阮先超感覺自己的嗓子被堵住了,用力得清了清,然後鼓起勇氣,「睦男,我愛你!請嫁給我吧!」

大家開始鼓掌。

睦男沒有說話,而是無助得看著他。

他是絕對是可以成為一個好丈夫,但自己過不了自己心理的那一關,甚至說是有點恐懼。

但是人生就是這樣,又有幾個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兒在一起呢?

人的一輩子總是要結婚的,同簡正結婚那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那除了他,和別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罷了,罷了,也許是無奈,也許是慶幸,這可能就是那所謂的命。

王艷正在勁頭上,她抓著睦男的手遞到阮先超的面前,「戴戒指呀!」

他看睦男的臉上沒有反感,也就按照王艷的意思把那枚戒指套在了睦男左手的無名指上。

大家更熱烈地鼓著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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