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極品金丹的威力嗎?」淺淡的月光下,姜月白一身白色束腰羅裙,裙棠織錦繡花,衣袂飄飄。
在微微夜風中衣棠緊貼著高挑的身形,勾勒出輪廓如仙,輕盈地落在楚梁身後。
她甫一出關,就看到楚梁的飛信說有急事找她,立刻便過來了。正好見到楚梁在後山試劍,親眼見證了這一劍的威力。
她自問在初踏金丹境的時候,自己的劍氣威力比之也遠遠不及。同樣的境界同樣的神通,當時的自己與楚梁的差距無非就是一顆極品金丹,屠然就差這麼多。
雖然早知道極品金丹強,但沒想到能強至致如此地步。
「呵呵。
「楚梁微笑。準確來說,這是兩顆極品金丹的威力……他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轉而又反問道:
「氨師姐這是剛啊剛出關?」
「是啊。」姜月白點頭,
「我見你說有急事找我,就過來了。」
「想必是又有大進境吧?」楚梁又道。氨幣姐先前就已經是第四境巔峰,現在該不會也第五境了吧?
「還沒有。」姜月白否認道:
「明天是山神祭出題的日子,需要親自到場報名,我不得不出關一趟。」
「山神祭?」楚梁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到這天了。這就是一個山門內紀念蜀山山神的活動,在每一屆蜀山峰會的三個月前開始,通常是放出一個尋寶題目,讓弟子們組隊進行探尋。
這固寶物會被藏在蜀山上某處,蜀山弟子五人一組進行尋找。讓弟子們在尋寶過程中深對蜀山的了解,增勤對蜀山的感情。
等到蜀山峰會開始,也會公布山神祭勝者。大概就是這樣一個娛樂項目。
早在幾個月前,蜀山峰會的消息剛放出來,門下弟子其實就已經開始各自尋找緝隊人選了。
他之所以對此一點風聲沒收到,是因為這種活動大家通常是優先在同峰考人組隊。
唯有在本峰人數中多余出來的邊角零碎,才會去別的峰尋求組隊。先前自然是沒人找楚梁的。
姜月白看著他的神情,立刻想到他的境況,轉而又道:
「這種無聊游戲我本來世沒什麼興趣,耽誤修行。但是師幣尊告誡戒我要勞逸結合,便讓我和幾個同門一起去了,估計我到時候也不會出什麼力。」
「師姐一心修行,當真是我輩楷模啊。」楚梁也打了個哈哈。
「好啦,你找我究竟有什麼急事?」姜月白再輕飄飄轉過話題。跟有情商的人相處就是舒服,永遠不會落入尷尬。
楚梁將那個瓷瓶取出來,遞給姜月白,道:
「有人讓我將這個東西給你。」
「這是…」姜月白打開瓷瓶,查看了一下,略帶驚疑:
「赤金龍蛇膽?」里面的東西楚梁自然早也檢查過,倒不是窺探秘密,而是萬一有人通過他暗算姜師姐怎麼辦?
他才在丹鼎閣的時候順便讓人看了一眼,沒有提及來歷,只說是驗寶,這樣知曉了里面是什麼。
赤金龍蛇膽。算是一味極上等的金屬性靈藥,結合到氨師姐的境遇,應該是用來給她突破五有境的寶物。
赤金龍蛇本身就是極為強大的靈獸,想獵殺它殊為不易。姜月白本身雖然不會缺乏突破用的天材地寶,但想要拿到這個級別的寶物,還是不大可能的。
用赤金龍蛇膽來達到伍行境,就相當于楚梁用冥海金蓮來達到金丹境。
都是屬于奢侈到有些浪費的地步。
「是誰讓你給我的?」姜月白問道。楚梁答道:
「騎鯨仙人。
「片刻之後,他已然將自己的經歷又對姜月白講了一遍。听完,姜月白怔怔出神。一雙秋水般明亮澄澈的眼眸,像是籠了霧氣。良久,她才喃喃一聲:
「是他嗎?」
「師姐,你還好嗎?」楚梁關切地問了一聲。姜月白搖搖頭,肩膀似乎在輕微顫抖,雙手托肘,仰天望月。
楚梁沒有打擾她。再過了好一會兒,姜月白才又出聲道:
「蜀山上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身世。」
「嗯?」楚梁立馬支稜起耳朵。
「我身懷仙靈體,很多人都猜我是從姜家來的。但其實,我出生以來就是在蜀山長大,甚至從來都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師幣尊說我父親叫姜天闊,多年前曾是姜家的天驕人物。」
「而我娘親,是從那片無比神秘古老的神墟之中走出來的,他們兩個相愛相親,之後生下了我。」
「可在我出生之後,娘親卻又回到了神墟。父親沒有將我留在姜家,而是寄養在了蜀山碧落峰。之後就踏上了尋找我娘親的道路,自此杳無音信。」
「唯一的消息是在不久之後,那座傳說中的神墟觀出手,將整個姜家都滅掉了。」幾句話下來,就超出了楚梁的知識範疇。
先前他和蜀山上許多弟子一樣,覺得是姜家覆滅了,唯一的遺孤被蜀山收養。
可現在想想也是,整座世家都滅亡了,哪還可能會剩下一個小孩子。姜月白原來是出生以後就被送過來的。
而神墟……他只知道傳說中,第九境通玄在漫長壽元即將結束時都會前往那里,之後再不歸來。
而神墟觀的事情,上次听姜月白提及過一次之後,他還真去了解過。可是蜀山上幾乎沒有什麼典籍詳細記述過這個門派的事情。
只是偶爾有些只鱗片爪的提及,大概是在神墟中傳承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一座道觀。
其余情況,一律不詳。要是真如姜月白階說,那這神墟觀實力強到可怕啊。
三大修仙世家,那可是上古時期就傳承下來的。夏家已經貴為皇族,姜家與其並列,勢力可想而知。
居然就這麼沒聲沒息地被滅了。就算是九天十地中的頂級仙門,也不一定能輕易做到。
以至于現在修仙界提起姜家,都知道沒了。但具體是怎麼沒的,幾乎沒有人能說出一個所以然。
而且這樣說來,楚梁想到了那個騎鯨仙人可能的身份。他該不會就是氨幣姐的父親,那個姜天闊吧?
這……自己居然一不小v心見了姜師姐的爹嗎?這多不好意思……不是,這多難以置信。
楚梁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跟他見面時有沒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好像也沒有。
緣,還真是妙不可言。
「按你階說的,仙人澤中那座水晶宮如果真與姜家有關,那姜家可能還存在于世的人,除了我…也只有他了。」姜月白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盈盈爍爍,也不知道是期冀還是幽怨。
「氨幣姐。
「楚梁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
「旁的我都不了解,也無從開口。但無論如何,價都還有我…們呢,蜀山同門都那麼喜歡你,蜀山就是你的家,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姜月白凝視著他,凌風一笑,
「謝謝你。
「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楚梁擺手笑道。
「我這幾年其實一直都在調查與神墟有關的事情,只是收獲甚少。」姜月白又道:
「師幣尊說那里是個不祥之地,靠得太近的人都會沾染不幸。可是我娘親就是從那里來的,我的父親也在那里消失,我……天生就已經是不幸之人了,我沒法逃避。」
「我一定要找到真相。」她輕輕說道,更像是自語。楚梁看著她夜風中的身影,發現她的目光如此堅定,像是有一團火。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姜月白吧,外表柔柔清冷,內心堅若磐石。一夜好夢。
翌日等楚梁起床,剛洗漱收拾完畢,就听外面傳來叫嚷聲:
「我最好的兄弟,偽醒了嗎?我有要事跟你商量。」這陽氣十足的大嗓門,一听就是林北。
楚梁推開門,道:
「怎麼了?大清早就跑過來。」
「嗨嗨嗨!」林北朗笑一聲,道:
「你知道今天是山神祭出題目的日子嗎?」
「嗯?怎麼啦?」楚梁問。林北道:
「我是來找你組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