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
甜蜜的父女時光結束。
江辰方才認真的看向女兒。
「彤彤，如果你出院了，你想回爸爸家里還是媽媽家啊。」
雖然心中不忍，但是江辰還是說出了口。
只不過他並沒有言明自己和張秋芸離婚的事情，而是以另一種口吻問了出來。
「當然是粑粑家啦！」
張秋芸本以為女兒會思考一下，可是江辰的話音剛落，女兒便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彤彤都兩天沒洗腳了，腳都臭臭啦，粑粑待會兒要給彤彤洗腳腳。」
江辰笑了笑繼續道︰「那媽媽家呢？」
見到江辰這麼問，小丫頭連忙道︰「媽媽家沒有粑粑，彤彤害怕，彤彤不想一個人。」
說到這里，小丫頭原本高興的臉頰之上浮現一抹擔憂，眼楮里泛起了晶瑩。
張秋芸本來還想繼續說什麼，但是听到這句話後，還是忍住了。
作為媽媽，她的確能夠在金錢上滿足女兒，但是在照顧女兒方面，她無法像江辰那樣。
「彤彤乖，彤彤不哭，那咱們就去粑粑家。」
「粑粑給你洗腳腳，陪你看小豬佩奇。」
听到江辰的話，小丫頭的臉上方才換上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不一會兒，彤彤睡著了。
由于患病的緣故，她格外的嗜睡。
而江辰給彤彤蓋好被子後，便和張秋芸一起出了病房。
「既然彤彤選擇了你，那我也無話可說。」
「雖然我們之間不可能，但是彤彤依舊是我的女兒，以後她治療的費用，我會定期打到你的卡上。」
「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以後我們就兩清了。」
看著張秋芸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江辰並沒有說話，而是果斷的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會要張秋芸一分錢，其中便包括女兒的治療費用。
不過他也不想在女兒的病房外為此事和張秋芸起爭執。
對方想盡自己身為母親的義務是她的事，但是江辰不用也是江辰自己的事。
江辰跟前台的護士叮囑了一下之後，便跟著張秋芸去了民政局。
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江辰一直沉浸在如何著手女兒的病情上，而張秋芸見到江辰絲毫不在意，不禁微微泛起一抹失落。
想她商界女強人，寧市新時代十大成功女性之一，現在終于要和這個自己看不上的男人離婚了。
可以說，她終于可以解月兌了。
但是在她心底，卻是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辦理離婚證後，江辰徑直的離開了民政局前往醫院。
張秋芸想要說一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不一會兒，一輛保時捷911停在了張秋芸身邊。
上車後，好閨蜜兼秘書的魏紫萱開口詢問道︰「解月兌了？」
張秋芸沒有回答。
她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和江辰斷了關系，就算是真正的解月兌了。
可是當她真的斷了之後，發現自己的心情並沒有以前想象的那般開心。
「技術部那邊怎麼樣了，新產品多久能問世？」張秋芸並沒有回答閨蜜的問題，而是談起了工作。
「目前離心泵和空氧混合器各項參數已經成熟，檢測系統還在調校中。」魏紫萱回答。
「預計多久能問世？」
「根據技術部估計，年底估計能夠進行臨床試驗。」
听到這話，張秋芸俏臉之上浮現一抹擔憂之色。
一年太久了，外國的那些大公司可不會給她一年的時間。
她的公司是做醫療器械方面的，小到一根醫用棉簽大到髒器功能的支持設備都有涉獵。
而現在各大國外醫療器械公司已經形成壟斷趨勢，她的公司想要更上一層樓，很難。
唯一留給她的路便是技術創新，而且還是大型設備的創新。
也正因為如此，她將公司的核心放在了心髒功能支持系統上。
這種設備乃是醫院ICU必備之物，一台的價格就高達幾百上千萬，利潤可謂是相當豐厚。
目前，心髒功能支持方面，完全被國外的公司壟斷，其發布的體外膜肺氧合ECMO支持系統更是佔據了全球將近70%的市場。
想要翻身，就必須在技術上超越體外膜肺氧合ECMO支持系統。
心念一沉，張秋芸說道︰「通知公司所有成員，半個小時後在會議室開會。」
現在，她沒了生活瑣事的束縛，可以徹底投身于事業了。
另一方面。
江辰回到病房之後，便開始著手于女兒的病情。
雖說有著系統加持，但是他絲毫不敢亂來。
女兒現在除了溶血性尿毒癥之外，還有許多並發癥。
特別是這個溶血性貧血引起的心衰，最為麻煩。
以江辰猜測，過不了多久，女兒可能要面臨體外心髒功能支持的地步。
到那個時候，恐怕就算他身負系統也未必能來得及。
所以，他必須理清這些繁雜的醫學知識，從其中找出頭緒，逐一治療。
不過，現在他手里缺少醫學書籍和資料，他需要先把這些搞到手。
網上雖然有不少文獻，但是那是給醫生和醫學生看的，而不是給他這個外行。
他想要搞清楚這些，需要從基礎學起。
而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彤彤的主治醫生帶著護士來查房了。
「楊大夫，彤彤的情況怎麼樣了？」
見到大夫到來，江辰連忙起身上前詢問。
可就是這起身的剎那，口袋里的離婚證掉在了地上。
眾醫生護士看著這刺眼的離婚證三個大字，不免有些同情江辰。
江辰並沒有在意這些目光，而是隨手收起離婚證之後，緊張的看向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楊丹觀察了一下彤彤的各項指標，跟護士叮囑了兩句，隨後方才看向一臉緊張的江辰。
對于江辰這些天做的這些，她是看在眼里的。
而對于彤彤患病的起因她也清楚。
她剛開始見江辰的時候，江辰身上的車禍傷還沒有完全痊愈，腿還是瘸的。
可饒是如此，江辰依舊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看護著女兒。
如今，江辰還在病房里守著，女兒還身患絕癥，可面臨的卻是離婚。
就算是見慣了病人和病患家屬的楊丹，也不免有些感觸。
「咱們出去說。」
楊丹讓其他大夫和護士去繼續查房，而她則是跟隨著江辰來到了樓梯口。
「大夫，彤彤最近的病情有好轉麼？」江辰繼續問。
而楊丹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抱歉江先生，由于目前的醫療水平有限，我院只能勉強維系你女兒的生命。」
「至于根治那機率幾乎為零。」
听到這話，江辰的心頭更加沉重。
而楊丹頓了片刻，隨後道︰「江先生，我知道你家庭突遭變故，但是有些事情作為主治醫生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的，需要你早做打算。」
「你說。」
「就目前而言，要是一直住在院里，你女兒保守估計最多能夠堅持半年。」
「如果回家靜養加上定期規律透析的話，能夠堅持三個月。」
「雖說一直住院能夠延長彤彤的壽命，但是一直住在病房里不如回家享受最後的父女時光。」
「當然了，回家規律透析能幫你省下其他方面的醫療費用，也能減輕你的負擔。」
江辰的情況她知道一些，一個賦閑在家的女乃爸，如今又離了婚，根本無法長時間維持女兒的治療費。
再堅持下去，只會讓父女二人都陷入絕境。
听到楊丹的建議，江辰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並沒有說話。
楊丹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就目前而言，他還沒有找到其他治療的辦法，只能靠醫院。
就算住院醫療費用昂貴，但是他會想辦法。
楊丹見江辰低下了頭，也沒有過多的停留，打算離開。
而就在這時，江辰卻是開口了。
「楊大夫。」
楊丹轉身，看向江辰。
不管江辰做什麼決定，她都不會意外，也不會因為江辰帶女兒回家而看低江辰，因為江辰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這麼快就做好決定了？」
江辰卻是搖搖頭道︰「這次找楊大夫並不是為了彤彤出院的事情。」
「那是？」楊丹疑惑的看向江辰。
「我想買一些醫學方面的書籍，就是有關醫學基礎和彤彤病癥方面的，不過我對這些又不是很懂，能不能請楊大夫幫我列個名錄，我好去買。」
「買醫學書？」楊丹疑惑。
「嗯，彤彤生病了我很著急，所以想抽空學習學習，看看自己能不能從書中找到一些辦法。」
楊丹听明白了，江辰是想靠自學找到治療女兒的辦法。
但是作為一個醫生，她知道江辰的想法有多麼異想天開。
不過她並沒有破滅江辰作為一個父親想要治好女兒的幻想。
「你要是真想學的話我可以從醫院借你一套。」
「那就謝謝楊大夫了。」
「不客氣,待會兒查完房，我讓護士小李給你送過來。」
醫學書籍的事情解決了，江辰心中不免有些激動，他迫不及待的走向病房，有些遏制不住的想要和彤彤分享此刻的喜悅。
而楊丹看著江辰的背影，眼角不免有些濕潤。
按說身為醫生，她見過了生離死別，對此早已麻木。
可是江辰的舉動，再一次的舉動了她的心。
不過，那也僅僅是感動。
江辰想要從書中學習方法救女兒的事情，在她看來比登天還難
回到病房，彤彤依然在睡覺。
自從得了這個病之後，她就很嗜睡。
江辰靜靜地坐在病床旁，跟女兒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雖然女兒睡著了听不到，但是他還是很認真的說著。
而這一切，都被來給江辰送書的護士小李听到了。
護士小李望著自己懷中抱著一大摞專業書籍，再想想江辰剛剛說的話，不免有些震撼。
她輕輕的將書籍放在了病房里，並沒有打擾江辰，然後便悄然退出了病房。
而江辰訴說完自己的心事之後，又從洗手間里接了一盆溫水。
再三試了水溫之後，他方才來到了床邊給女兒洗腳。
等一切完畢之後，江辰再度出了洗手間。
這時，他才注意到病房里多了一大摞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