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就是全要，這中年阿姨可真是個大主顧！
小狐狸也沒想到自己做生意如此順利，那中年阿姨都邀她上門細看，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如果是一般的小姑娘可能還會猶豫一下，怕到別人家里被人摁住給賣到深山老林里去。
但蘇清歡藝高人膽大，她上次說要給蘇爾雅研制一點讓人昏迷的藥粉，現在就有成品了，如果對方真的是壞人，也只有對方倒霉的份。
……
「大閨女啊，我們也見過兩次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姓王，是江城煉鋼廠的一名員工，你叫我王阿姨就好了，等會踫到我爸，你喊王爺爺也行。」
那中年阿姨是個很健談的人，之前在黑市踫到小狐狸的時候，因為是頭一次跟小狐狸做買賣，還對這小姑娘略有幾分防備之心。
但是這次再度在居民樓下重逢，又看到小狐狸在賣品質這般優秀的野生三七，頓時就感興趣地和小狐狸攀談起來。
一來二去的，不過是上樓梯幾分鐘的路程，小狐狸就知道了對方家不少信息。
其實之前一看這居民樓大致的環境，她內心便斷定，這位買東西的阿姨應該是吃國家飯的員工。
如今從對方嘴里听到，小狐狸也並不意外。
她琢磨了一下，便說了實話。
「王阿姨你好，我叫蘇清歡，人生有味是清歡的清歡，您喊我小蘇也行。」
「咦，我現在真相信你學習成績不錯了，你爸媽給你取的這名字倒是文雅得很，別說鄉下了，城里人現在取名也都是些什麼春花、春紅的，你倒是別具一格。」
「……」
小狐狸知道對方誤會了，不過這王阿姨看起來與她投緣，蘇清歡琢磨了兩秒，便微微一笑道。
「王阿姨，您猜錯了，這名字是我自己改的。」
「啊？！」
王阿姨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小狐狸小小年紀，就會自己去派-出-所要求改名，她本來想多問兩句，但是一般涉及改名這種事情，家庭背景多少有點傷痛。
而且王阿姨也是個人情老練的人物，如果蘇清歡家里條件還不錯，或者父母對她比較看重的話，現在人家小姑娘一個快要高考的關鍵時期，怎麼會讓她出來賣東西？
……
一方面是掙這個錢很辛苦，她是個小姑娘又不太安全，另一方面來講，江城現在還是不允許私下交易的，若是被城管抓住了，這小丫頭這輩子的前程，可能就要毀之一旦了。
王阿姨嘆了口氣，一時之間看蘇清歡的眼神里，未免多了幾分憐愛之情。
「你跟我兒子差不多大，準確來說還比他小一些，可是你這丫頭卻比我兒子能干多了，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就好了。」
王阿姨見小姑娘可憐，人長得俊俏，書讀的也不錯，還這麼勤奮努力，忍不住就起了幾分說媒的心思。
蘇清歡是個敏銳的人，不過她並沒有在這種時候談情說愛的心思，連忙佯裝听不懂地靦腆一笑。
「阿姨您抬舉我了，要我說，我有一個您這樣溫和寬厚的母親才是我的福氣。」
說著，小狐狸不經意間抬了抬手，露出還未曾消退的手臂疤痕。
其實蘇清歡完全有治愈這些疤痕的能力，只是她並不想去治，而是想等到自己去了帝都的時候，找個有彩色膠卷的照相館，將自己和蘇爾雅手上身上的疤痕都先拍下來再考慮去祛疤。
至于目的嘛，倒是簡單，今後若是與蘇父蘇母那種渣渣對薄公堂，她和蘇爾雅也能多一些憑證。
單單是靠那一紙村里人蓋章過的親子關系斷絕書，顯然還證據不夠充分。
她哪怕就是真被法院判下來要贍養父母，也要在媒體上大做文章，好好惡心一下蘇父蘇母那兩個惡人。
……
樓道里光線雖然昏暗，但王阿姨的眼楮卻很毒辣，當她看到小狐狸手臂上條條的暗色傷疤，不由得觸目驚心。
「小蘇……這些不會就是你父母打的吧？」
蘇清歡點點頭，望向王阿姨的眼神里多少有賣慘的成分，她知道那株稀世卓絕的素冠荷鼎半年一年都很難找到買家，所以就急于將自己的那些野生山藥給出手。
這王阿姨看著像個心善又大方的人，若是這生意真的做成功了，小狐狸也不介意最後給對方抹個零頭，賣得更便宜一點。
「說來不怕您笑，王阿姨，我身上後背還有好多傷痕，有用笤帚打的，有用扁擔抽的，數也數不清，我妹妹比我還小三歲，身上疤痕比我卻更多。」
「就在之前，我已經帶著我妹妹搬離原生家庭，跟父母斷絕關系了，所以我才鋌而走險，在江城里四處賣東西，如果王阿姨您今後有什麼客源可以介紹給我，我真的感激不盡。」
「我其他不說，價格也不敢說最便宜，但最起碼賣的東西貨真價實，一定是好貨，絕對不會糊弄我的買家。」
「……」
王阿姨听得一陣心酸，她嘆了口氣，輕輕地牽住小狐狸的手。
「倒是苦了你了，可憐的孩子，我以後有生意一定給你介紹。」
雖然早猜到農村的孩子早當家，但真沒想到蘇清歡與她妹妹的命運，卻淒慘到了這種地步。
如今兩人都還沒滿十八歲，仍在學校讀書，就要辛苦上山找能賣錢的東西了，換位思考一下自己兒子，可真是比人家姑娘遜色太多了。
……
王阿姨心頭感慨著，很快帶著小狐狸回了自己家。
小狐狸一進門，就被屋里的陳設給驚到了，倒不是因為有多富麗堂皇，而是因為里面的布置裝潢都非常雅致，充滿了書香門第的氣息。
尤其是客廳里還擺著一盆矮草蓮瓣蘭花，正開得芳香四溢。
小狐狸看到那株蘭花，眼楮瞬間便是一縮。
這株蓮瓣蘭花雖然價值遠不及她采摘的素冠荷鼎，但是放在這個年代，只怕也要大幾百塊錢才能拿得下。
看它被養得如此嬌俏美麗，顯然主人家是個愛花、識花之人。
小狐狸頓時激動起來。
「王阿姨，這株蓮瓣蘭是您養得嗎？這花開得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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