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注定的失敗

作者︰若別離不相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第二天清晨,金陽跳出地平線,燦爛的陽光照耀在莊嚴華貴的韓王宮正殿,燁燁生輝,光彩奪目。

正殿下的廣場上已經聚集滿了頭戴高冠,身穿華服,手持笏板的韓國大臣,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麼……

不過大家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落在了司寇韓非身邊的陌生人身上,暗自打量猜測著。

陌生人臉龐方正,濃眉大眼,看起來頗為正氣,鐵冠束發,身穿一襲藍色錦袍,背負著雙手,面無表情,氣度從容澹定。

其實此時的李開心情頗為復雜,事隔多年再次踏入王宮之中,讓他想起了一些當年的事情,只是臉上不顯罷了。

當年他官居左司馬,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可謂韓國軍方一顆已經升起的璀璨將星,然而卻因為卷入權力斗爭中,前途盡毀,妻離子散。

當年他不過是想保持中立,不想摻合諸位公子奪嫡的爭斗,就這樣也被針對了。

夜幕,當今韓王的氣量何等狹小?

不過也怪他當年太過天真了,有些事情你實力不夠,不是說你不想摻和,就可以不摻和的。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九公子,這位是?」

掐著時間趕到的姬無夜發現了陌生人,走到韓非身邊,毫不掩飾,頗為無禮的打量著李開。

「這里沒有什麼九公子,只有韓國的司寇。」

一想起自己和衛莊遭遇的危險,麾下兵卒的慘死,韓非就懶得給姬無夜好臉色看,都不正眼看姬無夜的。

姬無夜臉色一僵,改口道︰「那敢問司寇大人,能否給本將引見一下這位朋友?」

「朝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姬將軍就知道了。」

韓非還是不鳥姬無夜,絲毫不給面子,反正已經撕破臉皮,表面上的功夫也懶得做了。

「你……」

姬無夜心中怒火翻騰,面色一獰,青筋暴凸,雙眸怒瞪,猶如凶虎惡狼一般盯著韓非。

他姬大將軍都這麼客氣有禮了,竟然敢耍他?

韓非根本不怕,面無表情的跟姬無夜對視,彷佛在說怎麼,大庭廣眾之下還敢動手嗎?

兩人的沖突讓一些不知內情的朝臣嘖嘖稱奇,驚嘆于韓非的膽大。

一些消息比較靈通,多多少少知道韓非遭遇的朝臣就絲毫不奇怪了。

都用上刺殺這種十分犯忌諱的手段了,耿耿于懷自然是理所當然。

盡管沒有證據證明是姬無夜派的人,但以他們的了解,多半就是姬無夜派人干的。

一是姬無夜有這個勢力,二是姬無夜有這個膽子。

這方面張開地很有發言權,韓宇也有那麼一些。

就在兩人對峙,誰也不肯退一步時,   的鐘聲響起……

聞听鐘聲,朝臣們紛紛停止閑聊,看熱鬧,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排成隊列。

韓非與姬無夜也找到了台階下,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很快四道縱列便排序完成,兩行一列。

右邊兩列由張開地帶領,左邊兩列由血衣侯白亦非帶領,如果白亦非不在新鄭,則是由姬無夜帶領。

通常來說都是由相國和大將軍帶領,但誰叫侯爵的爵位份量太重呢,所以白亦非在的時候,姬無夜只能委屈一下了。

成蟜如果在秦國上朝,也就相國呂不韋能夠站在成蟜前面,因為呂不韋不光是禮絕百僚的宰相,還是封邑十萬戶的文信侯。

不過如果成蟜硬要跟呂不韋站得平齊,也沒有人會說些什麼。

一是因為成蟜是當今秦王的親弟弟,二是成蟜的爵位是虛實結合的,不但有食邑,也有實際上的封地,可以算作諸侯。

四列八行韓國朝臣整齊有序的踏上台階,一直到踏進殿中,隊伍都絲毫不亂,頗有一種經過軍訓的韻味。

沒辦法,誰亂了,那是要挨呲的。

踏進殿中,眾人齊齊彎腰作揖行禮,拜見韓王。

普通的朝會跪是不用跪的,除非是大朝會或者某種隆重的場合。

這種習慣一直在明朝,明朝及之前臣子還是頗有尊嚴的,不用動不動就跪下,清朝就不一樣了,普通朝會就要下跪。

韓王安讓眾臣起身後朝會就按照流程開始了。

本來奏事一般都是由小到大,各自官衙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屬官稟奏,一來是重臣不好輕易表態,二來有轉圜的余地。

不過今天的韓非並不按套路出牌,第一個就閃出隊列奏事了。

經過韓王安同意後,韓非沉聲道︰「今日有兩件事兒臣要向父王稟奏。」

「第一件事是前天傍晚,兒臣從宜陽返回新鄭的路上遭遇了一大群殺手的刺殺。」

「殺手的人數多達上百人,要不是身邊的高手和護衛兵卒拼命保護,兒臣早已經死于非命了。」

「經過兒臣調查,那些殺手全部來自于一個名叫百鳥的組織。」

「姬大將軍,听說這個百鳥組織是你創建的?」

姬無夜聞言踏出一步,面色憤怒揮手道︰「一派胡言!」

「本將軍怎麼會跟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殺手組織扯上關系?」

「司寇大人,實在是誤會本將了。」

「不是,在這里本將軍要鄭重聲明一下,本將軍跟那個什麼百鳥組織是沒有任何關系咧。」

「這定然是某些賊人栽贓嫁禍的詭計,比如天澤一伙。」

「目的就是要離間韓國朝臣,使得我們互相懷疑,自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

「司寇大人乃王室俊杰,可不能中了如此淺顯的詭計。」

「本將軍這個大老粗都看得出來,司寇大人沒有理由看不出來吧?」

韓非的話讓不知道消息的朝臣們一片嘩然,緊接著便是義憤填膺。

本來百越余孽搞事就已經讓他們很沒有安全感了,現在還出現了一股勢力在做這種事情……

韓國這地兒還能待嗎?韓國這官還能做嗎?

姬無夜的解釋听起來頗為合情合理,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百鳥跟姬無夜的關系,但可以自由心證啊。

姬無夜老底盡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還是有人知道的,比如張開地,比如韓宇,比如韓王安,只不過知道得不全罷了。

只要這些人私底下透露姬無夜的底細,再推波助瀾一番,犯了大忌的姬無夜絕對會大多數厭惡。

有些事做了沒有被發現,大家就當沒有看見,然而一但披露,該有的抵制態度就必須要有。

厭惡盡管傷害不到姬無夜,卻能夠影響夜幕的潛力,很難得到人才的投靠。

誰願意投靠一個名聲壞了的主子呢?

除非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雜碎,這樣的雜碎投靠得越多,夜幕滑落深淵的速度就越快。

沒有底線的雜碎里面有多少人才呢?

或許有,但更多的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豬隊友。

「區區一些百越舊人如何能夠召集那麼多人手?」

「如何能夠拿出軍中的強弩攢射?」

韓非可不會跟著姬無夜的節奏走,接連提出疑問,還爆出一個 料。

「什麼?」

「賊人竟然有軍中的強弩?」

姬無夜大驚失色,緊接著話鋒一轉。

「這定然是軍中產生了敗類,等到下了朝,本將軍一定將軍中的敗類給揪出來。」

「至于有那麼多人手,在本將看來也不奇怪。」

「那天澤畢竟是百越國曾經的太子,手底下有一些舊部並不稀奇。」

「也許還有外國勢力暗中支持他們,無論哪種可能,一些人手還是不難找到的。」

《騙了康熙》

姬無夜的推月兌之詞還能說得過去,不過非夜幕系的朝臣看姬無夜眼神就越來越奇怪了。

韓王安眼神也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失去理智,權術之道最忌失去理智。

一旦失去理智,就無法正確衡量利弊,對自身有害無益。

姬無夜可以敲打,但不能除掉。

至少不能現在除掉。

他剛當上韓王沒有多久,掌握的權利還不夠大,朝中勢力需要平衡。

張開地和姬無夜是權力的兩極,其他人都是砝碼,可根據局勢往兩邊添加。

一但對姬無夜動手,韓國權力就會失衡,而且最重要的是會造成韓國內亂,得不償失。

還需要繼續忍下去,直到找到可以替代姬無夜的人……

一念至此,韓王安出口制止了兩人繼續爭論下去。

「此事繼續查下去,就不要在朝堂上繼續爭了。」

「說另外一件事吧。」

韓王開口了,韓非和韓王安就偃旗息鼓了。

姬無夜心中還挺得意的,明知道是他做的,又能奈他何?

他還不是照樣活蹦亂跳,高居在這廟堂之上,手握重權,飽享榮華富貴?

至于壞名聲,姬無夜根本不在意,那太虛了。

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基本上跟名聲無關,武力,權勢,財富才是實實在在的!

有了這些,他就不信找到願意效力的人。

至于能力什麼的,他也不太在意,只要能夠貫徹他的命令便足矣。

若是一個人貫徹不下去,那就換人或者多加一些人,反正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人命不值錢!

韓非心中也滿意了,本就沒有認為能夠搬倒姬無夜,達成目的就足夠了。

壞名聲積累到極限,遲早將會迎來強力的反噬!

「左司馬一職空缺已久,兒臣想要向父王推舉一人。」

姬無夜面色一變,白亦非眼神閃爍,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廣場上看到的那人……

「什麼人啊?」韓王安端坐在王座上,老神在在道。

「此人來自魏國,姓龐,名單。」

「盡管他是龐家的龐系弟子,但卻是是龐家最具才能的弟子,頗得龐涓幾分真傳。」

「兒臣認為韓國如今需要廣納賢才,龐單的到來必能為韓國注入新鮮血液,使得韓國軍力更為強盛。」

韓非拱手一禮,面色沉著道。

龐涓,與孫臏一同拜在鬼谷派鬼谷子門下,就是嫉妒陷害孫臏,使得孫臏遭受臏刑和黥刑的人。

所謂臏刑就是砍去雙足,黥刑就是在臉上或者身軀刺字。

這個人雖然氣量不怎麼樣,還輸給了孫臏,但跟世間大多數人比已經是大才了。

在沒有被孫臏擊敗前,才能被七國所承認,被孫臏擊敗後頭上的光環暗澹了許多,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比得上的。

因為龐涓戰敗身死,龐涓所在的家族在魏國沒落了。

韓非動用了紅蓮在魏國的關系,搭上了樂靈太後的親信,讓沒落的龐家承認一個無中生有的龐家弟子不是什麼難事。

韓非話音一落,張開地便出言表示支持,緊隨其後韓宇也表示支持。

別說兩人收了韓非一些好處,就算沒有,兩人也不可能反對,頂多是兩不相幫。

夜幕掌控了韓國超過一半的軍隊,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往里面釘一根大釘子,機會難得,哪能錯過?

姬無夜聞言驚怒交加,立即出言反對。

白亦非也坐不住了,也出言反對。

張開地和韓宇一點也不慌,暗示一番,手下有份量的官員紛紛表示支持。

夜幕系的官員自然是反對,跟著靠山們走,不論對錯。

中立的官員們見狀也發聲了。

鑒于心中的厭惡忌憚,紛紛想看到姬無夜倒霉,從而削弱姬無夜的勢力,自然是支持的態度。

三方勢力加上中立的官員,夜幕便落入了下風之中,除非韓王安否決,否則大局已定。

姬無夜有些忐忑的瞥向韓王安,心中對韓非非常惱火,竟然搞突然襲擊……

使得他們沒有機會安排潮女妖出手,一但木已成舟,就再也沒有辦法改變了。

重臣之位不是兒戲,哪能朝令夕改?

一但朝令夕改,那麼對于韓王安的威信將是莫大的打擊!

姬無夜不在意韓王安的威信,威信越低越好,但若是朝令夕改,不把重臣當回事,他也是要深受其害的。

萬一韓王安哪天抽風,隨意找個借口撤了他的大將軍之位,那他是反還是不反?

其他重臣也是一樣,不能容許把重臣當兒戲,君王也不行!

「最近新鄭不太平,軍方要負一定的責任,更可怕的是前日軍中的強弩都流落出去了。」

「軍方是需要注入一些新鮮血液,使之重新煥發出活力。」

「準奏,立即宣龐單上殿。」

韓王安出言敲打了姬無夜一番,找出的借口,特別是後面一條,讓姬無夜簡直無話可說……

就算推給下面的人,姬無夜依舊有領導責任,按理來說應該主動請罪認罰。

只是出言敲打一番,已經算很給面子了,再加上支持的人那麼多,還敢對左司馬之位有奢想?

再不識抬舉,韓王安就要依靠大勢和借口,狠狠敲姬無夜一棒子了。

姬無夜臉色陰沉,白亦非臉色也不太好看。

因為左司馬掌軍政,還可以領兵作戰,權限很廣,能夠摻和的地方很多。

一但左司馬不是自己人,就像是自己領地核心之處插上一顆釘子,可謂如鯁在喉!

不過姬無夜,白亦非兩人也不敢逆大勢而行,紛紛決定不擇手段也要把左司馬之位拿回來。

李開懷著復雜的心情上殿拜見韓王安,韓王安例行過場般的考問了幾句關于領兵戰爭的問題。

然而李開回答得卻非常精彩,讓韓王安,朝臣們眼前一亮,紛紛認可了李開的才能。

李開年紀輕輕就能夠當上韓國左司馬,哪怕韓國廟小水淺,但能夠爬到這種高位,自然不是什麼庸才。

再加上已經提前知道了韓王安要問的問題,韓非昨晚告訴的,又有衛莊潤色,取得一個滿堂喝彩並不奇怪。

實際上昨晚,韓非就跟韓王安達成了一致,今晚姬無夜,白亦非無論怎麼掙扎,都免不了丟掉左司馬之位。

套用一句話︰主辦協辦裁判球證旁證都是我的人,你怎麼跟我斗?

不過僅限于這件事上,再發生什麼事,都有各自的利益,就很難團結在一起了。

鑒于李開的精彩表現,韓王安當殿便授予了李開左司馬之位,除非利益被影響的夜幕系官員,無人不服。

當然若是韓王安知道了龐單就是李開,那麼局勢就會徹底翻轉過來了。

不但李開難逃一死,韓非估計也要遭受嚴厲的懲罰。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李開又重新成為了韓國左司馬,然而早已經物是人非。

這一次李開效忠的對象不再是韓王安,甚至不是韓國,李開早就對韓國徹底失望了。

僅僅效忠韓非,效忠流沙,行事動機一為報恩,二為報仇,恩怨交織在一起。

……

就在李開之事結束,朝會繼續之時,紫女也應成蟜的邀請來到了城南的成府。

成蟜出門將紫女迎接進府,跨過前院,中庭,來到後院一處張燈結彩,白彩秀輝煌的閣樓里。

今天紫女依舊是在紫蘭軒的常規打扮。

紫色長發于後側散落,部分用三根銀簪宛成雲鬢。

紫童,眼角繪有妖冶紫蝶,澹紫眼影,身著紫色魚尾長裙,下擺極長,兩側及背部露出雪膚,腰間勾勒嫵媚雲紋,絳紫色高跟履,黑色大長腿若隱若現,勾人眼球。

「咦?不是欣賞新舞蹈嗎?」

「人呢?」

紫女看遍了閣樓,就看到了帷幕後的樂師,完全沒有看到舞者,不禁面露疑惑的問道。

成蟜聞言有些奸詐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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