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會戰(30)

作者︰淡墨青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炮手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優秀炮手,大炮也是剛鑄出來不久,外面的炮身都打磨的十分平滑,炮筒就更加不必說了,經過了嚴格的檢驗之後才算合格,可以下交給炮營使用。

臨時駐營,每門炮也被沙包固定住了,每炮身後都站著相當多的炮手和副手,每炮過後,可以迅速復位。

清洗炮膛的清膛手也就位了,炮彈開箱,火藥包都放在干燥防水的地方,一聲令下,就能試射。

「呃,這個,還是算了。」

試射可以在裝藥上注意點,一樣可以檢驗炮組的水平和火炮姓能。

不過曹慶按捺住了躍躍欲試的心理……這里距離中軍營帳太近了,中間相隔不到二里路,一炮打出去,非得把孫傳庭驚動了不可。

這里可不是清江,清江百姓每天都在轟隆隆的炮聲中度過的,在隆隆炮聲中一樣吸溜著面條,渾不當一回事。

這里的百姓也好,軍人也罷,對真正的火炮根本沒有認識,炮一響起來,是會要出事的。

「火炮?」

趕過來的龔鼎孳也是識貨的,軍需司也是有太多關于火炮的差事了。

未來的戰爭就是火炮的天下,這一層的認識他也是有的。

遠遠的,一看到幾門炮口向天的火炮和炮組成員,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見過龔大人。」

「龔大人!」

「龔司正!」

「大人!」

一時間就是亂哄哄的,先是幾個標統和副標統,三個營的隊官們,輜重營的統帶和副手們,炮營的炮組頭目們也是趕了上來。

好在禮節都是一樣的,一律行軍禮。

「諸位少禮。」

龔鼎孳抱拳還揖,算是還了眾人的軍禮。此時他已經忘了適才的光火,只是看著那幾門火炮發呆。

「這是六磅炮,這是九磅炮……九磅炮雞肋了一點,不過也很不壞。白文路,你怎麼不弄幾門十二磅炮過來?咱們的十二磅炮射程可夠遠的,拖拽起來,也不是很費事麼。」

這個文官老爺居然這麼內行,在場的武官也是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炮營對火炮的稱呼也是來自泰西武官和傳教士們,開始不大習慣,現在也是叫熟了口,再叫別的反而不習慣了。

「嘿嘿,」這時候也只能是白文路挺身而上了︰「龔大人,十二磅炮現在鑄的還少,咱們炮營現在列裝的最大口徑也就是它了。將來可能裝十六磅炮,拉炮的馬就得十幾匹,不然的話很難機動。而且,也只能在有良好道路的地方用,十六磅或二十四磅炮最少三千斤以上,沒好道路,一百匹馬也不好拉它。這會子十二磅炮就是各營的心肝寶貝,末將拐這幾門來他們當沒瞧見,裝傻充楞,要是敢動十二磅炮的主意,一準就被當場拿下來了。」

「戚!」龔鼎孳一臉的不屑,只道︰「火器局的那幾個家伙,老黃老李,偷偷帶兩門炮出來就跟玩兒似的,下回這種事找我,不過軍法從事賠補損耗什麼的,別算我就成。」

龔鼎孳這個軍需司的司正和火器局打的交道可是多了,軍需口和火器鑄造原本就有月兌不開的關系,多少原材料就指著軍需去弄了,火器局的人見了都是奉若上賓,千萬不敢得罪。

現在是四個炮營,將來炮營數量肯定會大大副加,每營現在配置大小火炮一百二十門,這個火力輸出已經很恐怖了,最少,古斯塔夫在俄羅斯戰場時,使用的火炮密度肯定是遠遠不如平虜軍的配給。

「成!」白文路高興的滿臉放光,對著龔鼎孳一抱拳,笑道︰「有大人這話,下回我把六十磅攻城炮都給拐出來!」

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是哄笑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陸戰是以六磅炮為營輸出,十二磅炮為軍團主要火力輸出,這個配給肯定就是主流了。

象三磅炮就是雞肋,九磅炮也是如此。

至于攻城炮,現在還只是紙面上的籌備,因為目前最要緊的是野戰能力和守城的防御火力……至于攻城,最少一兩年內,明軍可能會很少有這個任務了。

十五磅炮到六十磅炮,攻城炮和野戰炮的口徑和做戰任務都是不同,不過身為軍人,一听到六十磅炮這個數字就很燃了……這一顆炮子得有多大?排頭打出去,得一炮放翻多少人?

「只要你白將軍能拉的動,帶的出來,自然包在我身上。」

龔鼎孳這麼一鬧,精神倒好的多,不過看看天色,眼見暮色上來,不覺向眾人道︰「天色這麼晚了,不如散了吧?現下東虜隨時可能以主力南來,太保現在調兵遣將……未來幾天隨時都會有一場惡仗好打呢!」

雖是文官,畢竟品位在眾人之上,而且確實這麼鬧下去不大成話,而且龔鼎孳的話也是十分清楚,雖然是三個標統北上,似乎是自行其事,沒有被高級軍官來領軍,但上頭有一個孫傳庭,那是太子都要賣幾分薄面的專責軍務方面的老臣,而且除了太保之外,還有一個行營司馬的職務,那可是真正管到大伙兒的。

當下各人都是凜然,均是行了一個軍禮,大聲應了,然後各自帶隊離營。

「大人,咱們要不要和曹標統他們學?」等曹慶等人離開,守備隊和輜重營的管帶都留了下來,加上一個白文路,這幾個方面的軍事主官暫時就算听龔鼎孳調派了。

適才扎營時,因為是和中軍一起行動,所以安營也隨意了一些,此時曹慶等人過來,現成的榜樣就在,各人自然是要請示。

「得罪人的事啊……」士兵們已經安歇下來,此時再吆喝他們起來重新整固營盤,挖壕溝豎柵欄……這肯定是十分得罪人的,龔鼎孳原打算罷休,不過轉念一想,便揮手道︰「小心沒過逾的,謹慎總好過大膽,小心九千九百次,一次不小心就出事……傳令吧,全營修實防御,還要安排輪班守備,不可懈怠!我雖然不是帶兵官,不過你們亂敷衍我,太子殿下準能治你們,去吧!」

「是,末將等遵令!」

一伙軍官在濃重的暮色之中行了個軍禮,然後便嘻嘻哈哈的四散而去了。

龔鼎孳說的鄭重,不過安營戒備對平虜軍來說太稀松平常了,這會子出來打仗還好呢,老實說,比在營里訓練時輕松!

在營里規矩多,管的更嚴,隔幾天可能就是夜間緊急集合……鬼知道夜里哪來這麼多事?這年頭夜盲癥十成里最少有三成,就算加強營養來調理,也總有相當的夜盲癥患者,夜襲除非是以極少數的精銳突襲敵方大營,不然的話根本就是笑話。

不過訓練科目上有,所有人也都是沒有辦法。

還有什麼一刻半十里跑,就是說按西洋算法二十五分鐘內必須跑完十里路,完不成的,一定是皮鞭軍棍的伺候。

多次不能完成的,就會有軍醫查身體,看骨頭關節,查營養,都實在不成了,就只能是勸退這一條路可走了。

至于全身束甲十里跑,束甲加行囊十里路,束甲加行囊二百里穿山涉水越野拉練……隨便哪一樣都能把最壯最棒的小伙子給練哭了……大營里頭幾萬兵,哪一個不是在家做慣農活,吃夠苦頭的?頓頓有肉,吃的好,榮譽感強,就是這樣,也實在勸退了不少。

不是不爭氣,實在是體力吃不下來。

在營里這麼多苦頭吃了,什麼挖溝搭柵,這還不是極稀松的事?

等龔鼎孳進到自己營帳的時候,營中軍號嘀嘀響了幾聲,然後幾隊兵提著拳頭小跑到營門附近,其中相當部分是工兵,揮舞鏟子那是運轉如風,很快就把防御陣地弄出了一個雛形出來。在他們身後,扛著大火銃和鐵矛鐵戟的守備兵也排好了第一班,開始出來預備巡邏警衛。

這里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附近不少營頭的人,不少將領派自己的親兵出來觀察,等發現是平虜軍又在構造工事時,很多人罵了幾聲,然後就四散而去了。

整支大軍實際上是呈品字形,德州城池是這個品字陣形的最前端,有高杰和趙應元的兵馬在第一線,第二線則是以朱大典的山東鎮兵為主,人數在兩萬多人,其中有八千人的戰兵。第三線,則是孫傳庭居中的徐鎮兵馬和平虜軍的三個步兵營,一個車炮營,兩個輜重工兵營,其中徐鎮又有幾個輜重營,各部也有相當的輔兵,整支大軍在五萬人左右,其中孫部戰兵一萬三千人,加上平虜軍和山東鎮,整支大軍超過九萬人,綿延近三十里的地段被軍營給佔滿了,到處是巡行的步卒和騎兵,除了兩鎮的民夫之外,沿途的幾個鎮子和一百多個村莊都被嚴令不準外出,民眾只準呆在本村範圍,不得隨意出外。

嚴防殲細之余,也是怕軍人和百姓起沖突,干礙軍紀。

總之,這方圓幾十里內,飛鳥難度,金鼓之聲相聞,大明自朱仙鎮一役之後,再也沒有這麼大規模的軍隊調度,而自松山之後,也是沒有這麼多的精銳雲集在一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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