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段飛揚，慕容嫣然整個人一陣反胃，再加上自己曾經為那個男人動心，更是增添了十倍的惡心。
「清歡姐姐，幸好你提前告訴了我他的真面目，不然的話，只怕我真要被他蒙蔽。」
慕容嫣然自己是一國公主，當時便不想太快告訴段飛揚自己的身份，好和對方體驗一下話本中的美好愛情。
但是沒想到，這一絲小聰明，倒是天真的過分了，段飛揚只怕早就識破了她的身份，這才那般竭盡全力地哄她開心。
……
蘇清歡看到少女眼底那不加掩飾的厭惡，她啞然失笑。
「你呀你，喜歡一個人是要慎重的，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吧，以後你若是再看到段飛揚這樣的男子，只怕心底只會嫌棄他油膩，而不會為他動心了。」
蘇清歡頓了頓，神色鄭重地開口。
「嫣然，你要知道，這個世上從來不存在一模一樣的兩片樹葉，如果這世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無論男女，他不管做什麼都符合你的口味，從來都迎合你的喜好，讓你如沐春風，只怕這不是什麼天降知己，而是無邊禍根。」
「啊？！可是清歡姐姐，我覺得我對你就很投緣啊。」
慕容嫣然嘀咕著，她吐了吐舌頭，顯然覺得蘇清歡說的不全對。
蘇清歡捏了一下慕容嫣然嬰兒肥的側臉，她想了一下，換了一個比喻跟慕容嫣然開口。
「打個比方，雖然你跟我很投緣，但是我最開始堅持說段飛揚不好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有一絲反感在，認為你自己才是對的？」
「就比如你小時候可能不愛吃蔬菜，但是你父母會逼著你吃蔬菜，只因為那對你好。就像有的孩子不愛讀書，父母也逼著他們就讀一樣。但是那些莫名其妙只想著討好你的人，才不會做這個惡人。」
慕容嫣然是個一點就通的人。
「我有點兒明白了，我怎麼覺得，你講的這個道理，有點兒像是捧殺呢？那些一心迎合你的人，根本不顧你真實的狀況，只是單純為了達成他們的目的而已。」
「對，沒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反正多個心眼總歸是沒錯的。」
……
被小狐狸這樣諄諄教誨了一盞茶的功夫，慕容嫣然似有所悟，她盯著小狐狸那明艷輕靈的眉眼，有一瞬間覺得蘇清歡嚴肅起來的眼神，不像是個二八少女，倒像是個活了千年的老古董。
「清歡姐姐，其實你也不過比我大那麼幾歲呀，怎麼感覺你懂的那麼多呢？」
「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而已，當時被段飛揚退婚，所以就想清楚了吧。」
少女輕描淡寫地開口，將這所有的理由都往段飛揚身上靠。
而慕容嫣然見蘇清歡眉眼頃刻間閃過一絲憂悒，還以為自己戳中了蘇清歡的傷心事，她義憤填膺地握緊了小拳頭。
「那我們趕緊去把段飛揚這個人渣給暴打一頓，我再去叫幾個侍衛，他們身手可好了，還有武功在身，肯定不會讓段飛揚那個人渣發現。」
「如此甚好。」
……
蘇清歡點點頭。
兩個人換了一身便裝，佯裝成俊俏的小公子。
慕容嫣然本來就年紀輕，身量嬌小，看起來還真像是個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兒子，玉雪可愛，眉眼間還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機靈勁。
而蘇清歡則比她身量修長許多，此刻手持羽扇，頭戴綸巾，一身儒士青衫的模樣，倒似是哪個書院里的年輕後生，俊雅的有些不可思議。
慕容嫣然盯著蘇清歡清俊皎潔的臉，她的心跳忍不住就漏了一拍。
少女咽了咽口水。
「清歡姐姐，你長得也太好看了吧，以前只覺得你女裝的時候嬌俏美麗，現在才發現，你男裝竟然也毫不遜色子玉哥哥，他可是我覺得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了。」
「不過呢，子玉哥哥看著就像是高山皓月，有點兒冷冽而不可接近，你呢，就像是三月的拂面春風，溫柔可親，應該更討那些小姑娘喜歡才對。」
「噗……」
听到慕容嫣然一板一眼的評價，蘇清歡笑著搖了搖頭。
「你呀，夸起人來，這嘴倒是比蜜糖還要甜。」
「我才不是違心夸你呢，你真的很好看。」
慕容嫣然說著，有些別扭地低下頭絞著手指︰「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女孩子，我都要動心了，真的，你男裝也太好看了些，清歡姐姐，可惜你家中沒有哥哥弟弟，不然我肯定要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人小鬼大。」
蘇清歡再度啞然失笑。
她叮囑道。
「不過在外面就不要叫我清歡姐姐了，你叫我蘇哥哥就好。」
「那我的稱呼呢？」
「然弟？」
「噗……好怪，算了，反正也就今天晚上，隨便你怎麼叫啦。本公主才不介意。」
「是本公子。」
蘇清歡糾正道。
「好吧好吧，本公……子！」
……
蘇清歡攜手慕容嫣然，就像是翩翩公子帶著自己尚且年幼的弟弟出來逛街一般，慕容嫣然女裝時看著要可愛一些，因為五官偏幼態，此刻換男裝顯得年紀更小了。
而慕容嫣然的侍衛看到公主作此打扮，簡直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公……公主。」
「叫我然公子！」
慕容嫣然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等會听本公子的號令，到那家鳳台寺附近的酒肆去，幫我打一個人。」
「公主……然公子要揍誰？！」
「段飛揚！」
……
吩咐好了侍衛，蘇清歡便同慕容嫣然兩人一馬朝鳳台寺最近的那家酒樓奔去。
今天是京城有名的燈會，煙火滿天，蘇清歡和慕容嫣然又生得極為俊俏，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眼神，甚至還有些膽大的朝她們的馬匹投牡丹花的。
蘇清歡有點兒好笑，而慕容嫣然倒是玩得起勁，甚至還拿著那些花朵跟示愛的姑娘晃了晃，真是膽子大。
……
鳳台寺邊，酒樓內。
段飛揚正依窗而坐，他今天顯然特意打扮過，一身白色繡金線的錦袍，頭戴玉冠，那張劍眉星目的臉更是招搖無比。
他喃喃自語。
「怎麼嫣然公主還不來。」
段飛揚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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