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墨玄下意識地就想阻止如嬪的舉動，原本他就只是拿這些妃子當做消遣作樂的玩意兒。
可是就算是玩玩的，如嬪這般上不得台面，比起之前他寵幸的那個宮女銀枝還不如，還是令赫連墨玄很是內傷。
就在赫連墨玄伸出手，想要拉開如嬪的時候，卻忽然望見了蘇清歡的眸光。
小狐狸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明明她可以示弱的，那雙水靈靈的眸子，也可以盛滿委屈的淚花向他求助。
可是蘇清歡並沒有這麼做，只是淡淡地看著赫連墨玄與如嬪嬉戲打鬧，仿佛這一切對她來說，都不過是眼前的雲煙罷了。
赫連墨玄心中的憤懣，頃刻間又暴增到了極點。
他因為太焦躁，就連手掌都下意識地攥向了懷中美人的腰，如嬪不明所以地被赫連墨玄連掐了好幾下，她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
「陛下，可是嬪妾哪里不對了嗎？您怎麼突然這般掐嬪妾，嬪妾都痛的有些受不了了……」
赫連墨玄本來就是個蛇精病，雷霆君恩皆是雨露這句話，如嬪早就領教過了，所以雖然她對著蘇清歡很是囂張，但是在赫連墨玄面前，還是乖巧的跟個鵪鶉一樣。
男人抑郁地朝如嬪看了一眼，見如嬪這般沒有眼色，又想起蘇清歡冷冷淡淡的眼神，仿佛絲毫不介意他與別的嬪妃走得這般近，男人心中便是火冒三丈。
就連赫連墨玄也說不出自己為何如此矛盾。
——蘇清歡若是太過于小肚雞腸，介意他寵幸別的美人，他很是不快。
——但要是完全反過來，就像現在這般的冷漠以待，仿佛自己根本不是小狐狸的夫君一般，赫連墨玄心里就更生氣了。
其實赫連墨玄心里很清楚，他需要的，可能就是一個完美的按照他劇本來的姑娘。
最好擁有蘇清歡的容貌，又不能太小家子氣，要有一些世家女培養出來的小傲氣，但又不可以鋒芒畢露，更不能咄咄逼人，若是太過的溫婉大度，也顯得對赫連墨玄沒有感情、冷漠如冰。
所以赫連墨玄是希望在自己後宮三千的同時，蘇清歡最好能吃點小醋，小小地作一下，鬧一下，還為這個不斷獻上自己求寵愛，但是又不會鬧得太過分。
……
這種奇葩的要求要是讓小狐狸知道了，只怕會笑掉大牙。
誰能按照赫連墨玄這種要求活著？
——既要有一定的稜角，又不能鋒芒畢露，讓人覺得太過尖銳；既要體貼溫柔，又不能是真的八面玲瓏，圓滑到讓人懷疑真心。
若是真有這樣的人，蘇清歡也極度懷疑是裝出來的，因為這些矛盾的特質本就極為的罕見，加上了真愛這一個條件後，更加讓人懷疑這些所謂的真情實感到底是不是阿諛奉承的虛偽。
綜上所述，男人簡直是有病到了極點。
……
如嬪嬌滴滴而又帶著委屈的眼神近在咫尺，可是赫連墨玄卻下意識地朝蘇清歡那邊望去。
他想看看蘇清歡的反應，但是令赫連墨玄失望的是，蘇清歡只是仍舊像先前那樣，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仿佛他與如嬪嬉鬧再多，也與她無關。
縱使小狐狸穿著一身極為華美的赤紅宮裝，可是這凡塵俗世，卻被她隔絕在外，完全沾染不到女子半分。
赫連墨玄心中的吃味更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直到男人偏頭的時候，注意到了右下方正襟危坐的蘇謹言。
蘇家的嫡長孫，蘇清歡的哥哥，大慶的宰相，同樣是一身華麗而正式的藏藍禮服，可是比起後方油膩而又大肚便便的官員，赫連墨玄便能輕易看出。
人與人真的是不一樣的。
這個年紀輕輕的世家公子，哪怕是身患重疾，卻還是如此的風朗氣清，光風霽月，似是天上的一輪明月，沾染不了煙火紅塵。
……
似是注意到了赫連墨玄的眸光，表面一直正襟危坐、實則用眼角余光隨時注意著蘇清歡這邊響動的蘇睿，很快朝著赫連墨玄遙遙舉杯。
他風神清絕，此刻手持酒杯的模樣，也不顯得造作，反而讓人有些心折。
赫連墨玄看到這幕，內心不知為何，忽地覺得蘇睿跟蘇清歡真的是同一路人。
或許骨子里的血脈關聯就是有這般的巧妙，縱使他們幼年不和，但是在成長的道路上，反而各自走出了曾經的齟齬。
……
也正因此，蘇清歡和蘇謹言兩個人之間的兄妹關系，才得到改善的吧？
想到這點，赫連墨玄不由得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似是嫉妒，又似是惱怒。
如果讓赫連墨玄知道蘇清歡和蘇睿根本沒有所謂的兄妹血緣牽絆，還在背後一起籌募著如何謀朝篡位的話，只怕赫連墨玄會真的當場吐血。
……
赫連墨玄心中氣急，表面上卻越發地想要讓蘇清歡為了他寵幸如嬪的舉動而吃味難過。
他本該制止如嬪仗著自己如今蒙受聖寵就在言行中僭越貴妃，但是此刻，赫連墨玄已經被惱怒沖昏了理智。
他冷冷地朝蘇清歡看了一眼，而後便示威似地將如嬪摟得更緊。
「並非如此，朕不過是瞧著那鐲子水靈，想看看它戴在愛妃手上的時候，該是如何的襯托出愛妃的美罷了。」
「真的嗎？那嬪妾讓貴妃娘娘快點摘下來給我。」
如嬪又蠢又毒，蘇清歡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稀罕的，她迅速摘了鐲子退避一旁。
而如嬪很快將那帝王綠的翡翠玉鐲戴上，還不勝歡喜地朝赫連墨玄展示。
「陛下可覺得嬪妾戴這鐲子比貴妃娘娘更加合適？」
「……噗……」
听到這個問題，一直側立在旁的宮女小桃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朝蘇清歡擠了擠眼楮。
只覺得這個如嬪真是腦子有點大病。
如嬪和她家主子的容貌察覺如何先不說，就單單說這手，如嬪雖然也細瘦，但是卻遠不如蘇清歡的膚色通透瓷白，一看便差得遠了！
怎麼還好意思跟她主子炫耀示威呢？！
赫連墨玄心中自然也清楚，但為了氣蘇清歡，還是違心道。
「愛妃年紀比貴妃輕，戴著自然更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