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饑餓游戲2》劇組中的劉茜茜聯系了方南。
《紐約客》的一段真實錄音資料揭露了好萊塢著名制片人哈維韋恩斯坦真實的一面。
他幾十年來囂張跋扈，不分場合對多位女性口出狂言。
他利用手中權力強行、半脅迫好萊塢女星上床。
一時間全美嘩然。
哈維韋恩斯塔啥人？
梅麗爾斯特里普把他稱為「上帝」。
他進入好萊塢的幾十年，制作、發行的電影提名過200多項奧斯卡獎，最終捧回60多座奧斯卡獎杯，其中包括《國王的演講》、《莎翁情史》等很多人熟悉的作品。
幾個月前，他公司制作發行的《烏雲背後的辛福線》還在金球獎、奧斯卡典禮上，幫助詹妮弗勞倫斯斬獲最佳影後大獎，風光無限。
誰想，幾個月功夫，哈維一下被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比之以往關于哈維真真假假的黑料，這一次，媒體們像鯊魚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所以即使劉茜茜遠在夏威夷劇組，也未逃過被追問金球獎上被哈維騷擾一事。
不僅劉茜茜，凡是和哈維接觸過的女星有一個算一個，都遭到了記者們的圍追堵截。
「大大方方的說，遮遮掩掩反倒讓人覺得欲蓋彌彰，不用怕，我會一次按死韋恩斯坦，他沒有翻身的可能。」
撂了電話，方南接到了馬特達蒙的求情電話。
馬特達蒙也是靠著哈維成名，方南倒不奇怪。
但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出錢出力要讓哈維死透。
「方導，和你真的沒關系？」
遠在北美的馬特達蒙一臉疑惑，他相信哈維的判斷，畢竟對方也是手眼通天的人，既然找方南求和，方南必定不會是意婬出來的敵人。
方南敷衍道︰「別鬧了，我人在華夏呢，和哈維也沒啥利益糾紛，整他做什麼？」
「哈維說，不值得為了一個女人鬧僵。」
「讓哈維別以己度人了，我沒有那麼強佔有欲。」方南冷笑說完不再給馬特達蒙機會︰「我在開會，掛了。」
方南確實在開會，在听取幾家公司去年的盈利報告，以及今年後三個半季度的發展規劃。
但接電話前他就發現一個問題。
他名下幾家公司看上去要無敵啊，各個高管說來說去全是好事、美事，哪個項目賺了多少錢，新上馬的項目有多麼好的盈利前景。
「各位高管，給我說點不中听的吧。你們剛才的發言我听了都害怕，知道怕什麼？你們全在粉飾太平，公司發展一片欣欣向榮，你們各個都是聖人不犯一點點錯誤。」
「你們編織的美夢太美了，我生怕做夢做到一半，你們哭喪著臉告訴我公司倒閉了。」
「所以，講點讓我不敢放松心神、警惕心的東西。」
「不用怕犯錯，我這人沒有你們管公司的本事，但會看人，也懂得理解人。人嘛，吃五谷雜糧毛病多，犯錯很正常，在咱們公司，犯點小錯不會耽誤大家的前程。」
「最怕的是犯了錯不敢承認，去利用各種手段隱藏、規避，甚至不給下屬、他人說話，竟干些掩耳盜鈴的事，這方面我無法忍受。」
長條形的會議桌上，方南接過秘書遞來的茶水抿了口放下，目光掃過蔡宜儂、曹國忠、陸青、顏紅、侯強、楊浩、褚姵君、田鵬、胡雯、施南生、姜平、吳潔、侯衛東等數十位高層，和為公司經濟把脈的管理團隊。
今天坐進會議室的基本達到了總監級別，是真正的核心管理層。
方南對這幫人的要求不高，發展公司的同時不要報喜不報憂。
還算不錯，蔡宜儂主動提出了個問題。
概括她的意思就是唐唐影視投資文藝片，一些文藝導演的項目應該避免大額投資。
要設立一個規範的投資額標準。
去年唐唐影視給王佳衛的《一代宗師》投了8000萬，將《一代宗師》的總成本推高至2.5億。
結果電影國內票房2個多億，國外也不盡人意只有600多萬美元，指望8000萬投資慢慢回流不虧錢，沒個十幾二十年估計夠戧，唐唐影視可以說是血虧。
方南頷首道︰「投資《一代宗師》有旁的原因，不過確實是我的問題，以後記得提醒我別沖動，還有別的什麼問題？」
「抖音視頻有問題。」
方南有些懵，抖音視頻有問題應該陸青開口，再不濟也是楊浩說話，怎麼輪到唐唐影視施南生和曹國忠一起發難了。
「楊浩，你們那邊有些不像話，電影在院線還沒下畫，流媒體那邊就開始預告七天上映，這麼干，藝術家院線還要不要盈利？」
曹國忠指責完楊浩看向施南生︰「施總，你是不是也想說這個？」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流媒體這麼干不僅影響院線收入，也讓制作方很難受。」
楊浩嗓子眼咕咚了兩下沒開口。
他在曹國忠、施南生兩人面前委實不夠看，就連正式的會議桌都上不了，哪敢頂嘴。
陸青不干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再說，抖音視頻怎麼還吃力不討好了？
「抖音視頻是不是溢價收購了唐唐影視的片源？你把片源拿給土豆、優酷、樂視，甚至企鵝剛上線不久的企鵝視頻，他們會溢價收購？我們以高價收購制作方片源，甚至給分成，爭的就是先上線的流量。」
「不優先上線，我們憑什麼溢價收購？」
曹國忠更不滿了︰「你意思就是院線活該倒霉？那藝術家院線馬上提高分成比例。」
冷眼旁觀的方南咂了咂嘴。
這特麼找誰說理去。
明明是整個全球大市場的影視制作方——院線——流媒體之間的矛盾、沖突，竟然率先在公司內部上演了。
我手中的幾家公司已經開始內循環到凸顯矛盾的地步了？
眼看幾人斗雞眼似的要吵起來，方南惆悵的問道︰「陸青，你們給院線電影的空窗期是多久啊？」
「40天。」
曹國忠氣的就差拍案而起︰「40天？蒙誰呢？你們現在是靈活空窗期，有的電影還在放映你們就直接上線了。」
方南伸手阻止激動的曹國忠後，認真思索道︰「40天空窗期確實有點短，我隱約記得法國有一個關于限制流媒體的法案剛通過，他們給出的空窗期好像是17個月，抖音視頻怎麼也得3-4個月吧。」
這下輪到陸青不滿了︰「網絡盜版鏈接橫行，3-4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你們為什麼不以提高視頻清晰度，增加觀眾的視覺效果逼迫觀眾支持正版？光影科技一年幾個億研發經費到底花哪去了？」
「怎麼，我年底還要向你曹總再打一份研發用資報告？你藝術家院線改變既定發展路線蒼蠅蚊子一鍋端，是不是也要給我們解釋一下？」
「陸青，你.」
「停，誰都別說了，曹國忠你坐下。」曹國忠起身的一刻，方南緊急叫停，隨即發笑。
老話說的真好，兔子急了也咬人。
陸青一位搞技術出身的總裁硬是被曹國忠逼的急眼，發揮出了讀書人陰陽怪氣的毛病。
「陸青，空窗期就定三個月吧，當下電影市場還是以院線為主，流媒體打破傳統放映模式大行其道對公司產生影響，國家目前也不會答應，涉及到房產、廣告太多行業，就業崗位等問題了。」
為了不位老總再爭執下去，說些不該說的話丟人現眼，方南最終選擇了一言堂。
「散會吧，誰也不準懷恨在心。另外，抖音短視頻要請很多明星代言人，陸青你們還是得照顧自己人，和褚姵君多聊聊。」
褚姵君微笑起身︰「不用陸總找我，我親自隨陸總回辦公室商量人選。」
「曹總和楊浩、顏紅、施南生四人留一下。」
眾人散去，方南先問了曹國忠關于藝術家瘋狂擴增子公司的情況。
對方倒也老實，主動承認彎道投資了很多產業。
但曹國忠也不疾不徐的表明，他投資的副產業除了聯合多省市投資的成千上萬畝的果園還未看到進項，其它產業都賺錢了。
「所以我該給你發張獎狀？」
瞥了對方一眼，方南又道︰「我听說你剛剛讀完長江商學院的emba碩士學科，發展企業肯定比我厲害。」
「但你顯然不如我明白什麼叫負重前行，產業太多了公司會很臃腫，經濟向好時皆大歡喜，每一個產業都能賺錢，假如大環境、經濟變差又怎麼辦呢？」
「把幾家公司合在一起，我們的員工快接近10萬人了，人數上萬無邊無岸，10萬人跟著我們吃飯可不容有閃失。」
「你以為你很聰明，很牛，但我敢保證今年下半年至明年末絕對有一場經融危機，你能想到嗎？敢不敢和我打賭？」
曹國忠一臉不信︰「依據呢？」
「依據是國內房價有些可怕了，A股、深股這幾年有些過于繁榮了，你謹慎做事吧，我的預測對不對，明年知分曉，出去吧。」
不輕不重的敲打完曹國忠，讓其不要目中無人後，方南問起楊浩去年第一屆抖音視頻頒獎典禮。
「辦的挺熱鬧的，請了不少兩岸三地電影人參加。口碑方面也還不錯，觀眾反應比金雞百花華表三大獎靠譜。」
方南微笑頷首道︰「幾個主要獎項的歸屬是哪幾位？」
「最佳影片競爭最為激烈，最後還是《賽德克巴萊》擊敗了馮大炮的《1942》獲得最佳影片獎。」
「最佳導演給了許鞍華的《桃姐》，影帝獎杯由張國力擊敗劉德樺幾人憑借《1942》獲得。」
「影後獎杯由主演《萬箭穿心》的顏丙燕獲得，男配是《龍門飛甲》中的陳昆。」
「程龍功夫電影單元的最佳影片給了徐老怪的《龍門飛甲》，最佳導演由執導《武俠》的陳可欣獲得。」
方南回憶了下幾部獲獎影片，隨即夸贊道︰「听上去是那麼回事，干的不錯，獎杯是什麼樣的？有清晰圖片給我瞅瞅。」
「有。」楊浩一邊高興的翻手機，一邊闡述獎杯設計理念。
「獎杯是純金打造，長度為40厘米，比金雞獎獎杯高出5厘米，底座是正常的空心正方形，最上面是一個拳頭大的空心圓球，圓球對應兩側貼有兩塊彎刀片，整體看上去像是兩把彎刀砍在了圓球上，意味著同心抵御電影外敵。」
方南放大手機中的相片仔細看了看，沒覺著有啥問題，便道︰「挺好，就這樣吧，顏紅、南生，你們再說說香江電影節的事。」
「原本是該今年進行獎項評選工作，後來我們商量了一下改成了明年，多等一年一是再積累積累底蘊，也好不與今年的京城電影節爭鋒。」
「爭鋒？差了幾個月爭鋒什麼？」
顏紅呵呵道︰「今年京城國際電影節開始有評獎環節了，你曉得舉辦時間？8月12號，這日子選的沒誰了，也不知是真瞧不起香江國際電影節還是自信過頭。」
「那就推遲一年吧，有三年積累也不是壞事。」
方南主動認可了施南生的做法。
香江電影節的舉辦時間是每年7月11號，後面突然多出個京城國際電影節，他再無知也懂得要禮貌謙讓一回，搶了第一屆京城電影節的片源，不得遭人忌恨？
「走吧，到飯點了，你們要是不用陪客戶、電視台領導、贊助廣告商就不用跟著去了，各忙各的。」
顏紅道︰「昨天通知開會，所有預約全退了。」
「那就走吧。」
路哥蔡宜儂等人辦公室，一窩蜂竄出幾位娘子軍，「這社會也不知怎麼了。」胡雯一開口就是抱怨。
方南好奇︰「什麼意思？」
胡雯清了清嗓子，擰起眉頭︰「我們以前麼賣電視劇，一般接洽的購劇人都以男性為主，開口條件要麼錢、要麼幫忙捧人、或者需要美女相陪。」
「現在變了，接洽人都以女性為主，開口就是幫忙約某某某男藝人吃飯，你說怪不怪。」
「那我們這些小女演員以後是不是不用擔心被強制陪酒，陪聊，陪吃飯了？」楊函數扒拉著蔡宜儂的肩頭嘿嘿笑道。
方南詫異︰「你在唐唐影視有被要求過？」
「那肯定沒有，就看我和K姐的現在的動作也沒人敢呀。」楊函數嬌聲道。
方南瞅了瞅勾肩搭背的兩人︰「那倒是，你和思詩怎麼有空來公司？」
楊函數擺出一聲唉聲嘆氣的樣子︰「被制作方逼著來向雯姐要宣傳資源啊。」
「宣傳資源？」方南嘟囔了一句，醒悟過來笑問︰「你們一起出演了誰執導的電影？」
「公司出了一點資金，把她們兩個和倪倪安排進了郭小四的《小時代》劇組。」
褚姵君寵溺的說完，方南直覺腦袋里，頭頂上空天雷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