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春心蕩漾的一天

作者︰病病大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不過短短幾個月,楚牧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民間的聲望都出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變化。

那一夜大議新君議出了個楚牧,無論是太後一派還是首輔一派亦或是清流們,私下皆以為他會成為一個被坤德宮或者內閣控制的皇帝。當然太後一開始確實想控制住這個鄉野小子,竇鼎之也不放心他,即使他可能是自己的孫女婿。

不過出乎大家的意料,楚牧並沒有成為一個提線木偶,反而悄無聲息的接連處理了馬彪桉、南黎南水,還似乎搞定了永平帝幾次遣使示好但執意與大文決裂的戕族,更莫說成為太祖預言之子更令其多了一層光環。

至今太後和竇鼎之有時回想,也沒有具體想明白楚牧到底是何時開始變得完全月兌離他們掌控的,明明每次見面年輕的皇帝總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從沒有表現出反抗的樣子,無論對誰都保持了足夠的尊重。

在民間,皇帝的聲望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尤其是在京城,百姓們一開始得知新皇帝是一位來自楚漢道的遠房皇親,雖然很少有人明說,但他們心里是瞧不上楚牧的。皇城根下的人心里總有股子驕傲感,感覺不是在京城成長的人都要低人一等,哪怕皇帝也是一樣。

待到登基大典完,新皇帝竟然沒有按慣例減免賦稅,讓他的民間聲望收到重挫。英王在京郊遇刺,更讓不少人懷疑新皇帝忌憚自己那位身手百姓愛戴的叔叔。

而後來英王遇刺桉告破,馬彪桉的處理,尤其是獻俘禮的舉行,又讓楚牧的民間聲望觸底反彈。京城人是可愛的,他們雖然有股子高人一等的自傲,但他們比誰都要愛大文,大文折服南黎南水,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不過他們卻是由衷的高興,具體表現在他們是真的下血本鉚足了勁往李伯明身上扔臭雞蛋……

其實若是問楚牧自己,他或許都說不清楚自己是走到這一步的。

起初他只有一個目的——自保。

什麼遠大的志向那個時候他是決然沒有的,他只想著自保,直到他慢慢發現自己的處境並不是那麼糟糕,尤其是結識了郭放舟後,後者為他描繪了一幅宏偉的藍圖,他才開始有意識的主動作為,成為了郭放舟曾經說過的棋局中的下棋之人,享受著擁有權力的快感。

楚牧很喜歡歷史,自然是听過那句著名的「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從歷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訓。」

人學習歷史,似乎總能看出別人的問題,而認為自己是不會犯那些愚蠢的錯誤的。但人終歸是人,上下五千年多少興亡事,再了不起的人都會犯那些他們曾經認為愚蠢至極的錯,何況楚牧乎?

楚牧站在午門城樓上俯瞰著滿朝文武,他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戒慎恐懼,臉上是那自覺高明的笑容,像極了西門言君裝腔作勢的樣子。因為楚牧知道大家會對午門上出現一個女人產生極大的好奇,而當自己說出那是神女時,滿朝文武一定會驚為天人,事實上百官也確實被震驚到了,看到百官興奮的膜拜自己,楚牧很是得意。

人在得意時能看到一切美妙的畫面,卻往往會忽略一些不易察覺的陰暗,比如竇鼎之臉上的暗澹。

竇鼎之是一個很有抱負,有著自己理想的人。他對于如何治理好大文有些自己的想法,所以他當時會要求擁有對皇帝重大決定的復議權,因為他把年輕的楚牧來亂的。同時繼續和西原私下接觸,即使一開始楚牧並不知道這件事。

總之竇鼎之認為是對的事情,他就會去做。他希望按自己的方式來推進國政,但楚牧一次又一次給了他驚喜,無論是派遣趙義博去南黎還是突然出現的戕族神女,誠然這些事情的結果對國家是好的。但竇鼎之心中卻隱隱有一絲澹澹的失落,執掌內閣這麼久,他習慣于所有事情自己都在掌控之中,而現在很多事情都在他意料之外。

神女出現在午門城樓上,更讓竇鼎之有些擔憂。而且是一種很純粹的擔憂,無關朝政的擔憂——皇帝和神女是不是有一腿?

言情

要知道當初竇鼎之支持楚牧的最初原因,是因為他認為楚牧和自己孫女感情上有一腿,現在看,他懷疑楚牧的腿已經伸到別人裙子下面去了。

這並不能怪竇鼎之多心,畢竟楚牧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竇語慢了。

不要以為身居高位的人好像整天只想著天下大事,哪怕是心系天下的竇鼎之自己在前幾年還娶了一房小妾,更何況年紀輕輕正是血氣旺盛好年華的楚牧!

而且神女是那樣的美麗,即使距離甚遠自己好有點老花眼,但竇鼎之依舊看出了神女的雍容高貴的氣質。

楚牧也認為神女很美麗,他第一次踫見神女就覺得她長得很好看,不過那個時候的注意力還在接頭上,如今楚牧的注意力顯然開始跑偏了。

「神女這幾日住的可還習慣?」楚牧微笑著問道。

距離獻俘禮已經過去了數日,楚牧終于忍不住邀請神女共進午餐。

神女顯然沒有楚牧那樣的心思,她的心思如今都在面前的烤羊腿和驢肉湯上。

「多謝陛下關心,我住的很舒服!」琪琪在回答楚牧問題時甚至都沒有放下焦香酥脆的烤羊腿。

琪琪也不是客氣,她是真心覺得現在過的很舒服。畢竟是剛被折磨了幾個月,住進皇宮就像天堂一般。更莫說這里還能享受一定的自由,雖然楚牧安排了不少太監宮女伺候,但那些人很听使喚,琪琪讓他們不要跟自己她們就會照搬,比之在神宮連如廁都有人跟著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當然琪琪只是不知道還是有人在監視她的,只是那些人武藝高強她沒察覺到罷了!

正所謂請人眼里出西施,哪怕是琪琪完全不懂禮數的在皇帝面前抱著啃羊腿,楚牧都覺得此女甚為可愛,是真性情。楚牧一向不喜歡裝腔作勢的人,這大概就是第一次見西門言君他就不太喜歡的緣故。

「那就好,我還怕神女在這里待著不習慣呢!」

神女干了一杯酸梅湯,笑著回道︰「這里多好啊,地方又大食物也味美,只是……」

「只是什麼?神女有話直說!」楚牧笑著道。

「也沒什麼,您派來照顧我的人不用那麼多,而且吧,就是其實有幾個侍女就夠了,讓那些男人伺候,我有些不習慣!」琪琪有些難為情的道。

「男人?」楚牧愣了一下才想到神女說的應該是那些公公。

「而且那些男人怪怪的,連胡子都沒有說話聲音還是尖尖的,看著怪嚇人的!」琪琪小聲又道。

「那些是……」楚牧本來想解釋一下,不過轉念一想解釋這個更難為情,便道︰「既然神女覺得不便,我讓他們撤了便是!」

琪琪這人並沒有太多心眼,哪怕僅僅是撤掉太監這一點小事得到了滿足,她都覺得很滿意笑的很燦爛。

楚牧看著那雙迷人的碧綠色的眼楮,也不禁會心一笑。

他並沒有忘記神醫「勿進」的告戒,但不近不代表著他不願意和琪琪多待在一起。

「神女若是待的舒服,便多待一段時日,或者在宮中待悶了,也可以出宮去轉轉!大文錦繡河山你還沒有好好看呢!」楚牧剛說完,才意識到別說神女了,自己不也沒怎麼轉過麼,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一直在京城中,江山具體什麼樣,他也不清楚。

神女卻突然警惕了起來,琪琪雖然如少女般純真,但並不代表他毫無戒心,本來她就覺得楚牧讓突突回去報信讓自己留下,楚牧是讓她當人質,剛才又這麼一說,更是讓她戒備,「嗯!多謝陛下的美意了!只是我離開神宮很久了,說起來還挺想家的!更何況我身負重責,過去定期就要現身給族人賜福,雖然就是模他們每人頭一下,但這對于戕人來說意義重大。哎,這麼久沒有賜福了,只怕族人也是焦急萬分,這突突回去報信,可別讓他們誤會了!」

琪琪知道楚牧想拉攏戕族,尤其是突突的父親 戈,所以暗暗的點楚牧讓他知道,若是一直扣著自己,說不定他的計劃就會泡湯,戕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神女被扣了,指不定會干出什麼事呢!

楚牧自是听出了琪琪的意思,正在想怎麼接,而這時毛愚的出現正好幫他躲過了回復神女。

「陛下,首輔大人來了!」

「哦!快請!」

片刻之後,竇鼎之便隨著毛愚走了進來,看到神女時他愣了一下,馬上就去看了一眼楚牧的表情。

「首輔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麼?」楚牧問道。

竇鼎之拱手回道︰「確有些要事稟告!」說著看了神女一眼。

其實竇鼎之這一眼並沒有表現出惡意,但首輔大人的威嚴讓神女似乎感覺到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趕緊起身︰「陛下有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楚牧倒沒多想,也沒覺得竇鼎之破壞了自己的約會,點了點頭道︰「嗯!有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我!來人,送神女!」

竇鼎之默不作聲靜靜的觀察著楚牧的神情。

「好了,首輔請坐下慢慢說!」楚牧一擺手示意毛愚上茶。

要說楚牧對竇鼎之一向都是很尊重的,賜座奉茶和噓寒問暖是每次見面的必備三件套。

「陛下,臣已經派人將諾切等人送到了邊境,據回報他們應該已經踏上了西原的地界了!」竇鼎之拱手匯報道。

之前最後一次竇鼎之和諾切會面的過程,楚牧是清楚的,那八個西原細作就是他交給竇鼎之讓其還給諾切的。

其實說「還」是不準確的。因為通過桑巴和那些細作的供述,整個西原的情報系統完全是在明律聖卿的掌控中,根本不容其他人染指。也正因為這一點,楚牧才決定要將那那名細作交給諾切,讓他帶給弘法聖卿。

大文朝堂有斗爭,西原何嘗沒有。這些人殺了也就殺了,為何不拿去給弘法當武器對付明律呢?對手若是內斗,對大文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嗯,辛苦首輔了!冒了這麼大風險和西原使者接觸!」楚牧還是一如既往的每次都慰問兩句。

竇鼎之則僅僅禮貌性的微笑,說道︰「這是臣應該做的!若大文真的能和西原達成議和,則西境安穩,陛下也好騰出手來慢慢處理內政!」頓了一瞬又道︰「臣這段時間听聞民間對陛下多有稱頌,都說陛下年輕有為大文有您為君實乃天幸!」

「哈哈,我其實也沒做什麼,也多虧了首輔每日的輔左,再說我這段時間一會南黎一會戕族的,國內政事還不都是內閣才能如此平順。」楚牧笑著道。

「陛下謙虛了!」竇鼎之抬眼凝望著楚牧,又道︰「如今一切順利,陛下也熟悉了朝政,好多事已經可以慢慢推進了!」

楚牧察覺到竇鼎之最後一句話說的格外慢,但也沒想到他說的具體是什麼事。

竇鼎之看出楚牧的疑惑,便道︰「陛下登基半年了,該選個年號了!」

「哦!對對,這事我都忘了!」雖然當了這麼久皇帝,但現在實際上還是永平二十一年。

「有了年號才真正的萬象更新,陛下可有想法?」

「這個還真沒想!可叫禮部拿出些意見來!」楚牧幽幽的道。

「臣知道了!哎,等到了來年,有了新年號就完全是您的時代了,這段時日來老臣一直暗暗觀察,陛下英明神武,日後必會有一番大作為!不過啊,陛下應該還記得您剛繼位時的那段時間,時局不穩天下不安,故而陛下很多事也應早做打算,為長遠計!」竇鼎之苦口婆心的說道。

楚牧一開始還沒明白竇鼎之什麼意思,听到最後一句他才明白。自己繼位時的動蕩是因為永平帝沒留下子嗣也沒留下傳位的遺詔,所以整個朝堂都亂了,同樣也讓西原南黎他們看到了搞事情的機會。

正所謂國本定,天下安。這國本便是皇位的繼承人,竇鼎之說這個就是在點楚牧,明年年號都改了,也該想著大婚的事了!

楚牧尷尬的一笑,道︰「還是首輔思慮周全,朕都還沒想到這許多!」

竇鼎之知道楚牧是個聰明人,也不用多說什麼便告辭離去了。

到了晚上,楚牧用過膳早早的便躺到了塌上,他想到了神女又想到了竇語慢,想了很久。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正是多情的時候。上輩子草草結束,帶著他並不想要的貞潔來到了這個世上。

他也沒想到自己運交華蓋當了皇帝了,還捧著貞潔的聖杯不能放下。不說今年先帝剛駕崩,自己不便那啥,就是該死的七色花也讓他不能那啥,每個孤獨的夜晚只能听著小八打呼忍受孤獨。

今日竇鼎之那話明顯是在提醒他,到了明年就該準備迎娶竇語慢了。可一想到這事楚牧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心里還有些糾結。

「陛下,太後派人來了!」毛愚突然的通報打斷了楚牧的思緒。

楚牧不知道這麼晚了太後派人來干嘛,不過反正不是太後來他也懶得起身,就那麼躺在塌上。

片刻之後,一片暗香襲來,楚牧扭頭一看,穿著輕紗的紫露走了進來,跪下行禮之時胸前波濤若隱若現。

我去,剛在這想女人,老天爺就派人來考驗朕!

「陛下,太後听聞陛下最近忙于政事,身乏體虛,特別讓人準備了一壺虎寶人參酒,命奴婢送來給陛下!」紫露自己說的臉都紅了。

楚牧看著紫露手上那酒,心想太後那死老婆子壞得很,竟然給朕送這種酒來!還派紫露來送,這是什麼居心!朕豈會豈會豈……

「嗯,拿來朕聞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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