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年來,喬正烈一直暗中用藥物壓制那一道人格的出現,
只是隨著喬樂歌逐漸長大,藥物的效果越來越小,再加上自己這一次失憶,並沒有定時給她用藥,所以導致那一個人格出現得越發頻繁。
而且,
林墨安抬手摁了摁眉心,
他失憶這件事同那個人格月兌不了干系。
既然那個時候的她就有能力做出這種事,那她是不是早就出現過,還暗中做了不少的事情。
仔細想來,她就是在那個神秘村子中下手,而這里面全部都是與神火教有關系的人,身為神火教教主阿秀又是前朝郡主。
林墨安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但事實好像就是這樣。
喬樂歌臨行前的東西是自己派人準備的,那里面絕對沒有任何異樣。
而自己失憶又是那一個人格下藥導致,只能說,她在途中從其他地方得到了藥物。
精通藥理只有大祭司,而根據他那時候的行為來看。不可能是他給的。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從雨梅那里得到。
雨梅是與那個人格相識,還是是听命于她。
原本散亂的信息逐漸被一條無形的長線連接起來。
「王爺,喬將軍的隊伍即將到北門。」
士兵的這一聲將林墨安從思索中驚醒。
南下城與其他城池不一樣,它只有兩道城門,一南一北。
「你們過去守著,本王隨後就到。」
他轉過身對著黑一命令道︰「將大黑與小青帶到南城門,任何一個人都不用放過,包括王妃。」
黑一沒有多問,即刻抱拳︰「屬下領命。」
北城門外,
喬正烈看著緊閉的城門,不由得眉頭一皺。
為何會在乞巧節這一天大門緊閉。
「吩咐下去,全體戒備。」
他這一次來得匆忙,沒帶多少,只有百余人。
忽然,城門外出現一個人頭,
呼聲順著風聲傳過來,
「還請喬將軍稍等片刻,王爺即刻就到。」
「安王這是在搞什麼?」
不一會兒,城門開了,而出來的只有林墨安一個人。
「下官參見王爺。」
林墨安微微頷首,指著頭頂的城樓︰「換一個地方說話。」
喬正烈心領神會,不過目光卻是一個勁的往林墨安身後看,
一直沒有發現自家那個坑爹娃的身影,
「王爺,不知王妃現在何處。」
林墨安閉口不言,直到登上城樓才緩緩開口,「那個人格出來了。」
他的話語听起來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但扶在城牆上的五指卻一點點的收緊。
「那老頭居然沒有出手幫忙!」
這個老頭指的就是神火教大祭司,而林墨安先前之所以會去這個地方,也是受了喬正烈的指引,
他說,只要將信物交給那個人,他一定會站在喬樂歌那方,出手除掉強勢人格。
只是…後面發生了很多事,一切都沒按照想象中那樣進行。
自己被人格下毒,忘記所有,只當他是前朝余孽,至于那信物也不知道何時被扔掉。
「他死了,在回村子的時候,被人用毒箭射殺。」
說到這里,林墨安才發現一個自己忽略的點,
從神火教下來的馬車是長青父親李玉安排,當時自認為行蹤隱秘,
結果卻在路上遇到了刺客,而那些人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早就在那里等著。
依照李玉那種性子,沒理由會殺死大祭司,玉梅當初與自己爭辯那麼多,也只是想留下大祭司的命。
長青又不會逆著玉梅的性子,
那麼動手的人,只有——強硬人格。
她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能掌握南下的勢力。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林墨安將自己的猜測與喬正烈簡略的說出來。
「將軍,本王在心里一直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王妃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听完之後,喬正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將頭底下,昏暗的燈光遮掩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叫人看不清他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片刻之後,
「是與不是,王爺心中不是早有定奪嗎?」
他的話語一頓,伸手在身上一陣模索,掏出一個褐色的小瓶子︰「王爺,這是最後的一份藥,這一瓶之後,藥物再也無法起作用。」
「那之後,只能全憑她一人了嗎?」
喬正烈抬起眼眸,張了張嘴,最後只得嘆息道︰「是,雙魂體質,自古以來都是強者勝,
雖然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幫忙壓制,可她現在的勝率不足兩成。」
喬正烈在這一刻,不再是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將軍,也不是朝廷上玩弄眾臣的老滑頭。
蒼白的月光將他的背影月兌得很長,里面多了許多的寂寥以及悲傷。
林墨安接過那瓶藥,眯了眯漂亮的眼眸,嘴角勾出一抹淺笑來︰「我倒不這麼悲觀,我相信她會贏的。」
他並沒有繼續延伸這個話題,而是抬手指著面前這燈火通明的南下城,
「喬將軍覺得,她能躲到什麼地方去。」
喬正烈壓下心底那股情緒,盡量保持語氣平靜︰「這城不大,又處處布滿王爺的暗線,無論躲在什麼地方,都會被找出來。」
「到那時,只希望喬將軍別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迷惑,
她們都很會演戲。」
林墨安這一句就沒有再開口,將目光落在城門口,
因為突然封城這件事,不少人心中有怨懟,
方才還是敢怒不敢言,眼下卻已經公然和守衛大吵大鬧,甚至還在躍躍欲試著硬闖。
下方一片混亂,突然,一把從天而降的匕首扎在鬧事人腳邊,
刀刃已經插入地面兩寸。
吵鬧的環境驟然安靜下來,他們驚恐的抬頭望向高處。
林墨安負手在身後,冰冷視線掃過來的時候,讓人不由得從骨子里感覺到一陣寒意。
這是屬于上位者的威嚴。
無法觸踫,不敢僭越。
「本王奉命追捕前朝余孽,你們如此激動,硬闖城門,若是放走了前朝他們,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還是說,你這麼著急想要出去……正是想要逃過追捕,
以匕首落地為線,凡是越過者,死!」
這一聲,方才還打算硬闖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又悻悻然的後退幾步。
但,無論何時,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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