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混血青年單手撐著沙發，而少女巧笑倩兮地仰面望著他，如果有第三個人看到這幅畫面，只怕還以為是如何偶像劇的場面。
然而小狐狸口中卻在極為冷靜地跟慕寒霆分析與自己離婚的好處。
……
慕寒霆閑散地垂眸，雙眸晦暗難辨地盯著蘇清歡翕動的緋唇，因為距離太近了，男人甚至能嗅到蘇清歡周身隱隱的香氣。
若即若離，沁人肺腑。
他以前只覺得蘇清歡長得還不錯，但實在是張寡淡無趣的白紙，但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越是近距離的接觸蘇清歡，他的心尖就好似被什麼東西撓動了一下似的。
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在，外加左肩下的刀傷還隱隱作痛，只怕慕寒霆就想要攫住小狐狸的下顎，好好地品嘗一番那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他自認為是厭惡蘇清歡的，也從來不踫女人，畢竟他始終是站在蘇惜兒那邊，所以便越發警惕對小狐狸的任何綺念。
男人雙眸微眯，與生俱來的戾氣掩藏在精致的眉眼中。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我那個表弟，雖然向來與我不對盤，但我也承認，他的確是個罕有的天才。」
如果說慕寒霆做生意，憑的是血性，戾氣，不要命。
那麼厲墨堯就截然相反，在商界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殺人不見血，各方所有復雜的利益到了他那里，都可以被厲墨堯條分縷析好，讓厲家處理起來最大利益化。
如同厲子浩一樣，慕寒霆秉性中自然也是嫉妒厲墨堯的。
這種嫉妒，絕不僅僅是因為蘇惜兒崇拜厲墨堯，想成為厲家的大少女乃女乃。
更是因為慕寒霆嫉妒厲家孿生子輕而易舉地擁有了他豁出性命才得來的一切，在別人眼中，厲家雙生子天生高貴，而慕寒霆卻只是一個卑劣的妓生子，被所有人瞧不起，看不上。
當然，目前厲家和慕家的商業版圖都足夠大，兩方也沒有必要起多少沖突，慕寒霆雖然狠厲，但畢竟兩方有血緣牽絆，更有利益挾制，他不至于沖昏頭腦到要與厲墨堯生死相向。
換句話說，慕寒霆與厲墨堯，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哪怕是在對蘇惜兒的態度上，慕寒霆選擇了放棄，而厲墨堯壓根就是對蘇惜兒視而不見。
……
小狐狸見慕寒霆沒有一口回絕，她心中松了口氣，于是便笑眯眯地拿出手機朝慕寒霆晃了晃。
「現在我給你看的這個聯系人，名叫路易斯，是一個與厲家有多種合作的法國客商，他現如今想要與厲家進行一個生物疫苗的合作，打開A國市場，算是被我短暫截胡了吧。」
「就憑你？」
慕寒霆將信將疑地看著蘇清歡，顯然不信小狐狸有虎口奪食的能力。
蘇清歡倒也不惱，她聳了聳肩膀。
「當然不是就憑我，準確來說，是我先狐假虎威，借慕家的能量，給這個路易斯畫了個餅。」
「慕家本來在生物制藥上就比厲家有更多的資源，而且我還承諾，如果由我們與路易斯合作，可以多讓利一個點。」
見慕寒霆凝眉，像是來了幾分興致的樣子，蘇清歡連忙快速對慕寒霆解釋道。
「表面上來看，我們多讓利一個點，好似是虧了，但實際不是，因為厲墨堯給路易斯原先的利潤分配就已經壓榨到了極致，所以路易斯才沒有松口。」
「這個利潤劃分的合同，相當于是厲墨堯已經給我們搭好了框架，我們只是順勢抄作業而已。」
「而且他們想合作的生物疫苗，在國外都有很成熟的發展機制了，幾乎是全民接種的，但國內的市場卻完全沒打開，只有一些中產以上的家庭會考慮去國外補種。」
「但隨著A國的發展，這塊的推廣勢在必行，我甚至敢斷言，A國官方都很可能會全國性地鋪排開來。我們先接下這個合作，從沿海幾個發達城市開始做起，目前的利潤前景就有百億。」
「單單是股價多漲幾個點，就足以快速收回成本，如果以後有官方接盤，更是會進一步加大慕家在生物制藥上的聲譽。」
……
小狐狸對這方面其實已經搜羅了一些資料了，很快便拿出筆記本，開始給慕寒霆展示具體的商業前景。
誰料，慕寒霆卻瞳孔微縮，像是被那些十分高大上的名詞刺痛到了一般。
男人雖然在十八歲到慕家以後，有惡補過很多學術和商業知識，但畢竟輸在了起跑線上，根本無法和厲墨堯蘇清歡這種人比擬。
他從來厭惡讀書和學習，聘用的那些高材生，他也並不怕對方不听話，他信奉的是手里有槍，萬事不慌。
男人很冷淡地瞟了她一眼。
「你不用給我看這些，企劃案我也並不關心，蘇清歡，你是想憑這個合作，跟我離婚？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
蘇清歡聞言一笑。
「很簡單啊，我的理由都羅列得夠多，一來，我們閃婚閃離，我的名聲更糟了，你的白月光就開心了；二來，我可以給你充當狗頭軍師，為你帶來利益，這些還不夠嗎？」
看到兩個人的距離似乎太近了，小狐狸又主動地退了一步。
「慕寒霆，你很清楚，撇開蘇惜兒，我們其實沒有什麼仇怨，現在我還能幫你追她，或者說，幫你戰勝厲墨堯，這不好嗎？」
慕寒霆深刻的劍眉微凝，他注意到蘇清歡後退的那個動作，女孩發間若有若無的清香退卻令慕寒霆眉頭皺得更深。
他見蘇清歡三句話不離厲墨堯，男人忽地月兌口而出。
「你就這麼想報復厲墨堯？」
幫他追蘇惜兒是假，想借著慕家的光，戰勝厲墨堯，才是真吧？
蘇清歡愣了一下，
「是，也不是。」
女孩站了起來，有些悵然地望向窗邊。
「說出來可能有點矯情，我想離婚，是因為我向往自由。」
女孩側顏娟秀靈動，睫毛翩躚如振翅欲飛的蝶，在月色與夜色之間，她遺世獨立，仿佛與萬物格格不入。
在這渺遠的天地中，仿佛不伸手捉住，她就會隨時羽化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