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直下雨,家里停電,沈未蘇手機被搞到自動關機,家里就她自己,她隨便弄了點泡面湊合吃一頓,繼續回去睡覺。
只是白天睡多了,到了後夜死活睡不著。
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屋里悶,她開了窗透透氣。
還沒來電,外面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楚外面,只能听到雨聲和偶爾經過的車聲,外面沒什麼人在活動,整個城市都在沉睡之中。
輾轉了好久,天終于蒙蒙亮了,聶紅音一晚上也沒回來,估計是去劉律師那了,家里沒什麼吃的,沈未蘇餓得不行,去穿了衣服,她拿了鑰匙就出門去找地方吃早餐。
下了樓,雨絲很小了,天色是即將破曉的奇異灰藍色,看起來好像是什麼科幻的場景。
她正思索著去附近哪間早點鋪,正要過馬路,忽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的車位里。
她看不太清楚,下意識地眯起眼,緩步走過去。
走到跟前,她才確定了,那車確實是周硯懷的。
車熄著火,窗子都閉著,她從後面過來,隔著車膜她看不清楚里面有沒有人。
她繞到前面,趴在車窗往里看。
還沒等看清楚,車窗子緩緩地降了下來。
和里面的人突然對視上,沈未蘇嚇了一跳,也有些窘迫,她嘀咕道,「你在這干什麼?」
周硯懷靠在座椅上,襯衣弄得有些皺,平時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也不那麼精神整齊了,眼楮上一片血絲,下巴上還冒出一層青色胡茬。
像是一夜沒睡,看起來非常的落拓。
他側著頭看著她,也不說話,臉上沒有表情,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似的深沉難測。
「我問你話呢,你在這干什麼?」沈未蘇低頭看了眼,發現他車底盤下面的地面是干爽的,她有些驚訝,「你不會昨晚上一直在這吧?」
他沒否認,眼楮動了動,說,「上車。」
「我不,我要去吃飯呢。」沈未蘇把手揣在衣袋里,「你回家吧,在這一晚上算什麼。」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這人真奇怪,他做事總是一意孤行不合常理,她說的那麼清楚了,他干嘛又跑到她家在樓下待一晚上……
走了幾步,他在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沈未蘇禁不住回頭,見他仍是面無表情地歪在座椅上,眼楮一直看著她。
沈未蘇不想理他的,但覺得他有點不太對勁,她糾結了一下,還是轉身回去。
「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沈未蘇看他整個人都很消沉,狐疑地問,「……你不會是病了吧,你哪有問題?」
他不回答,沈未蘇只好伸手去模他額頭,不算燙,她皺了皺眉頭,「沒病是吧?別無聊,回家去。」
她正要收回手,周硯懷忽然把她的手給攥住,緊緊的。
沈未蘇掙了下,沒掙開,咬牙說,「你到底想干嘛!」
周硯懷神色淡淡的,嗓音也有點啞,「你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著,不等她反對,他開車門下來,拉著她把她送上了副駕駛。
扣上安全帶,他飛快地關上門過來開車。
沈未蘇無奈至極,「周硯懷,能不能放過我,求你了行嗎?」
他沒說話,專注地開車向前。
沈未蘇餓得沒力氣,癱在那兒,隨便吧,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她馬上就要走了。
他一路開車,天色還沒大亮,城市里沒什麼車,街道上格外地清靜。
她難得起這麼早,感覺這個城市完全不像平時印象里的那樣繁華擁擠。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把車停下了,走下來,把她也拽了下來。
沈未蘇抬頭看了看周圍,所在是a市地標廣場,半亮的天色里,一座高聳的巨大鐘塔立在廣場邊緣。
太陽還沒完全出來,下過雨的清晨冷嗖嗖的,沈未蘇裹了裹外套,瞥他,「你一晚上不睡,拽我來這陪你吹冷風?」
周硯懷沒吭聲,拿出手機到一旁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就走回來,對她說,「不是,我一晚沒睡,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沈未蘇皺眉,「你思考什麼?」
「我在想,怎麼讓時間倒流。」
沈未蘇愣了下,心口仿佛被什麼踫了一下,她輕嗤了一聲,「……無聊,你真的病不輕,你去醫院看看吧。」
他沒說話,只是抬起手,把她身體扳過去。
他的手有點冷,把她的下巴托起來,讓她抬起頭面向著那座巨大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