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城在通緝的那一男一女,應該是與藺八重有關,倘若我們能將那一男一女抓獲,幫藺夫人找到藺八重,便可將功補過。」
雖然知道豆傾城是妖魅,可他不能再莽撞的為此搭上自己前程,以及在師父心中的地位。
肖以齡卻不認同,「那個蘇卉就是個軟柿子,你幫她也得不到回報,何況我看藺無淵似乎也並不在意藺八重的生死,或者早就打算和妖魅再生一個呢。」
妖就是妖。
她一定會想辦法證明。
「你……打算如何?」原本以為她沖動沒腦子,沒想到她還挺執著。
縱然她執著,可沒腦子始終辦不成事,就怕她越攪越黃。
「師兄你離開之後,我便將此事告知了師父……」肖以齡本想繼續說下去,但見他面色不對,聲音也越來越小。
夜南鏡確實要氣瘋了,他從來沒有因為任務上的事去求助任何人,才會深得長輩信賴和器重。
他多年的努力,因為肖以齡一個舉動,全部付諸東流。
「不過一件小事,何必勞煩師父他老人家。」夜南鏡面上蒙著一層暗影,面色沉重地讓肖以齡喘不過氣來。
「師兄不必介懷,此事若是解決,吸收了經驗,日後才能更好為通天閣效勞。」肖以齡不是個會說乖巧話得,眼下與他說這些已是絞盡腦汁。
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給自己來上一掌。
按照通天閣的規矩,他可以出手教訓後輩。
「師父怎麼說?」轉瞬間他便恢復往日神態。
肖以齡心頭一松,說,「師父說豆傾城換了人血,會讓試妖石暫時無法探知,可換過人血之後的妖魅會十分的虛弱,排出人血需要三五日,待排出後試妖石可再次窺探。」
再次窺探嗎?
既然師父已經知曉此事,他便不能只求功名馬虎應對。
夜南鏡心一沉,也只能如此。
「若無充分理由,豆傾城怎會願意再次試石。」夜南鏡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偏還要再問她,想清楚她揣的什麼心思,會不會與自己搶功勞。
「我們可以將她身上的物件,更換成試妖石,總歸會有機會讓她上當的。」肖以齡天真地以為藺無淵會一直留著他們。
在豆傾城測試完後,他便已經想將兩人請走了。
「先找到和她換血的人,有證據在手,她也無從狡辯。」夜南鏡語氣忽然變得輕快,「為了讓事情進展順利,我們明日便收拾離開藺府吧。」
「離開?」肖以齡怔了怔,「任務尚未完成。」
「我們留在此地,只會增加他們的警惕性,還不如離開讓他們早些松懈。」夜南鏡破天荒地解釋一句。
肖以齡面上一喜,「我明白了,一切听師兄安排。」
在一旁偷听許久的嚴紫,也十分佩服夜南鏡的足智多謀,雖然他這人看著有幾分邪氣,而且利益心很重。
離開藺府時,她本來想去看看嚴明鷹的,正好看到他與翠柳在交談,貼耳听了幾句,也是在說豆傾城真元的事。
嚴明鷹見多識廣,將換血一事告知了翠柳。
翠柳聞言,又馬不停蹄地回去稟告蘇卉。
嚴紫在屋外徘徊了一陣,還是離開了。
當天夜里,蘇卉便在後院的山林里找到替豆傾城換血的女子。
準備要將那具尸體拖走時,遇到了早就在旁觀察許久的肖以齡。
翠柳嚇得忘記了呼吸。
「帶我去見你們夫人。」
翠柳一懵,「夜深了,夫人歇息了。」
肖以齡鼻子鼻孔朝天,「我是來幫你們家夫人的,若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翠柳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請肖姑娘稍等片刻。」
她暗示其他人將尸體抬走,自己則先去通知蘇卉。
前屋的燈火在夜風之下被吹得明滅不定,原本點著香薰的屋子里,莫名的著深深冷意。
肖以齡想到蘇卉平日對自己的態度淡漠不明,心里沒由來得有些害怕。
轉念又想到她對豆傾城那樣的人都不曾有半分怒意,何況自己與她並無深仇大恨,又有何之懼。
「肖姑娘請坐。」蘇卉人未到聲先至。
肖以齡也沒有客氣,坐下後端起高幾上的茶杯,咕嚕幾口喝了個干淨。
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衣袍,盡管倦態十足,可依然保持著該有的儀態。
肖以齡一時有些局促,「這麼……晚打擾夫人實在不該……」
她忽然就有了教養,那模樣就跟被開了光似的,多少讓人看順眼了。
蘇卉不禁多看了她幾眼,確定是她本人無疑,蘇卉才緩緩坐到她對面。
「不知道姑娘有何要緊事?」
肖以齡本來就是個急性子,張嘴就開始滔滔不絕。
「夫人可知為何試妖石對豆傾城沒反應?」
「不……」蘇卉話未說完便被她切斷了。
「不知道就對了。」
「……」蘇卉微微蹙眉?哪里對?
話一說完,肖以齡察覺不對勁,蘇卉分明找到了被換干血的尸體,她多少應該是知道一些情況的,可為何要裝糊涂。
大概是不信任自己吧。
慢著!以她謹慎得個性不該如此,難不成是不屑與自己說話?
不過也無妨。
肖以齡給自己鼓了鼓氣。
她輕咳一聲,直入主題,「豆傾城之所以虛弱,是因為她換了人血,待過幾日人血排出,可重新安排她試石。」
「說得容易……」她如何肯再試……
蘇卉的話再次被打斷。
「我與師兄明日便會離開,屆時豆傾城必定會放松警惕,可將她貼身之物換成試妖石,一旦試出她是妖魅,我和師兄會立刻出現處決她,藺樓主也沒有阻攔的理由,更不會怪責夫人,夫人也除去了眼中釘。」肖以齡將計劃全盤托出。
蘇卉聞言良久沒有表態,只是淡笑著看著她。
那目光讓肖以齡有些沒底,這是認同還是不認同?
莫非她還有更好的法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
蘇卉才輕啟嘴唇,「肖姑娘說完了?」
肖以齡咽了咽口水,「說完了。」
「姑娘需要我做什麼?」蘇卉明知故問,這讓肖以齡多少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