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女人的第六感這玩意...是玄學

被撞的是一位老人。

從他蒼白的頭發,還有臉上和破碎的衣服上出來的皮膚上的皺紋可以看出來。

這是一位年紀相當大的老人,且生活非常的拮據。

倒地的老人手中有一根長棍,不像是路邊隨手撿來當作助力的。

是孩童們可以為此「決斗」的款式。

捏在手中很緊,在托馬的觸踫下也沒有月兌落。

「老人家老人家」

托馬觸模了一下老者的脈搏,在感受到還有著輕微的跳動後心中舒了一口氣。

只要沒撞死人,那一切都還好說。

可是托馬又不敢輕易的搬動老人,生怕對對方造成二次傷害。

正當他犯難的時候,在花車上的神里綾華走了下來。

一邊靠近托馬,一邊問道︰「怎麼了托馬?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話語剛說完,綾華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者,她原本還算輕松的神色瞬間變了。

「我們撞人了?開路的士兵沒有提前將道路疏通嗎?」

「這個老人怎麼樣?」

口中說著話,但一身華麗衣袍的綾華還是馬上蹲下了身子,伸手在頸動脈听了一會。

「還好,這老人還活著,托馬你快點想辦法救治他。」

「要不我留下一點人給你?」

從綾華發現老者到現在只是很短的時間,托馬對于自己大小姐一連串的提問和要求都沒來得及插話。

現在見大小姐話語終于停了下來,他面露難色的解釋道︰「綾華小姐,我第一時間就想要救治他了,可是這老人家是被花車撞倒的,還撞飛了有七八米遠,我現在一點都不敢挪動他啊。」

「那怎麼辦?」綾華也有些無計可施。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如同死尸的老者,眼中既有擔憂也有焦急。

游街的車隊是不能在這里長時間停留的,作為主持祭典的一號人物,她更不可能停留在這里。

雖說自己這麼長的車隊,還有提前疏通道路的士兵,按道理是不可能撞倒人的。

可這次的事故自己這邊的確是有責任的。

良好的家教讓她沒有想過任何不負責任的念頭。

「啊好痛嘶痛」

正在這時,倒在地上的老者顫顫巍巍的醒了過來。

在綾華驚喜,托馬疑惑的眼神中,老者哆哆嗦嗦的,慢慢的站了起來。

托馬第一時間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老者與綾華隔開,並且關心的問道。

「老人家,您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話語的老者臉上露著茫然和痛苦的表情,他拿著長棍的手抵在胸口,語氣有些虛弱的回答道︰「我,我胸口好疼可為什麼疼呢?」

似乎是記不起自己為何會被撞倒,老者回答的同時還發出了疑問。

後方的綾華立刻接話道︰「對不起,老人家,是我們的車隊撞倒了您,你能和我們一起上車嗎?我需要帶您去查看一下傷勢。」

「車隊?撞倒?難怪嘶真痛」

老人家先是茫然,接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點著頭,一步一步的轉身離開。

見對方居然想就這樣走了,綾華自然不會接受。

她提起身下的衣擺緊追上去攔在了老者的面前。

可還沒等她開口,老者茫然的看著對方,語氣依然虛弱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攔我?」

嗯?!

這種絲毫不需要自己負責的態度,讓綾華都整不會了。

好在緊跟而來的托馬解圍道︰「老人家,我們撞了您,您現在受傷了,我們需要帶您去看傷。」

「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家小姐是社奉行大人的妹妹,是這次春祭的主持人,我們會負責的。」

本以為對方是覺得自己這邊人多勢大,老人家心中畏懼不願麻煩自己這邊。

托馬連自家背景都說了出來,想借此安撫住對方的心。

可沒想到老者不知是沒懂社奉行的含義還是別的什麼,他茫然的臉上沒有一點想要托馬幫助的意思。

「我不用幫忙,我很好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打斷了老人家的逞強,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想要被幫助。

甚至都開始說起了胡話︰「我似乎記得,我好久以前也受過這樣的傷當時當時欸?當時發生了什麼來著怎麼想不起來了」

「嗚嗚嗚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嗚嗚嗚嗚」

本來還好好地在說話的老人家,卻在這一刻如同一個孩童一般哭了起來。

情緒陡然的轉變讓綾華微微皺起了眉頭,有心想問些什麼,但還是沒有開口。

而站在老者身邊的托馬,眼神也有了一絲細微的轉變。

他似乎察覺出了什麼。

他看著坐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一般的老者,語氣舒緩的問道︰「老人家,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幫助,那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嗯?不記得了」

「那您還記得您家住在哪里嗎?您今天出門是想去哪?」

「嗚嗚嗚也不記得了對啊我為什麼忘了我是誰我為什麼連我是誰都忘了嗚嗚嗚」

短短的兩個問題,讓老者痛哭起來。

滿是泥土的手覆在臉上,參雜著淚水,讓老者的形象看起來更加的不堪。

目睹了全程的綾華有些不明所以。

實話實話,如果不是這次的特殊情況,她是根本不可能主動去接近這樣的普通百姓的。

因為對方身上實在是太過髒亂了,她心中膈應。

可如今看著對方哭成這樣,她又于心不忍,加上自己車隊撞到了對方,因此綾華心中決定幫助一下對方。

但正當她在心中下定決心時,托馬卻轉身說道︰「小姐,這個老人可能是年紀大了,記憶力有些欠缺,您還需要主持活動,就先離開吧。這里我讓人留下處理就好。」

說著,托馬就虛扶這手,開始引導綾華走向花車的方向。

順從的綾華看了托馬一眼,轉身走向花車。

春祭的活動的確重要且不能出差錯,自己下車的這段時間已經是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所以綾華沒有反駁。

但在離開前,她還是語氣堅定地吩咐道︰「托馬,我們撞人在先,你千萬不要怠慢了!讓人帶他去看看傷勢,如果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哪怕是我們將他贍養起來也是可以的。你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小姐果然心善。」托馬奉承著,「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將這事辦好。」

輕松的語氣下,是托馬提起來的心。

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眼狩令的受害者。

因此他才不動聲色的將神里綾華拉開勸走。

他可是一直都記得,家主神里綾人早在很早之前就明確下過命令,不能讓小姐過多的接觸世界的黑暗。

所以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小姐勸走。

可沒想到,正當他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

後方那位之前還在傷心痛哭的老者又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哈哈哈哈我我好想丟失了一件東西,我要找它誒我丟了什麼呢?」

「嗚嗚嗚我丟了什麼呢?」

「明明感覺這麼重要,可是我為什麼又想不起來了呢」

又哭又笑的老者拿著木棍一會蹦跳,一會蹣跚的緩緩走遠。

活月兌月兌的像是一個傻瘋子。

轉頭看去的托馬本是想著既然如此,那正好就這麼蒙混過去。

但沒想到同樣看著的綾華卻皺起了眉頭︰「托馬,你快讓人去追啊?」

「小姐,這老人家顯然是不想麻煩我們,剛才都說了幾次了,算了吧。」托馬好言安慰著,似乎是還想將戲繼續演下去。

眼看著距離花車越來越近,托馬繼續安慰道︰「而且小姐你看,他居然還能跳起來,說明應該的確是如他所說,沒怎麼受傷。」

事情似乎的確是可以就這樣過去。

但綾華的眉頭不自覺的皺的更深了。

一直順從著前進的腳步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托馬有些不明所以的跟著停下,他看著皺眉的神里綾華,心中開始打鼓。

但他還是裝作無辜的樣子,且試探著的開口道︰「小姐?」

綾華抬手打斷了托馬的話語。

事情好像很自然,可她心中就是覺得不對。

但偏偏卻又說不上來。

她看著托馬,面上一片肅然︰「托馬,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雖是疑問,但肯定的語氣似乎預示著她心中已經有所肯定。

而托馬自然是直接被問懵了。

他無法理解,可听著綾華那肅然且肯定的語氣,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姐這個不是小姐,您在懷疑我什麼?」

「而且您現在應該是趕緊上花車,祭典還需要您來主持呢。」

忠心的他,還想要死撐到底。

可惜在被歐陽教過後,如今的神里綾華不是這麼好湖弄的。

看著語氣明顯不自然的托馬,綾華瞬間明白了是哪里覺得不對勁。

托馬太急了,太著急想將她勸走了。

明白過來的她,轉頭看向已經走遠了的老者,又回頭看向托馬,問道︰「那個老者是有什麼情況你不能告訴我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想將我勸走?」

托馬聞言差點哭了。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死撐了。

「小姐,您可是祭典的主持人,您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那個老者的事情,我會去辦好的。」

「好,那你現在就去。」綾華嚴肅的臉色依然,但語氣稍稍好了一點。

「你去將他接過來,如果實在問不到對方的身份,那我社奉行贍養他!」

「小姐啊」這次托馬是真的要哭了,語氣中充滿了哀求。

可神里綾華不為所動。

她低頭看著已經半跪下來了的托馬,再次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說吧,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跪在地上的托馬沉默了。

他的沉默,讓神里綾華也沉默了。

想了想,她換了一種方式問道︰「告訴我,那個老者你是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份?」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托馬抬頭想要再狡辯一下,可是看著綾華肅然的臉,語氣瞬間軟了下去。

「我,我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但我知道對方以前可能是,是一位能力者」

能力者?

這個答桉,似乎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也的確符合情理。

不然被花車撞了之後,對方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能起身走路的。

但這又有什麼呢?

想不明白的綾華開口問道︰「能力者怎麼了?你是擔心會傷害到我,還是傷害到家族?」

「不是的,小姐。」托馬將頭低下,語氣悶悶的說道,「對方如今的狀態,顯然顯然是,是眼狩令的受害者」

轟——

大腦似乎是被重擊了一般產生了劇烈的轟鳴聲。

神里綾華不可置信的看向背影只剩一道只有豆點大的黑影的老者,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而低著頭的托馬還在繼續解釋道︰「我看那位老者應該是被剝奪了神之眼後才失去了很多的記憶的。」

「他手中的木棍,應該是一種習慣,想來在得到神之眼之前,他是一名武士」

「所以小姐,咱們還是離開吧,這里的事情並不需要您為此停留。」

「可是」神里綾華喃喃道,「可是,我們撞了人啊?難道連基本的救助都不行嗎?」

見神里綾華還在堅持,托馬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什麼,連忙一股腦的全交代了。

他似是解釋,似是勸說的說道︰「小姐,不行的。如果說其他人可以如同普通車禍處理,且幫助那位老者的話,咱們是不可以的。」

「眼狩令!眼狩令是將軍大人親自頒發的命令,像那位老者一樣的人自然是受害者,可是我們的身份是不能插手的。」

「如果我們救了他,外間會認為我們社奉行不滿將軍的命令,且在如今社奉行如日中天的日子里,更是會將這件事放大到無數倍。」

「小姐,還是請您先上車吧。」

綾華在這一刻覺得無比的荒謬。

自己撞倒了一位老者,卻還不能好心的施以救助。

她沒問為什麼不能偷偷去做,因為這長長的花車隊伍里,並不是全都是社奉行的人。

況且哪怕全是社奉行的人,也無法保證都是忠心的。

心緒在這白狐之野的微風吹拂下得到了緩解。

權衡了利弊之後,神里綾華自覺可笑的放棄的之前的堅持。

但事情還沒完。

她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托馬,語氣上帶著點質問一般的嚴厲問道︰「這些事情,你明明可以早點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說?」

低著頭的托馬又一次沉默了。

而看著對方的樣子,綾華瞬間又懂了。

「是哥哥,對嗎?」

低著頭的托馬還是沒有開口,主子自己猜,和自己說出來,可是兩個性質。

綾華已經不想再問了,托馬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想想也是。

如果是以前,在遇到類似的事情時,她會帶著疑問,先順從的將事情辦好,之後或是自己調查,或是與哥哥商量。

而即使的調查,也是拜托給托馬去做的。

明白過來的她,也是在這一刻深深地明白過來。

雖然一直知道自己是被保護的,但這次她明白了自己原來一直都生活在象牙塔中。

神里綾華自然是不懂什麼叫信息繭房的。

不過這一次她陰差陽錯的理解了。

自己獲得的所有消息,都是被哥哥精心篩選過的。

那些稻妻水面之下的黑暗統統都被哥哥阻擋在了外面,沒有讓她感受到一分一毫。

哥哥啊

她望向已經西斜了的太陽,陽光似乎刺痛了她的雙眼,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想起那次,在神里屋敷中,自己第一次在劍道上打敗了哥哥,並且隨之得到了神之眼。

高興的她,還得意的認為自己也能為這個家族做出應有的貢獻了。

原來在哥哥的眼里,自己從始至終都是那個需要被保護著的妹妹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歐陽的這句話語。

每一次想起,每一次都覺得自己就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一般。

歐陽先生

思緒的飄飛,在想到歐陽的時候瞬間被拉了回來。

她想要為那位老者和與之同樣遭遇的人,幫助他們。

社奉行不可以,那歐陽先生可以嗎?

畢竟那位老者在神里綾華看來,近乎于活的不像人了。

她不想讓稻妻繼續上演這樣的悲劇。

腦海中回憶起和歐陽相處的日子,神里綾華不由得低下了頭——直覺告訴他,歐陽先生不會答應的。

又緩了一段時間,綾華終于面色如常的回到的花車上,準備繼續主持祭典。

托馬全程低頭,假裝自己沒發現小姐哭過。

在回到花車中後,他大手一揮︰「繼續出發!」

車輪滾動,車隊緩緩前進並慢慢的開始加速。

一切重新開始,托馬站在一處無人的角落中哭喪著臉。

他覺得一切都完了,家主神里綾人一定會因為這事而生氣的!

甘金島。

因為沒有來過這里,所以歐陽沒有直接傳送過來。

在稍稍用了一些手段後,在午時時分,歐陽帶著申鶴來到了甘金島上。

到了這里才驚訝的發現,整個甘金島遠比他預想的要大,且大很多很多!

完全不像是游戲中那麼小小的一塊。

近乎于有離島大小了。

唯一和游戲相同的是,這里的風景是真的不錯!

聞著澹澹的櫻花香,歐陽接下了這份意料之外的驚喜。

「走吧,我們去找找吃的。」

「好。」申鶴同樣被景色所吸引。

她抱著歐陽的胳膊,兩人漸漸地融入了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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