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簡正偷窺

在部隊里,由于保密的要求,工作電話是要求盡量使用有線電話的。而且都是專用的內線電話,打電話時可以撥分機號碼。但大多數人是記不住電話號碼的,所以一般人都是抓起話筒,按一個「9」,接通我們總機,然後叫總機轉接。睦男所在的班就是守總機的,負責接轉電話。

而就是因為這總機,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故事。這個班10個人,有6個人就有電話聊友,每次值班,特別是值夜班時,就會同這些聊友電話聊天,消磨時間。這些聊友大多數都是團里的男兵,有些人還不只一個聊友,而最多的居然是王艷,她有10多個聊友,而且還有地方上的。

男兵其實也是很枯燥的,他們很樂意同女兵電話聊天。當然女兵這麼少,不是每個男兵都有機會認識女兵並和女兵電話聊天的,所以男兵能認識一個女兵那也是他們在戰友中吹牛的資本。

男兵之間也會經常電話聊天,特別是晚上站哨地時候,如果踫到老鄉同時在不同的哨位上站哨,為了解乏又打發時間,就會拿哨位上的電話打電話吹水,有 的從開始上哨一齊吹到下哨。總機是可以監听他們的通話,一般通話超過10分鐘,總機就會插進去提醒通話人,軍用電話禁止閑聊。王艷確實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有時候確實沒有人陪她聊了,她還會去偷听那些各哨位之間的電話,捕捉一些有八卦信息,然後在班里傳播。

當然上班聊電話、偷听電話,都是明令禁止的,但是這麼一群正處于青春騷動期的女孩,在那刻板的軍營生活里,肯定不是個個都那麼規矩的了。所以班長李寶紅雖然知道這個情況,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出現工作失誤,她就不管了。

10個戰友住在一間房間里,幾乎團里的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在這里傳,。而這些消息的來源當然就是通過那些聊友得來的。王艷常說這個班比團黨委還要了解部隊,說得雖然夸張,但是也多少有點靠譜。

有一天,剛收操回到房間,王艷神秘地說︰「各們姐妹們,報告一個絕密消息。」

大家都忙著放帽子腰帶、換衣服,沒有人理她。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說︰「關于簡大叔的!」

大家頓時都停了下來,並慢慢地朝她圍了過來。

「據可靠消息,簡大叔叫他的文書領了一台望遠鏡放到他的辦公室。」

「啊!」幾乎是異口同聲。

為什麼反應這麼強烈,因為望遠鏡對于女兵連來說那是一個敏感的詞語。

因為女兵連的營房周圍是其他連,而這些連里有個別人會拿著望遠鏡偷偷看女兵連,其實就是看女兵,還包括我們女兵的生活。

所以女兵平時都是非常謹慎,就是大白天也要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就算這樣,一些關于女兵很私密的東西也常被男兵發現。關鍵是這男兵還會把自己的發現講給別人听,特別是在晚上站哨時在電話里討論,剛好又被好事的女兵在電話里里偷听到,或者是有些聊友告訴她們中的某一個人,然後又在我們班里傳播。

記得有段時間,那些男兵私下里叫王艷為聰明人,叫睦男嘀嘀。開始也沒有誰在意,後來班里一個戰友的聊友告訴她,她又在班里說,原來有一個男兵經常拿著望遠鏡看女兵到樓頂上晾衣服,樓頂上是沒有遮掩,完全暴露在望遠鏡下。他會看是誰在涼衣服,然後觀察所晾的文胸來判斷女兵的身材。這樣就知道了王艷平胸,因為常說胸大無腦,而無胸則叫「聰明女人」。又因為睦男的文胸是D罩杯,而那時候剛好出來嘀嘀打車,于是就叫睦男「嘀嘀」了。

搞得王艷低落了好長一段時間,睦男也很生氣。整個女兵都感覺到好惶恐,覺得身體秘密都被別人看光了。所以現在大家更小心了,處處都得提防望遠鏡。

而現在簡政委居然也搞一個望遠鏡,而且他的辦公室剛好正對女兵連的營房,所以大家反應才那麼強烈。

簡政委拿望遠鏡要干什麼呢?

「不會是簡大叔也想偷窺我們吧?」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

王艷馬上接話︰「不用簡大叔偷窺,我全給他看,哈哈!」

「切——」大家幾乎同時嗆她。

「我們也得弄個望遠鏡,看看到底誰在偷窺,看看他們在看什麼?」

「你是想看簡大叔吧!」

「就算是吧,哈哈!」王艷也不避諱。有時候覺得這個沒胸又沒腦的戰友還是蠻可愛的。

王艷說干就干,馬上就網購了一個望遠鏡,並且一有空就躲在窗簾後觀察。

那些天她每天都有新情況給大家報告,總會給我們枯燥的軍旅生活帶來歡樂。

有一天吹了熄燈號,大家都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突然王艷坐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道︰「都憋死我了,這幾天我觀察到一個天大秘密,我一定要說出來。」

一听說是秘密,大家都感興趣了,齊刷刷地坐了起來看著她,班長李寶紅也不例外。

「等等。」王艷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朝門的方向走去,拉開門,探出身子,朝走廊兩邊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又縮回來,把門關上,這才接著說︰「這個秘密只能在我們班里傳播,千萬不能傳出去。」

「好的,你快說,搞得這麼神秘。」李寶紅班長也壓低聲音說。因為在部隊吹了熄燈號就要睡覺了,不許再說話。連隊干部會檢查就寢情況,一旦發現有哪個班在說話,就會叫大家都起床,然後罰跑操場幾圈再回來睡覺。但實際上女兵們經常躺在床上聊天聊到大半夜,只是不敢大聲而已。

「你們要保證不外傳,我才能說。」

「不說拉倒,睡覺!」李寶紅邊說邊往被子里鑽。

「我說,我說。」王艷跑過去坐在李寶紅的床上,又把她拉了起來。

「通過我這幾天的觀察,發現簡大叔拿了望遠鏡確實也在偷窺我們女兵連,不過從他觀察的角度來看,應該不是偷窺我們的曬衣場,而是在看我們的一樓的自衛哨。」

一听是看哨位,大家興趣頓時就減了一半。李寶紅說︰「那是在查哨,看看哨兵站哨是否正規。」

「沒那簡單,這中間還有更深層次的秘密可以挖掘。」王艷開始買關子,停了一下接著說︰「簡大叔看我們的哨位在時間上很有規律,他每次都是看兩個小時,星期一是8點到10點;星期二是10點到12點;星期三是12點到14點;今天是星期四,他又在14點到16點這個時段看我們的哨位,而且一看就是兩個小時。」

睦男一下子緊張起來,本來這幾天就有種不祥的預感,站哨是兩個小時一班,大家照輪,這幾天她一站自衛哨心里就很慌,總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而現王艷說的這個時間點剛好都是她的哨。所以睦男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于是就說︰「這麼無聊,別說了,睡覺!」然後她就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就把臉蓋了起來。

王艷又跑到睦男的床邊,把她從床上抱起來,說︰「你可不能睡,你是主角。」王艷又說︰「大家可知道,那個時間節點剛好都是我們睦男同志的哨,也就是說簡大叔一直在偷看我們的睦男。」

王艷又轉向睦男,並把抱著她的兩只手移到她的胸部,使勁抓了一把,裝出的聲音說︰「我們的簡大叔估計是想吃這兩個嘀嘀了。」

「不信!」包括睦男在內,起碼有四個人同時說了。

睦男听到王艷說的這個消息,當時腦子有點眩暈,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羞澀,反正感覺到大腦缺血,不過還好,正她是在床上,她就順勢躺下了,任憑王艷再怎麼拉,就再也不起來了,干脆假裝要睡著了。

當然睦男口里說不信,但她心里是相信了,她能感覺到王艷說的都是真的。其實王艷雖然話多,但從來不說假話,這一點班里的人都知道。

而其他幾個說不信的,估計也不是真不信的,只是覺得沒有拿望遠鏡看自己而不願意相信而已。

「不信沒關系,我剛才看了哨表,明天睦男是16點到18點自衛哨,到時大家一起來看,我們的簡大叔是不是還會偷窺我們的嘀嘀同志。」

這個提議大家都沒有反對。

睦男也沒有反對,因為她心里也期待這個結論得到驗證,當然她反對也沒有用,她是班里唯一的新兵。

第二天,睦男的心情一直都很忐忑,即期望又害怕,那種心情特別復雜。

終于到了睦男站哨的時間了,她以最標準的軍人姿勢站在哨位上,一動也不敢動。按王艷說的那樣,那麼簡政委現在應該是在看她。而此刻,她們班的其他戰友正躲在房間里面,通過望遠鏡在觀察簡政委的辦公室。

天氣很是涼爽,但睦男站在哨位上卻汗流不斷,以至于里面的襯衣都濕透了。

終于站完了兩個小時。

睦男急切地想知道她們觀察的結果,一路狂奔回到宿舍,在快到門口的位置,又突然停了下來。這麼急人家不會笑話嗎?于是她又用比平常還慢的步伐走近宿舍門口,然後輕輕地推開宿舍門,她看到大家都很沮喪,除了王艷以外其他人都坐床上。不知道她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睦男也不敢多問,輕輕地走到自己的床邊,把外腰帶和帽子放在被旁邊擺好。

王艷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像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在和大家說︰「不可能呀,前幾天簡大叔都在拿望遠鏡看,為什麼今天他就沒有出現呢?」

睦男一听,原來簡政委今天沒有拿望遠鏡看她站哨!她心里突然覺得失望,但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夸張地笑了起來,說︰「哈哈!我就說嗎,王艷班長,你昨天晚上那是在造謠。」誰叫睦男是新兵呢,班里每個人她都得叫班長。

李寶紅也跟著說︰「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呀,王艷同志你也學會造謠了?」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王艷有點急了。

在班里呆久了,每個人的性格彼此都非常清楚,睦男也知道,王艷是她是個沒心機的人,她不可能說假話。

王艷跑到李寶紅身邊,搖著她的手臂說︰「班長相信我。明天繼續觀察,一定會水落日出。」

後來睦男站哨的時候,她們又觀察了幾次,但再也沒有發現簡政委拿望遠鏡看睦男站哨了。

後來王艷打听到到原來簡政委出差了。

再後來等簡政委出差回來,她們的自衛哨設置了崗亭,女兵們都到崗亭里面站哨了,而從簡政委辦公室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崗亭里的哨兵了,所以就再也無法驗證王艷所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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